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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何萱,当即便沉下了脸,冷着声道,“你并非我陈家请来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滚了。
“我可以帮你免费算一卦啊我可是正统的天师传人,譬如我看姑娘你现在就是命犯桃花之相啊。”张子琪不忘对何萱抛了个媚眼。
“谢谢,我们一向不信算命的,况且陈家庙小,招待不起你这位大人物。”何萱的声音更冷了,隐隐有种再不滚就要你好看的气势。
“张梓淇……他其实很随便的,两个包子就好了。”苏远干巴巴地插嘴,倒不是不懂何萱的意思,但是毕竟这几天是张梓淇一只在自己身边帮忙找孩子们,欠别人的情,始终是要还的。
“看吧,苏远现在都蠢成这样了又是个瞎子我怕他会被卖掉我不放心啊。”张梓淇还不忘趁机摸了摸苏远的头,一副沧桑老爹嫁女的即视感。
真是……苏远觉得自己胸有点闷。
当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苏远一个,何萱冷冷地一拂袖,跨上马向陈府赶去。
苏远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毕竟画地狱图什么的,心里实在是没底。
只是可怜了精力旺盛的张梓淇,自个蹦哒了几下讨了个没趣后,也学着苏远闭目养神,虽说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地转。
于是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到了陈家。
陈家很气派,于是连带着家丁都跟着霸气起来。
以至于把苏远这个瞎子都盯得感觉生理性不舒服。
不过苏远不知道的是,身边的张梓淇用更加凉飕飕的眼神与家丁抗衡。
何萱把苏远二人带到一间屋子,“请苏公子在此作画。”
张梓淇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房间,打开门正对着便是一面白墙,除此之外连条椅子都没有。
……太奇怪了。
“恩?”苏远有点心塞,“画纸在哪?”
“不,不是画在画纸上,请画在你面前的墙壁上。”何萱向张梓淇略一鞠躬,“劳烦张公子请多多帮衬一下了。”
“那是自然。”张梓淇话说得文绉绉,脸上却不忘对着何萱挤眉弄眼。
“那请等我去拿颜料。”何萱说罢,转身离开,并关上了门。
苏远只听到嘎吱一声——
“苏远,苏远,你在哪里?”张梓淇的声音颇为慌乱。
“怎么了。”苏远向声音所在地伸出手,“我不就在这里吗?”
张梓淇紧紧地抓着苏远的手,苏远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抓着你就好了。”张梓淇低低地说。他终于知道这个屋子的不对之处在哪里了,这个屋子里,没有窗户!所以才会在何萱关门后陷入一片黑暗。
所幸何萱很快便推门而入。
又是嘎吱一声,张梓淇抬头,逆光处的何萱全身都落满了阳光,美得像是一团光,让人不敢直视,唯恐会被灼伤。
何萱怀里抱着一个坛子,另一只手拿着大小不一的毛笔。
张梓淇从何萱的手里接过坛子,“啧……怎么这么臭,什么味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远也皱着眉,他是盲人,也正因如此嗅觉相对来说比普通人灵敏多了,这股味道,不但臭,而且腥。
“这是血液和墨水的混合物,也是你画地狱图的原料。”何萱倒是面无表情。
“什么血液?”张梓淇立刻接话。
“废话,当然是猪血,难不成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人血吧?”何萱挑了挑眉,盯着张梓淇问。
“这是自然,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对吧?”张梓淇咧开嘴,桃花眼笑成了好看的月牙。
苏远感觉自己嘴角抽了抽,上前从张梓淇手中抱过坛子,因为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味道只好不动声色地用袖口遮住坛口。
“只有这一种颜料?可有青色?靛蓝也行,还有黑色,是万万不可缺的。”苏远拿着最细地一支毛笔,问。
“我们需要你画的图,准确来说,叫《地狱众生相》。”何萱答非所问。
“地狱变相?”苏远吃了一惊,这副由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名画苏远作为一个画师自然是听过的,但听过并不代表他就画得出,而且苏远多画宫廷画,以画花鸟为主,和吴道子的风格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以陈家的条件,想找到一个继承了吴道子衣钵的人应该并不难,为何要找我一个在桥上卖画糊口的瞎子?”苏远想婉拒了,他很清楚这项任务对于自己来说完不成。
“苏公子不必妄自菲薄,我们把你找来,自有我们的道理。总不可能花这么大力气只为了逗你玩吧?”何萱彬彬有礼地回答到。
“可是……我的绘画风格和画圣实在是相差甚远。”苏远还想再最后的小小挣扎一下。
“苏公子,关于你说的那几个孩子,我们已经派人着手在找了。”
……不禁怀疑何萱是抓蛇的,真是十分擅长捏人七寸。
“好,不过事先说明,我只会画一个拿大刀的青鬼。另外,可以把颜料给我吗?青色,靛蓝还有黑色。”
“好,我出去拿。”何萱鞠一个躬,然后退了出去。
“哎——美女别关门啊。”张梓淇急急地冲着何萱喊。
“好。”何萱重新把半阖上的门推开,冲着张子琪勾起了嘴角,眼底的情绪却是意味不明。
趁着何萱把颜料拿来的这段时间,百无聊赖的二人只好扯淡,准确来说,是张梓淇讲,苏远听……
“你说你不会画地狱图?可我那次看你画的山水不是挺好的嘛,话说你平时都画些什么?”张梓淇兴致勃勃地问。
“问这干嘛?”
“我考虑要不要转行也当当画师啊?”张梓淇咧开嘴,一口白牙明晃晃的。
“你会画画?”苏远有点诧异,不知怎么就想到干脆把这个画地狱图的艰巨任务交给张梓淇算了,苏远被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想法吓了一跳,脸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除了算命我什么都会!”张梓淇颇为自豪地说。
……自豪点到底在哪里……你的本职不就是算命吗?
饶是苏远也被狠狠地雷了一下,,不由扶额,过了片刻才说——“我一般也就画些花鸟什么,尤其像牡丹之类的在少妇之类的人群里购买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当然如果碰见想要装文化扮雅士之类的商贾,就画些竹子松柏山水什么的……所以说地狱图,我还真不会画……”
“苏公子,你要的颜料我送到了。”
第4章 第四章
苏远从何萱手中接过颜料,每拿一瓶都要特地确定一下颜料的颜色。然后再把颜料按顺序依次放在地上。
张梓淇瞪大了眼睛,就连一直都十分高贵冷艳的何萱,也板着张脸呆在了原地,没有半分想离开的架势。
苏远感受到了背后的灼灼目光,觉得自己颇像一只猴。但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用这种目光盯着了,拿起笔便开始旁若无人地画了起来。
张梓淇看着苏远拿着最细的毛笔,蘸上黑色的墨水,仔细地在墙面上勾勒起来。看起来与寻常的画师作画并没什么不同。
最多就是感觉上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点。
大概是状态还不错,张梓淇暗暗揣测,心里盘算着说不定能跟着苏远一起在陈府多蹭几顿饭,想想就能省下不少钱。
当张梓淇还沉浸在午餐烧鹅晚餐鱼肉的美好幻想中,何萱已经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就是在这看起来十分良好的状态下,直到日暮西沉,苏远仍只是用墨水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象。
要不是自己在旁监督了一整天,大概都会怀疑苏远消极怠工吧,张梓淇暗自腹诽,眼角瞥见墙上大概的形象,似乎颇有几分眼熟,“你画的……是什么?”
“罗刹鬼。”苏远淡淡地答道,“小时候在寺庙里见过,隐隐还有点印象,也不知画没画对。”
“挺好的……”张梓淇挠挠头,“话说,你到底是怎么画画的?”
盯了对方一整天却没能弄清楚苏远到底是怎么画画的,明明就是个瞎子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有些挫败,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张梓淇盯着苏远,想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我的记性很好,虽然达不到传说中的过目不忘,但譬如颜料摆放的位置,颜色的排序,线条的分布,都可以在我脑海内找到方位。”苏远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画画的时候腿不能动,否则位置会与记忆里出现偏差,然后勾线这个部分必须一笔呵成,其它就与普通画师基本无异。”
“厉害……”张梓淇赞叹道,不过对于他来说更值得高兴的大概是晚餐不单有鱼肉,连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