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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平日里他们都是作息很规律的人,鸡鸣三声必然就起床了。但那天好像有点意外,日上三竿了房门还是紧紧关着,送饭的和伺候洗漱的站在门外等得头上积满了落灰。
院外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不顾众人的阻拦硬要往里闯。李景华闻声从偏殿过来将人拦下,说,里面的人是谁想必你也知道,不让进自然是有所考量,不过我可以试一试去把他们叫出来。
推门进了内院李景华就没再往里走而是停在了墙边表示今日份的墙上雕花真是好看。
门内的人是肩并肩出来的,徐离文渊一只脚已经在门外了却又回头帮莫问整了整衣襟,看到不远处的李景华的时候两个人皆是一顿,然后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李景华不语,抬手指了指外院。外院的姑娘一直在等着,没吵也没闹,只不过今天的天气好像有点热,虽然没有太阳却闷热得厉害,一炷香的时间就灼得人有些受不了。
一定是天气太热,否则她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这么焦灼不安。
杨红想好了,等长祐出来就上去在他肩上捶一拳,大大方方道,昨天是个意外,我今天来呢就是来问你到底想不想娶我,想的话就去准备一座宅子,我知道你穷,所以我不嫌的,茅草屋也行。
她给自己准备了好多台阶把怎么说都想好了。身后传来错落的脚步声,杨红回头,那一瞬间她惊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一个不该有戏份的观众。
看着自己熟悉的长祐和扬言自己是楚子的青年肩并肩阔步而来,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口干舌燥,准备好的那些话在肚子里千回百转,最后轻轻问了一句,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笨笨的长祐真的是威名赫赫的上将军吗?
莫问脚步一顿,道歉说,对不起,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
他说得坦然,毫不避讳。杨红便也释然道,哦。没关系的,但你知道吗?在来的路上我还在想有什么东西是争取不来的,现在看到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才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的。
莫问走上前去揉了揉杨红的头发,笑着说,像你这样欢脱大方的女孩子只要把目光放得长远些何愁找不到真心相对的人。
杨红没接话,抬着头看他,认真道,如果你早说自己是莫问我也就不会越界了。别看我们这个地方小,通讯可一点都不落后,我听说了太多上将军和楚子的故事。故事里,他是你万里挑一的爱人。
徐离文渊落后半步站在莫问身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却让人清楚地感觉到莫问身边再容不下身边人。
李景华站在远处听他们说完然后目送杨红走远,离开之前回首提醒暗处的影卫,说,该休息就去休息吧,不用盯那么紧了。
角落里听候命令的侍卫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表示懂的,大家都懂的。
从天凉城出来一路南下的时候徐离文渊顶的是自己手下大臣的名头一路走过来场面盛大极尽奢华。找到莫问之后就遣了其他人先行回京,他和莫问则溜溜达达地从小路回。
四年了,终于又有机会拥在一起骑马,徐离文渊双手脱缰捧着一个纸包一点一点地拆开然后捏起一颗梅子递向身后。
莫问右手握着缰绳左手从徐离文渊腰际穿到身前,按着胸膛将人带近了些,然后轻轻咬住了那颗梅子,咬住没有放开。
指端忽然被含住,徐离文渊整个人震了一下,脊背僵直。
别闹,他声音沙哑道。
莫问笑着放开他,开玩笑说,记得那年我们在镐京吗?逃命的时候你还抽空买了一包桃花酥,还栽赃我说如果被抓住就是我不真心护着你。
徐离文渊神思混乱吐字不清地“嗯”了一下。
本来就笑着的莫问笑得更厉害了,倾身向前,低低地说了一句,很好吃。
向来都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少年楚子一瞬间红了脸,双颊带着耳廓红了个彻底。
后来,富甲一方的杨老爷为女儿办了擂台比武招亲。明眸善睐的姑娘对每一个上台的人都问,有信心打过莫问做上将军吗?
蠢蠢欲动的男子都当她在开玩笑随口便说有,她也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只浅浅一笑,说,你吹牛。
徐离文渊回宫那日,重华殿中休朝一日。
满朝文武整整齐齐跪在承庆殿外,山呼万岁。
他回头,向身后的莫问伸出手去,牵着他从正阳门经过每一个在籍官员面前,远远地一路走来。
这样的场景,对宫里很多人来说都是熟悉的,四年而已,还不够朝堂上一场大的人事变幻。
四年来手握重兵的将军曾经两次带兵围城因为各种缘由差点将全城百姓斩于剑下,也曾经牵着新上位的楚子一步步扶他登上王座。
不管过往如何,今日里楚子和上将军还是站在一起,他们肩并肩。众人由此知道,有时候,我们真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锦衣华服的女人被簇拥着从殿内走出来,头上繁复的珠环玉翠隐隐反着光。
她站在阶上,垂眸看着自己的孩子,恍惚间觉得这些年的记忆都淡了,昨日还抱在她怀里软软糯糯的那个团子忽然间就长成了大人。
她问,你可知道自己舍下朝堂抛弃子民不顾危险擅自离京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母后,儿臣知错。”他毫不拖沓认错态度明显,脸上却是挂着笑的,并无愧意。
太后迎着烈阳眯了眯眼睛,说,哀家是不是教过要你把百姓放在心中第一位?
徐离文渊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一点一点散掉,他咬了一下唇,沉默下来。
莫问皱眉,上前半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王上他志在天下怎能不心怀百姓。
言寡如他,有一天竟也会忍不住为了谁开口说些什么。 太后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看了半晌,说,回来就好。
她本来是想叹气的,可是这口气卡在喉间怎么也叹不出来,直堵得人难受。
后来在紫宸殿上,望着满天的星满街的长灯徐离文渊回头拉了莫问的手,温声说,其实那年观星使急匆匆地跑来回禀说望见了帝星说帝运即将降于承庆殿正主的时候我没心动也没信。天下我志在必得。真正让我愿意深信不疑并将观星使升为二品官员的是另一个预言,他说我的心上人会爱我,会一直爱我。
高台上凉意很浓,莫问吹冷风吹得有些失神,目光定在不远处已经变为焦土的落云宫上。
直到被徐离文渊捏了捏手才回神,然后他就听见眼前人说,莫卿,云巅之上空旷冷清,你来孤王身边。
莫问一动不动,十秒之后应声说,好。
他一生允诺过的誓言并不多,那年挂帅出征允了一个太平盛世,如今又允了一个余生相伴,算是把自己这一辈子都交托出去了。
那是六月半,月亮正圆乌云散去,明媚的月光冲破浓云朗照大地。
那时候一切都还好,伤害还未登场,望向彼此的目光也还纯粹,没有什么矛盾是道歉解决不了。
第二十六章
七月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早上醒来身上一层薄汗,徐离文渊象征性地用手扇了两下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榻上爬起来。他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结果站到地上回头一看才发现莫问早就醒了,眸子清明没有半点睡意。
“外面晨钟已经响过两次了,我去上朝你再睡会儿。”
莫问不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徐离文渊笑了笑正要去穿外袍结果转身的瞬间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三步两步走到榻边蹲下问,生病了吗?哪不舒服?
“辰风。”
莫问声音低低的,黑色双瞳似能泅鲸。徐离文渊心里一软,说,我去叫太医。
他正转身要走又被莫问一把拉了回来,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躺在榻上委委屈屈道,我做噩梦了。
徐离文渊一怔,坐回榻上,将眼前人往怀里拢了拢,问,什么噩梦?
“是漫天的大火,我站在被焚毁的大殿上明知道这就是自己家却再也回不去了。”
一向寡言凌厉的莫问侧靠在别人怀里,满目神伤地喃喃细语,无助地像是无家可归的孩童。
上朝的事儿早就被徐离文渊抛到了脑后,他说,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无父无母,此刻起,我就是你的家。说完,他不自觉收紧了怀抱将下巴放在了莫问头顶,让眼前人能放心靠在他身上。
重华殿里百官一直在等着,没有旨意没有口谕没有一个人过来说明情况他们就这么干等了两炷香。
半上午的时候他们的大王才信步过来,看见整整齐齐站着的朝臣他第一句话是,孤王要立后。
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松懈了下来,百官脸上浮出笑意来。只有首位的李景华和李元子瞬间收了漫不经心的态度忽然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