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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却觉得他还是应该看自己一眼比较好,毕竟他才拜访过王越葭两次,程秋绪的眼线遍布山庄,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程秋绪却瞧他瞧得很仔细,仿佛是头一回遇见他似的。
他的笑如一阵春风,可这阵春风吹到人身上,却能要让人的命。
白少央大大方方地任他一看,似乎一点也不怕这人看出什么破绽。
他已经用粗布把自己的腰缠得粗了好几圈,程秋绪若是能在他的身材上看出什么熟悉之处来,那他就头一个地佩服。
不过他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箱子,便托下人把那箱子给抬去了寻芳觅艳阁。
因为草包丁少爷是去验货的,不方便和侍卫一起去验,所以陆羡之帮他把箱子抬进去之后,便只得等在寻芳觅艳阁的外头。
白少央决定独自验货,倒也不全是为了惹人怀疑。
宴上那么多客人,偏偏第四个就抽中了他,很难说这不是巧合。
若程秋绪真的对他产生了什么怀疑,那这箱子装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鲜货”了。
到时无论是在床上动手,还是在别的地方动手,都是他一个人方便一点。
他为了维护自己在朋友面前那侠士君子的形象,可谓是煞费苦心,所以他实在不想在这种地方把这形象给破坏掉。
抬箱子的人一走,他便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这箱子来。
这不过是个极为普通的红木箱子,从外表实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硬要找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箱子实在有些朴素,连一丁点的装饰都没有,不像是用来藏美人的,倒像是用来放一堆破衣服烂袜子的。
可是陆羡之走的时候,特意把他的佩刀给留了下来。
他不但留下了刀,还特意嘱咐了白少央一句悄悄话。
“这箱子有些沉。”
沉得不像是装了一个人,而像是装了别的东西。
但只要手中有刀,不管里面蹦出什么妖魔鬼怪,他都能用这把刀顶着。
最为可笑的是,他的这股莫名的安全感,却是韩绽的刀法给他的。
这么一想,也许等他杀死韩绽的时候,应该让对方死得轻松一些。
白少央准备妥当,正欲用刀拨开箱子,却见箱子的盖子被什么东西顶了开来。
他立刻后退三尺,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只手从里面把那箱盖给掀了开来。
而他只看了一眼,便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这只白玉般的手竟是叶深浅的手。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箱子里装的人居然是叶深浅。
不过知道是叶深浅后,白少央还是暗暗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步,正想把这神出鬼没贱气四溢的高人给揪出来问问,却发现叶深浅伸出的那只手忽然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但垂了下来,还有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第39章 道高一尺则魔高一丈
那只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白少央冷眼看着,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也随着这血滴子一般无力地落下,一落便翻到了万丈的深渊,一翻便堕入了无底的鬼洞。
如果箱子里的人真是叶深浅,那他多半已经凶多吉少。
如果箱子里的人不是叶深浅,那白少央就凶多吉少了。
但他接下来做的,却是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箱子的背后,如一道无形无迹的轻风。
可就在下一刻,叶深浅那只手的小指猛地搐了一搐。
他这一搐,箱子背后的那道轻风便猛地一转,转出一道寒烈无比的刀光来。
而这刀光竟是顺着箱子的一道缝隙划进去的。
刀身划进去的同时,还同时向上一挑。
这一挑,再一转,便将整个箱盖都翻了开来,如掀开了一派黑沉沉的天。
箱盖子翻来开的时候,白少央便看到了叶深浅。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叶深浅,一个苍白虚弱的叶深浅。
但他看到的叶深浅既没有满身是血,也没有苍白虚弱。
他的衣服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平整得找不着一点褶皱,面色也比上一次还要健康红润,就连牙齿也似乎白了不少。
总而言之,叶深浅看上去不但身体好极了,连心情也是好极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伤。
他冲着白少央挑了挑眉,然后把手上的血迹一擦,露出一只干净完好的手。
做完这些以后,他竟还对着白少央笑了笑。
那是一丝明如朝光,亮如星月的笑。
白少央似乎也在笑。
他笑得很美,还带了几分腼腆,像一个刚出芽儿的绿枝,一朵开在断肠人心湖里的白莲。
可他笑完之后,却把箱盖子猛地往下一压。
他这一压势如千斤,竟是要把叶深浅死死扣在里面。
然而他压到一半,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因为叶深浅用手掌一顶,白少央便觉得自己仿佛在压一座即将爆裂的火山,一座即将决堤的大坝。
白少央知道自己根本就压不住,所以他也无需真的压下去。
他立刻松手,松手的时候还往后急退,退了三尺又三尺,直退到窗户边上。
而他这一退,叶深浅就跳了起来。
他跳起来的时候却神气得很,仿佛一只刚刚在泥地里滚过的小狼狗。
白少央看上去仿佛也很高兴。
他高兴得简直想把叶深浅的鼻梁给打折。
叶深浅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皮制的小袋子,还在白少央面前晃了晃,道:“这血袋子是不是不错?我还没见过比这更适合用来吓唬人的东西。”
白少央默默看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躲在箱子里半天,就是为了吓唬我?”
叶深浅看上去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样。
他眉头一挑,两手一摊道:“我难道是个三岁的小鬼?躲在箱子里半天,当然不止是为了吓唬你了。”
白少央敛眉道:“你不止是来吓唬我的,难道还是来和我幽会的?”
叶深浅却笑道:“我倒还真是来你幽会的,因为程秋绪已起了疑心,也把我看得越来越紧,咱们以后只怕不能光明正大地在这庄子里见面了。”
白少央冷笑道:“他又何曾对你没有疑心过?即便你真是白少央,他也要把你看得紧紧的。”
程秋绪这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善于顺着绳摸回去,他这一摸就能把别人的套给扔回去。
柏望峰决定在静海真珠阁狙杀他,却反而被他算计得死不瞑目。
总有人以为自己能一直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可这样的人却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接过他递来的绳子,然后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叶深浅却笑道:“我想你该是见过王越葭了吧?”
白少央点头道:“见是见了,他的性子虽怪,但也是义气深重之人。”
叶深浅听得笑上眉梢,好像白少央夸了王越葭,就是在夸他的眼光一样。
他笑完之后,还对着白少央道:“你如今可算明白我为何要让你去见他了吧?”
白少央笑了笑,道:“一来程秋绪本就疑心着你,所以你不能和王越葭贸然接触,只能通过我来牵线搭桥,这二来嘛,与人合作总要明之以理,示之以诚,这王越葭便是你给我看的诚意。”
叶深浅眸光一亮道:“不知这诚意你可否满意?”
白少央却翻了个白眼道:“我若不满意,也不会担心你受了伤。我若不担心你受了伤,就不会被你给骗到。”
他倒也不算真的被骗到,也没有担心得太狠。
但白少央的心不算如何宽广,他自己若不高兴,便会往别人身上扎根小刺。这根刺扎在一般人身上,那就是挠个痒痒,只有扎在在乎他的人身上,才能真扎出点疼痒来。
可他偏偏就喜欢看这疼痒,他偏偏就喜欢看着别人愧疚。
叶深浅却忽然收起了笑,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看向白少央。
“你是真的在担心我?”
白少央只面色淡淡道:“我当然要担心了,你若受了重伤,我的身份也一定被人看穿了。我既保不住你,也保不住我自己,难道不该担心么?”
叶深浅微笑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就该请你吃一顿酒的。”
白少央也笑道:“但在你请我喝酒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叶深浅笑道:“什么问题?”
白少央眸光一闪道:“箱子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他看出那箱子里除了叶深浅以外,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