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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亭内并无灯火,仅有旁边一盏河灯相映,再有天上的月光垂怜,熏熏然地照在面上,倒叫人分不清这是夜半还是黎明了。
白少央却叫陆羡之和郭暖律留在原地等着,自己跑进那亭子里去了。
他这样子倒不像是去会一会高人,而像是和情人私会似的。
那冒牌货见他前来,大大方方地依在柱上问道:“怎么现在才过来?”
他明明连几句话都没和白少央说过,却好像是和他认识了十多年一样。
白少央却不答反笑道:“我真是觉得奇怪。”
不知为何,他也觉得和这人是天然的熟稔,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
冒牌货笑道:“奇怪什么?”
白少央道:“为何白公子初投程庄主,他就能这么放心地让你在庄子里四处走动?”
冒牌货淡笑道:“因为这庄子里四处都有他的眼线。”
白少央敛眉道:“可这里似乎没有。”
冒牌货淡淡道:“因为这里是蔚心亭,是纪念徐蔚心的地方,他不会让手下人沾染这地方的。”
白少央却道:“可你却来沾染了。”
冒牌货笑道:“那是因为我本就对他说过,我总有一天要来看看这蔚心亭,而他也同意了。”
白少央笑道:“这亭子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
冒牌货笑道:“这亭子的确没什么好看的,但你却很好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定定地看向白少央,仿佛是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的。
白少央笑盈盈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很好看,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这么大言不惭的话,他却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每个人都该跪下来称赞他的容貌似的。
冒牌货却笑盈盈道:“可你最好看的时候,却是不穿衣服的时候。”
白少央几乎被这句话震得跌倒在地。
他一稳住身子,就用眼角余光看了身后的两个人一眼,仿佛是怕他们听到这话似的。
然后他才转头看向冒牌货,开门见山道:“那天你也在静海真珠阁,为何要出手救我和小陆?”
冒牌货仰头叹道:“我犯贱呗。”
白少央诧异道:“那你扮成我进这庄子来干嘛?”
冒牌货立刻翻了个白眼道:“我无聊呗。”
白少央简直哭笑不得,只得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程秋绪是怎样的人,你怎么还敢进来?”
冒牌货笑道:“我乐意呗。”
白少央眉头一敛道:“你乐意被人摸屁股?”
冒牌货却幽幽道:“我乐意看到你,看到陆羡之,看到郭暖律。”
白少央叹道:“你先前出手相救,我是感激不尽的,但你之后是如何掌握我们的行踪的?”
冒牌货无奈道:“我厉害呗。”
白少央几乎想上去掰开他的嘴,看他能不能吐出更多字来。
也不知为何,白少央明知这人救过他和小陆,也算是个隐在暗处的高人,可一看到这冒牌货顶着他的面孔说出那些话,他就十分手痒,恨不得立刻就给他来上一拳。
无奈之下,他只能叹了口气道:“那我能不能问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冒牌货笑了笑,道:“我叫叶深浅,叶子的叶,深浅莫测的深浅。”
第34章 亭中夜话
白少央忍不住笑道:“叶深浅这个名字倒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这名字的主人长得怎样。”
他虽未听过这人的名字,但却觉得这人在江湖上一定是有一定名望的,否则他也不至于乔庄易容。
叶深浅微笑道:“无论我长得怎样,你在这里都是看不清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一片月光中。
白少央忍不住道:“那我到哪里才能看清?”
他发现自己对这人实在好奇得要死,好奇得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扒开来看看。
叶深浅淡笑道:“也许是床上,也许是棺木里。”
白少央笑道:“为什么是床上和棺木里?”
他的笑仿佛是一种历经风月的男人才能懂得的笑。
叶深浅缓缓道:“如果我们能活着从朱柳庄走出去,我想你或许会在某张床上看清我,如果我们不能活着走出去,那你就只能在棺木里看清我了。”
白少央苦笑道:“请问我能在哪张床上看清你?”
不知为何,他居然很期待对方给出的这个答案。
对这个连真面目都没有给他露过的男人,他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而这份好感一半来自于他的两次相救,另一半则来自于叶深浅刚刚在宴上说的那番话。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般令人热血上涌的话了。
这世上的好人分许多种,迂腐的好人令人无奈,愚蠢的好人令人愤怒,聪明的好人却是少见,聪明而又有趣的好人则更是难得。
而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即便不是一个聪明而又有趣的好人,也不会是一个满腹心机的霸道恶徒。
如果他真的会是恶徒,那也该是床上的恶徒,把一番霸道都施展在风月场里。
这样的霸道,白少央倒并不讨厌。
叶深浅忽然靠近他一步,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他道:“你觉得会是哪张床?”
是别人的床?还是白少央他自己的床?
白少央眉心一颤,叶深浅却先笑了几声。
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如朝光浮在一片辽阔无人的原野上,叫人还未靠近就先暖了几分。
可同样的弧度绽在白少央自己的嘴上绝没有这样奇妙的效果。
所以白少央只觉得眼下这情形实是说不出的荒唐和可笑。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诡异的梦,梦里的他把一张白生生俏灼灼的脸蛋掰成了血淋淋的两半,一半给了眼前这个人,一半藏在自己手里。
甩开脑中的杂思之后,白少央忽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有些人去静海真珠阁是为了看戏,那你去静海真珠阁是为了看什么?”
叶深浅笑道:“看你啊。”
白少央淡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叶深浅淡笑道:“你刚才还说自己很好看,怎么现在又说自己不好看了?”
白少央微笑道:“我虽然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更知道事有反常即有妖。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绝不值得你花费这么大的精力。”
叶深浅轻轻一笑道:“像你这样能谋善略的年轻人,想闯出一点声名来又有何困难?”
白少央淡笑道:“声名易得,好友却是难求。我想你也不是为了看我而来的,而是为了我身边的人而来的。”
他说完这句话后,忽然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陆羡之和郭暖律。
但陆羡之好像一点也不明白发生了事,郭暖律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叶深浅似乎也在打量着陆侍卫和郭丫鬟,但这两人没有丁少爷的指示,是不会上前来的。
他们算是暂时帮不上忙了,但白少央却觉得他们仅仅是站在一边,便能使自己更加安心一点。
白少央又回头对着叶深浅道:“小郭独来独往惯了,所以你多半不是为他而来的。莫非你是小陆的朋友?”
叶深浅忽然笑道:“他们是你最近的朋友,为何不想得更远一些呢?”
白少央原本还在笑着,可下一刻便面色一变,仿佛想到了某个他已经抛在脑后的人。
他那颗被叶深浅微微撩动的心,好像在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叶深浅眼见他面色微变,便也给出了答案。
“你是韩绽重出江湖以来,第一个特意去见的人。”
白少央看向他的目光好似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叶深浅笑道:“一个对‘南海上客’楚天阔之死有些疑问的人。”
楚天阔这个名字一落地,白少央的面上便含了一丝笑。
一丝没有任何温度,不带一丝感情的笑意。
叶深浅继续道:“我知道韩绽杀死‘拈花君子’张朝宗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在给楚天阔报仇。可我实在很想问他,他为何会觉得张朝宗与楚天阔之死有关?”
白少央淡笑道:“所以你找不到韩绽,就只能去找他最近见过的人?”
叶深浅既然追他追到这个地步,想必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此时就算否认怕也没什么用了。
叶深浅点头道:“我查到他在扇溪村里和你呆了三天,想必他一定和你说了许多话。”
白少央笑道:“你就没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