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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静道:“他在哪儿我并不知,但我只知他不在我这儿。”
付镇兰冷冷道:“你觉得我会信?”
陈静静低低一笑道:“我这双腿被陆羡之打瘸之后就极难好全了,你觉得舒朗真的会把看守楚天阔的重任交托给一个废人?实话与你说,我在这儿不过是消磨你们的兵力,拖延些时间罢了。”
付镇兰立时收剑,二话不说便要转身离开。
陈静静看得一愣,诧异道:“你就这么走了?”
付镇兰淡淡道:“我知道你想死在我手里,但我不是一个喜欢如人所愿的人。”
陈静静咬牙道:“你……你我相斗一场,你连给我一个痛快都不肯?”
付镇兰无情又无绪道:“连你自己都说是相斗一场,咱们除了相杀相斗,受过一些类似的伤,还有什么别的情谊可讲?”
陈静静笑道:“是没什么情谊可讲,但你有一点却说错了。”
他这么一说,付镇兰便忽的不走了。
可他却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陈静静道:
“你若是想拖延我的时间,这点话还不够。”
陈静静深吸一口气道:“受过那伤的人只有你,我从未被付雨鸿欺辱过。”
付镇兰猛地回头道:“你说什么?”
陈静静苦笑道:“我的好兰兰,你怎也不想想,我若真被付雨鸿欺负过,你觉得他还能活这么多年?”
付镇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出一层薄怒之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背叛似的。
就连陈静静自己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把他那番话印进了心里,当真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受了付雨鸿的羞辱。
不知说这是少年天真好,还是说他是想打从心底想相信陈静静的好。
眼见付镇兰眼中怒色越浓,陈静静终于忍不住笑了。
笑得既得意又残忍,笑得既愉悦又悲哀。
他的笑还未完全展开,手上便动了一动。
还未等他施展开什么暗器,付镇兰的剑就已经如他所愿的一般,重新刺入了他的胸膛。
可这一剑没入胸口时,付镇兰才见着对方摊开了手。
那手里却什么都没有,连那把他随身带着的小刀也没有。
陈静静身上一颤,喉头滚动了几下,艰难无比地说道:“不妨再告诉你一点,我的年龄只大不小,十多年前你还和付雨鸿在陈州城的时候,我看着还是如今这般模样。”
这人不知是练了什么功夫,竟仿佛永远都只是少年模样,所谓的岁月痕迹碰到他便统统没了踪影。
这次付镇兰却没那么震惊了。
这句话反倒提醒了他,使得他脑中灵光一现,眯了眯眼道:“陈州城?你十多年前和付雨鸿见过面?”
陈静静点了点头,似乎是因为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于是连那神情都变得不喜不悲,近乎平淡了。明明还是少年人的模样,眼神里却已经见出苍老之意了。
“我是见过他一面,不过事情没有谈妥,于是我便跟着他到了他家……然后看见了你……”
付镇兰忽的愣住了。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遥远的往事,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了。
陈静静的唇角渐渐渗出一丝血迹道:“我瞧见他想对着你做什么……可你反抗得太过激烈,把他给惹怒了……他拔出了剑……想一剑杀了你……”
付镇兰嘴唇一颤,几乎不能自已道:“你……”
陈静静接着道:“可是他没有杀成……因为我从窗户那边扔了一块小石,他最爱的花瓶倒了下来……”
付镇兰一动不动地看着陈静静,脸上的热度几乎要沸腾开来。
他仿佛觉得天和地都倒转了过来,胸膛的血液太烫,四肢却冷到了极点。
陈静静笑了一笑道:“这人见花瓶倒了,一时之间暴跳如雷,竟也顾不上你……我本来觉得有些无趣,便想走了,谁知他竟折了回来,一定要取你的命……于是我又做了点事儿。”
付镇兰近乎喃喃自语道:“于是你揭开了一片房瓦……射了一道飞镖。”
陈静静眼中的光跳了一下,像是即将熄灭的烛光被晚风一吹。
“他看见那飞镖,便知晓自己已被人盯上……不敢在动你了……”
付镇兰仿佛已说不出话来,嘴唇带着青紫之色,每根面肌都在打颤。
他看着手上的这把剑,仿佛已站在了深渊边上,稍不小心就要失足掉下。
陈静静叹道:“当初救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像是在路上救下一只小猫小狗,我并不指望得到什么回报……可是十多年后,我在那山谷里见着了你……那时我才忽然想起,我当年救下的一只猫狗,竟然成了龙虎了……我这辈子杀人灭门从不眨眼,不知将多少大树连根拔起,竟然也能有培出树苗的一日……”
付镇兰道:“所以你才想要招降我?”
所以才会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执着?那些故作暧昧的试探?
陈静静却笑了笑道:“可你若是轻易就降了……我兴许会觉得无趣,然后一刀杀了你……看着你这般模样,我倒觉得有种奇怪的成就感……”
付镇兰横了横眉,眼中光芒剧烈颤抖。
“为何不说出来?以你的性子,该拿这份恩情做做文章才对。”
陈静静居然抬头看了看付镇兰,像是完全不理解他居然会问出这样明显的问题。
然后付镇兰忽然明白了。
被这一眼给看明白了。
陈静静即便说了出来,他也绝不会投靠北汗,顶多是必先报恩再杀敌,到时他们不就干干净净,两不相欠了么?
可这人若在临死前才说出来,付镇兰就是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便他能活着走出边境,他身上还是有着还不清的人情债,心里欠着点什么,一辈子皆不会好过。
唯有如此,陈静静方能死得开心,死得舒坦。
这人即便到死,也要拖上他一把。
他再看向陈静静时,发现对方似乎已经断气了。
这个少年模样的男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如同睡着了一般。
付镇兰楞在那儿,面上不像是感激,也不像是愧疚,反倒是一脸的困惑和不解,不知要往何处摆。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叫陈静静的人,也不曾真正了解过他的过去经历。
想着想着,他就抱起了对方的尸身,不管生前如何为敌,他不能把死去的恩人留在这战场,总得找个地方把陈静静的尸身藏起来。
他刚刚走开几步,忽觉胸口一凉。
付镇兰低头一看,发现一点剑尖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
他咽下一口血,慢慢地回过头看了一看,发现是安克涵扔出了那一剑。
这人被刺破罩门之后便昏死过去,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扔出了这把付镇兰插在地上的剑。
扔了此剑之后,他自己也被闻风而来的盛花花一剑刺穿了后背,此刻伤重难返,满身血色,一双巨眼却只盯着付镇兰,似含着滔天的恨意。
“你……你杀了他,我便杀了你!”
他用着蹩脚的汉语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这番话,倒让付镇兰笑了一笑。
笑完之后他就倒了下去,和陈静静的尸身一块儿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陈静静:我死了你要一辈子记着我,呵呵
安克涵:替你报仇了,哦也
陈静静:卧槽,白白说那么大段台词了啊
第266章 九九玉阶与灵鹊三啄
曲瑶发在进这“弓门”之前,倒设想过许多门内的情形。
既含有一个弓字; 想必是埋伏了弓手; 或布置了弩|箭机关; 等人一踏进去; 估计就迎来一阵万箭齐发。东西南北各自飘来一阵箭雨; 这人的前胸、后背、胳膊、大腿就都得贴满箭杆子; 倒下不成; 站着也不行,大约只能蹲着死。
于是她暗暗防备,小心琢磨; 月眉微微蹙起; 一双星眸在前头的赵燕臣和荣昭燕之前来回打转,唯恐有哪阵箭雨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可箭雨迟迟未来,发仙门和“神柳飞花箭”门下约三十名弟子进入这弓门; 无一人触动机关,更无一人掉入陷阱,只有一阵齐齐发出的惊叹声。
他们的惊叹不是为了别的; 而是因为“弓门”不似“弓门”; 倒更似是一道“宫门”。
门后不是过道; 也非回廊,而是一个约三层楼高的平台,台上有一阶梯盘旋回复,尽头处正对着一道雕花刻鸟的大门,正如宫殿巨室一般。
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