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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反应最大的人也不是白少央,而是隔着不远的罗知夏。
他二话不说冲上前来,打算用自己的身躯横在客人和主人之间,阻止这一场见血冲突,但却没料到他的人到了帘帐面前,吴醒真却横了他一眼。
“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他说这话时既没有厉声厉色,也没有冷言冷语,好像只是平平淡淡、自自在在地说了一句吩咐,但却有一股不容人质疑辩驳的力量。
所以只听了这不轻不重的一句,罗知夏便知晓自家叔叔心意已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在这儿既然没有位置,那就可以去找一个能在这儿挣得位置的人——那位花瓣容貌的姜秀桃。
只有她能劝得动吴醒真,只有她才能知道如何叫对方迅速入睡。
若是去得早了,白少央或还有命在。
但若去得晚了,就只能给他收尸了。
待罗知夏退下之后,吴醒真便对着白少央道:“你故意引我出手,是想替郭暖律寻一寻我剑法中的破绽?”
白少央点了点头道:“前辈慧眼,晚辈不敢欺瞒。”
态度谦卑,语气真诚,承认的内容却极其狂妄和放肆。
因为想要寻找中原第一剑客的剑法破绽,和痴人说梦差不了多少,和别人提上半句都是要被翻白眼的。
白少央也以为这番话一定会将对方激怒,可没想到吴醒真居然用带了几分赞赏的目光看向他,缓缓道:“不愧是暖暖看上的朋友。”
话未说完,白少央已眼前一亮,正欲借着这楼梯走上几步,吴醒真却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和他一样,都很喜欢找死。”
话音一落,剑光已划破长空。
————
罗知夏去寻姜秀桃的时候,对方居然正在见一位客人。
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有着“寒面剑中兰”之称的青年剑客付镇兰。
姜秀桃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找到吴醒真的这处宅子的,因为这宅子是旁人借给他居住,且地处偏僻,少有人来,对方没有什么上门拜访的理由。
但付镇兰却不是来拜访第一剑客吴醒真的,他只是来寻白少央的。
这人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了一个老随从,只是这随从面容普通,沉默寡言,站在光彩夺目、姿容秀美的付镇兰面前,就像是一道卑微而黯淡的影子。
罗知夏只看了这老随从一眼,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仿佛是从对方身上看出了什么特异之处似的。
可等想到白少央的处境之后,他却又不敢耽误,急忙与姜秀桃说明了情况。
等他们几人来到吴醒真的小院之后,人还未入门,就见到有人推开了小院的门。
推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心记挂安危的白少央。
这人看见罗知夏的时候,居然还面上含笑,看见付镇兰的时候,那就是眼前一亮。
等他看见了付镇兰身边那随从时,仍旧是眉间安然,唇角嗪笑,只是心底却一个震颤。
罗知夏却先是松了口气,而后神情严肃道:“你还是与他动手了。”
他也不知是如何看出这一点的,而白少央也并没有否认。
他只是唇角一扬道:“我只是想看看他剑法中是否存有破绽。”
这狂妄无比的话竟被他说得一脸无辜,仿佛这人从头到脚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付镇兰道:“能与吴醒真动手还能全身而退,看来你的运气实在不错。”
看来吴醒真也没有那般神通广大,看来他体衰身弱的传言实在不虚。
白少央倚在门框上一笑道:“我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虽说没瞧见他剑法中的破绽,但至少看出了一点。”
罗知夏道:“看出了什么?”
白少央摇头晃脑道:“我原本以为郭暖律和他决斗,顶多只有三成胜算,如今看来竟是我错了。”
罗知夏听得双眉一颤,付镇兰却是眼底光芒大盛道:“此话怎讲?”
难道这场决斗郭暖律竟有更多机会胜出?难道吴醒真的剑法当真已不如从前?
白少央笑道:“他不是顶多三成胜算,他是连三成胜算都没有。”
话一说完,他嘴边的笑意仍在,人却已直直倒下。
倒下的一瞬间,众人方才看清他后背上多了一点极小、极细的口子,此刻正在汩汩流血。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打一句全剧终2333333
第250章 告白之夜
白少央倒下时; 那斑驳树影就七零八碎地铺在他身下; 叶的影经日光一润,仿佛被打磨了棱角; 成了圆的、椭的,在他的眼前扭捏和晃荡着。一声蝉鸣先起; 然后那些人声紧随而上; 熟悉的、不熟悉的、半生半熟的; 都跟浪潮似的涌了上来,就和虫鸣似的窸窸窣窣地砸在他的耳边,可他恍惚之间侧首一望; 只看到两只熟悉的眼; 一明一暗; 仿佛天地之间的两盏灯火; 火光一强一弱,只为他一人而起。
只有看到这双眼里的关切和忧虑时; 白少央才心满意足地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 他身下铺的是最软的丝绸垫子,身边坐着的依旧是那双眸子的主人——韩绽。
白少央虚弱地笑了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
是你假扮随从跟在付镇兰身边,混进吴醒真的宅子里来寻我。
话一说完,他便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妥当,于是试着起身,无奈只起到一半便不得不躺下,白少央再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此刻已是入夜时分; 这里却不知是哪处宅院。
韩绽始终一言未发,只沉了沉面色,转过身,替白少央递上一杯热茶。
他此刻已卸下了易容,眼底沧桑依旧,面上郁意深沉,但总算挺腰直背,心中眼中不是空无一物,比一条不知生不知死的酒虫要好上许多。
白少央借着接过酒杯的关系,细细看了看他这双手,发现手上遍布沟沟壑壑,仿佛一块粗树皮。
他再一抬头,发现对方精神尚可,但发间又多了几缕灰白,不知是因为过度酒食,还是因为之前白少央吐露真相而受了不轻的打击。
无论哪种,对方这段时间的日子只怕都不好过。
可是想想陆羡之,想想叶深浅,想想这段日子的他和郭暖律,谁又何曾真正好过呢?
白少央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把热茶一饮而尽,对着韩绽直言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我。”
韩绽低头垂眼道:“我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
白少央把茶杯轻轻一摆,缓缓道:“那又为何改变了主意?”
韩绽抬起头道:“那你又为何要替郭暖律去战吴醒真?”
白少央笑道:“我救我自己的朋友,与你何干?”
韩绽双眉一震道:“与我何干?你可知你差一点就醒不过来。”
他的口气听来依旧平淡而冷漠,但说到最后,竟隐隐有愠怒之象。
白少央却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若醒不过来又如何?”
韩绽避开他的目光道:“郭暖律若是死了,该由你为他收尸。你若是死了,你以为该由谁为你收尸?”
“这就是你赶来的目的?为了替我收尸?”白少央苦笑道,“那我是不是该好好感激你一番?”
韩绽冷冷道:“你莫非觉得这件事很好笑?”
白少央道:“不是好笑,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韩绽眯了眯眼道:“选择?”
白少央目光炯炯,毫不退让道:“你已选择了从酒水里走出来,是否也准备好了面对我?”
他明明才是那个虚虚弱弱地躺在床上的人,气势就仿佛已然超过了韩绽这个健健康康站着的人。
韩绽闻言一震,霍然转身,背对他,正对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良久方道:“没有。”
他答得异常地老实,也意外地干脆,仿佛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说尽他心中一切的空虚。
不过说来也怪,若是韩绽当真毫无芥蒂地接受了他,与他父子情深起来,白少央才要起一地的鸡皮疙瘩,同时还要心生疑惑,疑惑这人是不是被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附了身,然后才转了性子变了心境。
想到这里,他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和叶深浅在一起太久,以至于被他传染了几分贱气。
咳嗽几声过后,白少央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看向韩绽的背影,一时间若有所思道:“你背上的伤口还疼么?”
那一记刀伤是他偷袭所致,虽不够深,但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