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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浅知道这个想法十分荒谬,摇了摇头便驱走了它,把发散的心思沉了下来。
可是白少央那一抹警惕而又疑惑的眼神,的的确确是扎在他心口的第二把刀,扎得他几乎没法子好好思考。
叶深浅叹了口气,看着白少央道:“小白,你当真不认识我是谁?”
你当真能把我们之间的事儿都忘得干干净净、一分不剩?
白少央疑惑道:“你……你是不是叫叶深浅?”
叶深浅眼前一亮,差一点就蹦起来撞到马车盖。
“不错不错,树叶的叶,深浅莫测的深浅,就是这个名字。”
可是白少央犹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来了一重无情的打击。
“可除了这个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
叶深浅神情一黯,又实实在在地不肯放弃,于是便坐在了对方的身边,伸出手,却被对方触电般地躲开了一点。
他这下意识地一躲,却叫叶深浅眼皮子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
他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把这疼给暂时忘掉,转过脸,对着怯怯生生的白少央道:“你仔细想想,你对过去到底还记得多少?”
白少央想了想便道:“我记得在十六岁生辰的前几天,我离了扇溪村,去大山里面救隔壁老王的儿子,然后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深浅诧异道:“就这样?你不记得我,不记得小陆和小郭?不记得云州和朱柳庄?”
难道十六岁之后的事儿他就一股脑地全忘了?
白少央皱了皱眉道:“我真的不记得你们了。”
他这话说得轻轻巧巧,仿佛拂走肩上的灰尘一样拂走了过往,似乎和叶深浅经历的那些生生死死不过是场梦,梦醒了一切依旧,他仍是那个不染纤尘的山村少年,和姓叶的姓楚的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叶深浅的梦却不会结束。
他只在一片死寂中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爱人,身上倏忽间没了热度,手心里凉得像是握了一块冰,一颗心更是空空荡荡地悬在那儿,仿佛伴随着白少央醒来的十万分惊喜一下子只剩下了惊,没有了喜。
可白少央到底还是醒了过来。
他本该庆幸,本该欢呼,本该知足的。
叶深浅咬了咬牙,却发现说出这“知足”二字竟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他仿佛因为这困难而无话可说、无话可问了,但是眼前的白少央却有着一肚子的话想问出口。他瞧着叶深浅,似有千言万语想问,可到了嘴边,却只有怯怯生生的一句:
“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了我很久?”
叶深浅因为那生疏而客气的语气而心中一酸,但还是含笑道:“我认识了你两年。”
两年的功夫,倒好像是二十年似的那么久,久到他觉得都快和这个人融为一体了。可到了今时今日,又不知哪里冒出来一股无形之手,把他们给一刀两断。
白少央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看来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叶深浅面上一白,扯了扯嘴角道:“的确是很好的朋友。”
好到可以上床的那种朋友。
说来也巧,他刚刚扶着失了记忆的白少央下了马车,就见到取水归来的韩绽。
韩绽见白少央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惊得一下子掉了水袋,大半个时辰的功夫都白费了也不在乎,只把一双眸子死死地钉在白少央的身上。
白少央却先看了叶深浅一眼,仿佛还有些犹犹豫豫不敢上前,被对方用眼神鼓励了一下,他才走上前去,目光殷切道:“韩绽?”
他还记得韩绽?
叶深浅目光一闪,紧紧地盯着这两人之间的浪潮涌动。
白少央这一声问出,韩绽便大喜道:“八天了,你总算是醒了。”
哪怕之前过了八年,他都没觉得有如此漫长过。
白少央却做了一件韩绽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儿。
这个屡次算计于他,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孩子,忽地欢欢喜喜地朝着他奔过来,然后一把就抱住了他。
叶深浅看得一惊,就连在场的楚天阔也愕然地瞧着他的动作。
但无论是谁,都没有韩绽来得惊讶。
他被抱住的时候,全身都僵了下来,僵得简直快化成一座石像。
可白少央却仍旧死死地抱着他,仿佛像是见到了十多年未见的亲人似的,连一刻也不敢松开。
感受到怀里的热度时,韩绽仿佛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面上却是笑不成笑,哭不是哭,眉毛眼睛都不知怎么摆放,喜悦和茫然交结在山风里,一起在他耳边噼里啪啦地乱响,响得他都不明白该做些什么了。
可是韩绽还是对白少央出人意料的举动做出了回应,他也没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双微微颤抖的手,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抱住了这个几乎杀死自己的男人,也抱住了自己此生唯一的血脉。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他又惊又喜又疑,正琢磨着对方在搞什么花样的时候,白少央忽地放开了他,声音颤抖着,笑中含着泪道:“我总算见到你了,父亲。”
话音一落,韩绽只觉得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开了,耳边只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这句话,其余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老叶心塞塞后,爸爸要Boom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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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宝贝们的霸王票啦~~尤其感谢岁寒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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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白宝宝的襄州之行
白少央这简简单单的“父亲”二字; 像是一点火星落进了滚烫的烹油,登时炸起一片噼里啪啦的巨响,也炸得韩绽说不出话; 一时间理不清思绪来。
他期盼了整整两年的一声“父亲”;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听到的一声“父亲”,竟然就在此时此刻; 由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说了出来。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 韩绽眼前的天和地倒转了过来; 那山和水也互相移了位。
他的人依旧茕茕独立在这颠倒错乱的山水世界; 一颗心却已经高高地飞了起来; 飞过了九和山和千绝岭,掠过扇溪村的云端,最后飞进了他们父子共度三天的那个小屋。
那曾经是他最珍惜的一段回忆之一,也是他横在心间的一道不可触及的伤口。
一想到这道难看的伤疤,韩绽面上那股红彤彤的狂喜也跟着退了几分。
他看向白少央; 看向了这个曾经恨自己入骨、如今爱自己至深的少年。
少年人的目光是那样的纯粹和明朗,竟看不出什么成年人的老道和精明; 也瞧不出半点算计的味道。
可之前这个城府极深的少年却险些算计了韩绽的命; 也算计了他说出当年真相的机会。
不过他们毕竟一起退过敌,互相救过命; 这部分倒是可以放一放。韩绽心中放不下的是,即便白少央替他挡了陈静静的致命一击,也依旧像只蛮牛般倔着性子,不肯对他说半句软话。
那能是什么改变了他?
这世上能有什么力量使得他一下子恨意全消; 对韩绽爱意满满?
韩绽不明、不解,砰砰乱跳的心中便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半信半疑之间,他把那目光越过白少央,求解似的投向了楚天阔和叶深浅。
若是世上当真有什么人能改变白少央对于韩绽的看法,就只有这两个楚家人了。
可是他们的目光竟也是充满疑虑的,这两个一向聪明镇定、谈笑风生的男人,竟显出与他并无二别的困惑和无助。
所以在这个温情得令人奇异的时刻,他们三人似乎无形之间站在了同一个阵线——探索者的阵线。
身为探索者的前锋,韩绽忽对白少央问道:“孩子,你刚刚为何要说终于见到我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们不是已经见过了许多回了么?
怎么看这白少央的反应,反倒像是头一次见着他似的?
话音一落,白少央顿时身上一僵。
他刚刚一时情急,竟忘了自己扮的是什么角色,毫无遮掩地把内心最火热的感情给表达了出来。然而这一头的火热给韩绽带来了巨大的惊喜,也给他自己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尴尬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