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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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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书烟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男人动弹,好脾气地笑了笑,一步上前亲手替他将外套披上了。
  或许是方才他在门外站得有些久,在他靠近的时候,身上夹杂着外面湿漉漉的微冷气息,许焉垂眼,还可以看见他肩膀上的细腻水珠……
  目光一动,他抬手握住了他的肩。
  徐书烟顺势抬眼看着他。
  两人相互对视了片刻,许焉看上去有些犹豫,低下头凑近了那近在咫尺的薄唇——
  眼瞧着唇瓣就要碰到一起,他停了下来。
  徐书烟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是唇角一勾微笑起来,他叫了声男人的名字,缓缓地说:“如果你不想吻我,其实可以不必勉强……我没有那么着急。”
  男人因为酒精而有些混沌的眼几乎是闪过一丝错愕,握着他的肩的大手稍微使力了一些……
  徐书烟不叫疼,而是好脾气地抬起手,替许焉整理了下披在肩头的外套:“我确实是想同你好好发展一下的……无论行不行,总要努力过了才知道。”
  留下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后退一步,抽离了男人的怀抱。
  转身拾起原本靠在墙边的一把伞,撑开伞后,他举着伞进入了夜晚的雨幕中。
  许焉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到看不见徐书烟的背影了,他的目光才慢吞吞地有了焦距……挪到墙边,他看着方才放伞那儿,有一小摊积水——
  这才想起,他手底下的人,哪怕是个跟班的马仔,徐书烟也是使唤不动的。
  那这外套,只能是他亲自去取了来。
  此时一阵凉风吹过,刮在脸上带着丝丝雨水的凉,然而许焉的身上却是极暖的。
  有那么一一刻,男人脸上曾经出现过他自己都不曾留意的迷茫和柔和。
  这样的情绪在身后响起脚步声时被收起来,他回过头去,看着低着头战战兢兢的随从,想到了方才徐书烟瞎编他外套来历的话——
  “以后徐先生说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你们照办便是。”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浸泡在冰凉的夜风里,也沾染着丝丝凉意。
  那随从明显一惊,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许焉一眼,而后又低下头去。
  好在此时,许焉的车开来了,男人不再说什么,弯腰坐进打开的车门……车子里倒是暖和,所以当外套伴随着男人弯腰入车动作从他肩膀滑落,他也没有太过在意。
  坐上车,只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将那外套随手放到了身边,他直视前方。
  “开车。”
  ……
  徐书烟一路走回家中,腿有些发疼。
  他知道其实今晚许焉开了车来,按照道理他应该把他妥善送回家才对,但是男人没有这么做,他也不算特别责备——
  他们都需要给彼此一个思考的时间。
  到了家,便将之前还没喝完的酒倒出开自饮一杯,加上之前喝了些红酒,效果很好地一会儿便陷入微醺的飘飘然里。
  所以门被人从外面敲响的时候,徐书烟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谁啊?”
  他一只手支着脑袋半趴着桌子上,懒着嗓子问了一声。
  门外没有人回答。
  徐书烟自顾自笑了笑,就要真的当是他醉糊涂了产生幻听,那敲门声便以更加猛烈、不耐烦的方式响了起来——惊天动地的——让人觉得再不去开门,门外的人能把门给卸下来。
  如此暴脾气。
  徐书烟抿抿唇,嘴巴里不三不四地抱怨了白初敛治理不当,大半夜放人在这街道上扰人,站起来拖沓着拖鞋走到门边,嘟囔着“来了来了”一边拉开门,正想问来人敲门那么急大半夜的可是要缝寿衣……
  一抬头却发现门外站的那人,白初敛管不来,他也骂不过。
  “……你怎么来了?”徐书烟问。
  门外站着的是顾司令,这么晚了,他身边也没带着平日里的两个副官,自顾自地来了站在那——发丝里都挂着水珠,深色的军装也被雨水打湿一片。
  顾容没好气地推开徐书烟,自顾自地走进他房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水:“那么久才开门,你是不是聋了?”
  出言便是恶言恶语,完了没等黑发年轻人回答,他又嗅嗅鼻子,像是闻到空气里的酒精味儿——
  漆黑的眼珠子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桌子上的酒瓶上,眼中闪过恶劣的痛快:“今晚宴会上没喝够,自己在家喝闷酒?怎么,许焉对你不好?你心里不痛快,借酒消愁?”
  这个人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苦恼之上。
  但是徐书烟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
  当下靠在门边,一脸嘲讽地看着在他房间里东摸摸西碰碰的男人:“不,就是有些腿疼。”
  话语刚落,就看见顾容脸上凝固了,露出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表情来。
  “徐书烟,我好心关心你,你非要给人不痛快?”
  “顾容,这里是我家,可不是你那所有人都要看你脸色睁眼说瞎话的司令府——再这么颠倒是非,蛮横不要脸,门就在这,你给我滚!”
  徐书烟沉着脸说完,顾容反而不生气了,盯着他像是能在他脸上看出一场戏,忽然又阴阳怪气地笑道:“什么腿疼,你就是心情不好。”
  “……我心情好不好同你有关系?”
  “没有啊。”
  “你到底来干嘛,没事的话我要睡了——”
  “来同你跳舞。”
  “……?”
  “方才姓许的在那,讨厌得很,”男人扔了手里的毛巾,脚下的军靴步步有声走向站在门边的黑发年轻人,“还记得以前我教你的舞吗?”
  徐书烟觉得这个人的脑回路真的是魔幻得很——
  刚才在宴会上,满脸怒容地骂了人黑着脸夺门而出,这会儿又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满面春风地回来说“同你跳舞”……
  这么多年,打仗把人都打疯了么?
  所以在男人靠近了,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牵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拉的时候,徐书烟真诚地问:“顾容,你脑壳是不是中过子弹?”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摁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徐书烟的鼻尖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面冰冷的金属勋章,军装布料还浸湿水汽。
  没有音乐。
  但是当男人迈开步伐,就好像踩在无声的乐点上,步伐优雅娴熟,是个合格的社交舞者。
  徐书烟不愿意陪他发疯,但是身体受制于人,在加上之前吃了酒也没多大力气,便敷衍地陪着他做这诡异的举动,只求他满足了就赶紧滚蛋。
  “两个问题。”
  男人嗓音微微低哑。
  “问。”
  徐书烟一脚踩在男人的军靴上,见他没什么反应,面不改色又挪开。
  “之前何唐生勒索你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怎么说,说也是离婚,不说也是离婚,总归是我骗了你们,”徐书烟道,“在这事上我心存恶意,无从辩驳,也不想辩驳。”
  他说的对,抢去何唐生的功劳,嫁入顾家,享受荣华富贵,扔下何唐生在阴暗的角落发臭受罪,过着过街老鼠一样的日子,他罪该万死。
  死后也该下地狱。
  顾容想不到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糟糕的人,曾经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气得恨不得掐死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曾觉得自己对这份感情的结束有过什么后悔或者惋惜的心情——
  哪怕打定了主意以后也不会多看这个人一眼,直到再站在他的面前……
  他却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有些犯贱的。
  尤其是看见许焉和徐书烟在一起时,他觉得非常碍眼。
  “第二个问题,”顾容摁在黑发年轻人后脑勺上的大手加大了力道,“你知不知道许焉曾经有一个非常相爱的青梅竹马,因为出生大家,女方家里无法同意她与许焉这样背景复杂的人在一起,两人想尽了办法——后来那个女的来了一趟古盐城,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家里居然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两人欢天喜地地准备婚事的时候,新娘死在一场游行中。”
  徐书烟听着,抬起头看向顾容。
  那平静又坦然的眼神,看得男人心中一刺。
  “你知道的。”
  他用的称述句。
  “我不知道,”徐书烟淡淡道,“我接待过这么多痴男怨女,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记得住,哪个来找我的人不是为情所困呢——”
  听他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顾容恨不得抽他,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将人从自己怀里推开了些:“至少你早就知道许焉接近你心怀不轨!”
  “对,但总比你这样把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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