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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没有回话,反是向花暻衣看去。
花暻衣一惊:怎么偏偏碰到她了?年前,他曾因好奇与这个秦家庄四大高手中的女子打了一架,这下竟是偏偏遇到了。
他此时穿着平民衣服,却掩不住眼里的锋芒。
洛星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转而向秦枫道:“公子,你不能跟他走。”
“为什么?”秦枫很是焦急。
“公子,他就是那个年前要抢租金的人,我和他见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下火风堂,看看他是不是花罗刹……”
合着他们把我当成了我哥。花暻衣轻笑。
“哎,姑娘,”他抢先说,“我是姓花,但我不叫那个什么罗刹,我叫花临春,是个略懂功夫的客商,这在客栈投宿,刚好结识了苏先生……”
“别说了,我们快走吧。”秦枫打断花暻衣,拉着他就走。
“公子,我说的是真的……”
洛星在后面喊着,可终是无济于事。
她叹了口气,公子碰上这苏先生就发疯,如今连自己人的话也不信了。不行,得立刻禀报给庄主。
她忙跑到明院,却是没看到庄主。听他们说,庄主去了枫院。
她又跑到枫院。
“庄主!”
她喊了一声,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慌了神。
院子里的一群人围着庄主,神色都很慌张,有人晃着庄主的胳膊,有人跪下晃着他的腿……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楚琴看到了她,手里还没放下帕子就跑了过来,“洛星,庄主吐血晕过去了,快去请何大夫!”
“好。”洛星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去了马厩。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请来何大夫,才可以救庄主。
她牵马时,看到马厩里少了两匹马,心里猛地一顿。
没事,没事,庄主和公子都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对自己说。努力定了定神,翻身上马,奔向何大夫的医庐。
秦枫和花暻衣一起离开了秦家庄。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是怎么过的?
整日受寒毒折磨?对自己的生活已经无望?还是恨透了自己?
“公子,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把公子当作什么。”
“你想要我的命,现在就可以拿去。”
“公子,你要是不放心,就一剑杀了我吧。我就是死在你剑下,也……也开心。”
“公子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就当是我良知泯灭,就不要再问了。”
……
那日离别的情景,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上演。
雪音啊雪音,不管你隐瞒什么,我都不会计较。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要这样死在外面?为什么连见最后一次的机会,也不给我?
你说你不恨我,说不拿我当什么。
可我要成亲了,你为何要逃?
你说过要看我成亲的,现在呢?你是不敢看吗?
有好多问题在脑子里回荡,震得他快要受不住了。
只好一次次地扬起马鞭,催着云纵快速行进。
两个时辰后。边阳。土荒林。
这里荒凉冷僻,虽是夏日,可周围的树木几乎全部枯死,有风阵阵吹来,可也觉不出风的热气,森森阴冷从林子冒出来。
雪音,你就睡在这里了吗?
他跟着花暻衣一路走,不知不觉,已经离开林子边界好一会了。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枫一怔。
花暻衣转过身,两眼看着秦枫,笑道:“秦公子,你真不该不听你父亲的劝告。”
秦枫微微皱眉,才察觉不对,慌道:“你,你是把我骗来的?雪音呢?你把他怎么了?”
“呵,”花暻衣依旧笑着,“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他。”
说完,不待他反应,往后一跃,随即挥手朝他撒了一把粉末。
秦枫只看到一团白色的雾向自己飘来,他急忙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握紧冰泉剑想冲出这迷雾。
他定了定神,心道,一般的迷药对自己是没用的。
可是,刚走了两步,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终于,倒在了地上。
迷雾散去,花暻衣走过来,拿起他的冰泉剑,又摸了摸他身上的玉佩,笑道:“玉罗刹,你看他对你多好,知道你死了,就算忤逆了他爹,也得过来看你。就算我这谎撒的有多可笑,他也不怀疑。可惜啊可惜,这秦公子,今天,就要和你受一样的罪了……”
“你要干什么?!”秦枫急声大喊。
此时他意识还在,却完全使不出力气了。
花暻衣转眼就收了笑容。
他从腰间拿出一小瓶东西,打开后,给秦枫灌了下去。
秦枫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可那人猛地一拍他胸前,竟完完整整地咽了下去。
“你给我喝了什么?”
“秦公子,”他又笑了,“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是秦家庄的公子。”
秦枫还想问什么,可他此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
八月四日晚。秦穆明病逝于秦家庄。
庄里一片哀嚎,没有人撑起局面,瞬间乱成了一团。
朱砚、楚琴、洛星、流韶聚在一起,一致认为,得马上找到公子。
“我去吧,”洛星说,“我去找公子,我认识那个带他走的人。”
流韶点点头,“好。”
“想去找你们公子吗?”
略略熟悉的声音传来,洛星他们齐齐转身往外面看,就看到了那人。
外面层层守卫,没人看到他是怎么进来的,或是,没人能拦得住他。他此时已经换了装束,不再是平民打扮,反是一身黑袍。
“是你,你把我们公子怎么了?”洛星第一个认出了他。
“姑娘,虽然你不是美人儿,但看在我们交过手的份上,待会最后一个杀你。”花暻衣笑着,然后环顾一周,“你们其余这三大高手,谁先上?”
此时外面人声鼎沸,夹杂着剑戟刀光的声音,似有众多人在打斗叫喊。四人皆是一愣。屋里的侍者仆人们,也都止住了哭,愣愣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噢,你们肯定在想外面发生了什么,”花暻衣笑容未改,“这是我的手下们,攻了你们秦家庄。唉,我本想晚两日在你们公子成亲夜里动手的,这才刚布完埋伏,就有人来帮我了,我也不得不提前行事。不过这可真是惊喜。”
“你!你是什么人?!秦家庄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楚琴看他如此嚣张,气愤无比。
“我是谁,我自然是花罗刹啊,奇怪,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还有,我是奉玉罗刹的命令来清缴你们的,秦家庄,和伏罗堂比,能算个什么?”
花暻衣的声音不大,可他笑的厉害。
“嚣张!”
朱砚第一个拔剑冲过去,花暻衣一笑,“好!”随即,一个侧身,轻轻躲过那一剑,然后一个翻身,竟跃到朱砚身后,一掌向他打去,那掌就刚巧落在朱砚后背,朱砚猛地往前退了两步。
其余三人一看,心中大惊,这人功夫竟如此厉害!
也顾不得什么了,一起上!
三人“刷刷”从腰间拔了剑,一起向花暻衣刺去。
花暻衣几个飞身,轻灵躲过,边躲着他们的剑,边笑说:“唉,我真不想让你们死那么快,还想让你们陪我好好玩一番,可你们就这么赶着来送死,这可就怨不得我了!”
随即,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孤烈刀,一刀横劈,将四人的剑气避过,随即又掏出了什么,向他们一挥,身上似乎发出四道流光,直射他们的胸膛。众人急忙拿着剑遮挡,花暻衣轻轻一笑,随即腾空而起,几个飞行的步子,就把他们踢到了一边。只是没踢洛星。
洛星一愣。
“女孩子,要死也得给你留点体面。”
花暻衣轻笑,看了一眼洛星。
洛星并未理会,执剑又向他刺去。
其余三人才从地上爬起,才知道,刚刚那几道光,不过是障眼法!
四人又将花暻衣围住,他在中间,左躲右闪,却是游刃有余。
整整一夜过去了,远方的天空露出了一丝鱼白。
四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也多了很多伤痕,可这人不仅毫发无伤,却还是生龙活虎。
花暻衣突然笑道:“大局已定,不必留着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