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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奉过一叠纸张,季绍景不顾何清赧红的脸色,饶有兴趣的接过来翻了两翻。
尚琪这蠢货,会错意了!
何清气的五脏六腑闷痛,明明是让他藏好的,怎么还递给王爷了呢!
本以为藏的滴水不漏,却敌不过蠢帮手见招拆招,何清认命般低了头,闷闷道:“这是王爷命我练的字。。。”
“真丑。”
王府的小厮大多不认字,就算有何清的模板和字帖比着,落在纸上也成了一只又一只乱爬的虾,何清跟着瑞安王的视线翻过一页又一页,听着瑞安王的评价,自己正忍不住跟着点头,就听季绍景道:“你这几天,都是这样应付的本王?偷梁换柱,本事不小。”
第23章 二十三
何清闻言先慌了,作势要跪,可觑见王爷面上未有狠厉之色,一时又直起腿来,想了半晌,拿手狠狠一揉眼,微红着眼眶,将手伸到季绍景脸前头去:“王爷瞧瞧,我实在半点不敢偷懒,只是双手写的难受,迫不得已才叫他们帮一些小忙,而且。。。也没逼的揍的,可是拿我好多银子哄着他们帮我写的呢。”
话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竟像要听不见似的,季绍景似笑非笑,低下头看他一双手,果然睡了一夜都没恢复过来,尤其腕处,磨的微肿。
“王爷,可疼了,都不使上力气。”何清闷声又补上一句。
季绍景看着眼前的人,站的不端正,头还垂得低低的,伸出来的指尖偶尔颤一下,真个像疲倦坏了的萎靡。
不过是随口的玩笑责罚,竟也当了天大的事去干。
待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出去,被那人轻轻握上了。
季绍景下意识挣开,对上何清失望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糕点道:“既然你说的这么辛苦,本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这是玉楼西新出的糕点,你便当早膳用了吧。”
京城玉楼西糕点一绝,最得何清喜欢,只是他家傲气的很,无论权贵王侯,统统排队才肯卖,那队伍又长的惊人,因此何清虽然喜欢,却也并未饱过几次口福,今日王爷一大早就带来新出的糕点,自然叫他喜难自矜。
何清嘿然而笑:“王爷,这就是此次练字的奖赏吗?”
季绍景挑眉反问道:“还讨赏?你是做对了做好了不成?”
“也没有很好,就只有一点好,”何清装模作样地拿手比了比道:“没有功劳也给算上苦劳行不行。。。”
“那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何清偷偷捏过块糕点在手里,小心道:“后日宁大人婚宴上,王爷带上我行不行?我肯定不惹麻烦,只要能跟在王爷旁边就行。”
何清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他,专注而认真,季绍景一时有些失声,过了很久,见何清依旧诚挚地等着他答复,方轻笑着应下来:“好,本王带你去。”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顾志诚去不去,何清去不去,都没什么关系,自始至终,他对宁裴卿的心思,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这世间人人心底藏着间牢笼,有人身陷囹圄亦茫然不知,有人永堕荒芜却甘之如饴,从前他被自己认定的东西蒙住了眼,兜兜转转不肯走出牢笼,可现在被人推到悬崖边上,就算无力逃脱苦海,也断不该再叫旁人收拾残局,徒留笑柄。
季绍景默然攥住一只手,道:“你这么想去,本王一定要带你去的。”
花木上满挂红绸,灯笼外贴着双喜,人头攒动,何清挤在人群中,半遮住脸,满心激动地站在喜堂门口,巴巴望着缓步而入的一对新人。
新娘的嫁衣真漂亮,裙摆曳地,烈烈如艳阳。
张家小姐色艺双绝,名动京华,如今观之,纵是身着艷色霞帔,摇曳之姿,亦如芙蕖出碧波,芳华无加。
宁裴卿的心怦怦跳动,牵着红绸一角,眼前尽是晃荡的珠串和大红喜帕,香粉萦鼻,叫人无端生出许多紧张思绪。
季绍景站的有些远,与旁人无二,目光胶在一对新人身上,尤其是新郎,身形欣长,挺拔若华茂春松,可惜他的目光,从没长久地停在自己身上。
人生四喜,他已有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之境遇,当年那人信誓旦旦掷下的话,如今倒也完成大半了。
季绍景凝着那团鲜艳,总觉得心头哽着什么东西,像有人故意拿了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割着自己。一时间看的痴了,连何清窜到自己身旁也没发觉。
“王爷,这算不算得天赐佳缘!”凑了太长时间的热闹,何清小脸上热的红扑扑的,见季绍景没理自己,不甘心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巴望着找回他的眼神。
晃动的幅度有些大了,不只季绍景,连旁边几个人也叫他吸引过注意来,何清低呼一声,忙盖上一边的脸,拽着季绍景的袖子凑在他耳边道:“方才我站在最前头,看的真切,宁大人可高兴啦,满脸都是喜气,还对张家小姐说什么举案齐眉,相爱甚笃的话,两个人一起站着走着,怎么看都是天上地下难寻的般配!”
说着说着,声音渐小了下去,因着季绍景拿开他挡住脸的袖子,问他道:“老这样遮着,手不酸吗。”
“酸是酸,可是我怕拿下来,会出麻烦的。”何清被他带跑了思绪,揉揉胳膊解释:“万一有人说我跟宁大人长得像,问我是谁,我怕会给王爷和宁大人惹麻烦。”
等到所有的过程结束,新娘跟着人进了洞房,连喜服上最后一片坠络流苏也看不见时,何清才想起来件事来,“王爷,一会喜宴的时候,我就去马车上,等着王爷。。。”
前后人群争相入座欢饮相贺,季绍景身份显贵,不待他说完早已率先被人请去了上座,何清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也不好凑近,只好折身出门,猫在马车上等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何清刚将软靠拜访好,已有人径自掀开车帘,矮身进来。
“王爷怎地这么快!”
季绍景声音微沉:“他人婚嫁,本王何必喧宾夺主。”
何清吃了一惊,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见他已合目而坐,以为季绍景是被喧嚣吵闹乱着了,连声道:“王爷不喜应付人多,那咱们这就回府可好?”说着,挑帘吩咐一声,沿着拥挤的接到往城郊行去。
或许是宁大人的婚事惹了太多注目,或许是天不遂人愿,宁府门外的街上被显贵们的车辇塞个满当,薄暮向晚,车夫转弯时没看清街角横出的一节车辀,躲避不迭,生怕惊着车里的主子,只得仓皇遏紧缰绳往街里避去。
何清本歪倚在靠枕上自得其乐,忽听轰锵一声巨响,抬眼一看,竟是季绍景身侧车壁有什么鼓震欲出,何清大惊,一声“当心”半卡在喉咙里,却是疾扑过去将人一挡,电光石火之间,两根竹竿刺破车壁穿进来二尺余长,直抵在何清腰上。
季绍景假寐片刻,便觉身上一重,被人压倒在车厢里,和着坍圮崩落的动静,一声闷哼旋即响在耳旁。
季绍景不知因果,看着咫尺之隔的何清,哑声问道:“平白无故的压着本王做什么。”
“可不是平白无故。。。”何清尴尬地笑笑,半撑起身子刚要解释,外头车夫的告饶之声凄凄传来:“王爷伤着了没,都怪小人不长眼睛,小人该死,要罚要杀,全凭王爷吩咐!”
这头何清已经起身,指着戳进来的一截竹竿小声道:“好像是他走错了路,叫这东西进来了。”忽而又有些沾沾自喜,叉着腰道:“王爷,这次带我来可算是来对啦,我保护你,可比那些暗卫们快多了。”
天色将昏,仅靠着西天霞光视物,何清的表情已看不真切,好在话音里的显摆之意不加掩饰,还带着一二分邀功的得意。车夫还在不断请罪,季绍景不说罚,也不说不罚,只扫了一眼斜横出来的物什,问道:“你可曾伤着?”
“我没有事的,唔。。。也可能伤着一点点,腰上有点疼。”
“这里有伤药,你拿出些先涂上,等回了府本王再找大夫给你仔细看看。”毕竟人是为救自己伤的,季绍景从角落盒子里拿出个瓷瓶,放在何清手上,“现在涂就好。”
“现在涂。。。叫人看见不好吧。”何清有点犹豫,转念一想,将瓷瓶又还回季绍景手上,揪过个软枕趴上,边扯衣服边道:“现在就现在吧,可是疼的紧的地方我够不着,还请王爷帮个忙。”
刚才还只是有点疼,现在就成了疼的紧了,何清将脸埋在软枕里,藏住一脸奸笑,将外袍连同中衣退到腰际嬉笑道:“王爷快来呀。”
季绍景见这人大剌剌地露着半身皮肉,眉心都快拧出个川字,可仔细瞧去,果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