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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隔着衬衫触碰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劣质吊坠。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吊坠刚才似乎在微微发热。
“不过啊,小鹏,这是你刚回国时的作品吧。两年了,你最近的画……好像并没有什么突破。”
那老人从油画前转身,向展厅外面走,嘴里的絮叨却一直没停。
“有自己的风格是好事,大家认可你,喜欢你。但风格却不代表固化,你的技法还可以进步,想法也可以往更深去挖……”
“我们从事艺术,要不断突破自己,不断去发现新的自己。艺术作品可以展现我们的一生,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圈在一个小院子里,我建议你出去走走看看,旅旅游,谈一场恋爱……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你会遇见你的缪斯。”
老人说着,抬头看向身边一脸淡漠的年轻画家。
缪斯……吗?蒋芃跟在老人身边,并肩转过走廊的拐角,脑海里缓缓出现了一具完美的躯体。
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在走廊的转角,挟着巨大的冲力砸进蒋芃的怀里,带着他向后趔趄了两步,差点坐倒在地。
那人的反应却极快,一个转身跳到侧面,伸手拽一下蒋芃的胳膊,将两人的重心一起稳住。
“哎呦,对不住!”跟在姜巽离身后的张川率先开口。
蒋芃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闷头撞进他怀里,现在还拉扯着他胳膊的人,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姜巽离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正准备道歉,跟在蒋芃身边的老人却先说话了。
“年轻人,喜欢艺术很不错,啊,很好的嘛!”他一脸笑眯眯道,“不过呐,看画展不能着急,要慢慢走,一幅一幅画看过来,慢慢欣赏,这样才能把画面中的情绪体会清楚……”
姜巽离立刻讪笑着道了歉,又说:“其实我是急着去看那幅《贵妃醉酒》来着。”
老人眉毛一抖,眼里泛起浓郁的兴味:“你喜欢蒋芃的画?”
姜巽离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看向一言不发站在老人身边的蒋芃,道:“又见面了啊,大帅……画家!”
听到这话,老人乐了:“呦,你俩认识?”
“嗯,之前给他当过模特。”姜巽离笑着点点头。
话音刚落,那老人的眼神瞬间犀利了几分,把姜巽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再次露了笑脸:“不错不错,有一股子我们华夏特有的古典气质,这眉眼也俊……”
“外公,”蒋芃这时忽然插话,“表姐已经等您很久了。”
老人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亲孙女还在家等自己,笑道:“哎呦你看我这记性,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啊,小朋友!好好看画,这间展馆的展品都很不错的呐!”
姜巽离顺口道:“好的,外公再见。”
蒋芃扭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张川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等蒋芃和那老人走远了,他才用胳膊肘顶了姜巽离一下,吐槽道:“你跟着叫什么外公?”
姜巽离一愣。
对啊,他跟着叫什么外公?!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取名——
姜家老大出生。
姜老爷子掐指一算:临卦,取名姜衍临。
姜家老二出生。
姜老爷子掐指一算:恒卦,取名姜衍恒。
姜家老三出生。
姜老爷子掐指一算:归妹卦,取名……就叫姜归妹吧!
姜巽离他爹:汉语环境我混不下去了,出国了,拜拜!
姜巽离:爷爷吸取了教训,所以我没被叫成“姜家人”,可喜可贺!
第9章 鬼妃醉酒(五)
“哎,口误口误!”他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往展厅深处走。
这个展馆展出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油画,因此展厅被设计成了一大片蜿蜒盘绕的走廊,以这种方式增加墙的面积,借以悬挂更多的画作。篇幅尺寸较大的画作需要一定的观赏距离,因此全部被放置在走廊尽头的展室里。
“这里设计得有问题,展室的位置太深,最近的一个应急疏散门距离它还有两处拐角,展室几乎是个封闭的口袋,实在太有利于某些东西的躲藏了。”
姜巽离一边说着,一边踏进展室。
一幅画面诡异的人体艺术油画挂在他左手边的墙壁正中,画幅高三米,宽两米,画面中是一个衣衫半褪的裸体女性,瘦骨嶙峋,正是姜巽离要找的那位模特。
“这就是刚才那个蒋芃画的?”张川目瞪口呆,“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长得人模人样的,看不出他的口味这么重!”
画面的背景是一大片血痂般黑红色的丝绸,上有微微反光的鸾鸟暗纹,女模特松松垮垮地挎着一件华丽无匹的金色戏帔,半倚在这片丝绸上,将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她的脸上涂着厚重的戏曲油彩,眼角腮边一片殷红,繁复的凤冠压得她细瘦的脖颈都有些不堪重负似的。
女模特手中托着一只黄金酒爵,血红色的液体从中滴落,自她的胸前滑落到小腹,看起来就像一片血迹。
“贵妃醉酒……”姜巽离抬起头,皱眉看着画面。
这幅画上的鬼气比他先前在蒋芃家看到的那幅画上的还要重些,大概那只厉鬼大多数时候是附身在这幅画中的。只不过眼下它并不在这里,姜巽离上前细细观察了一阵,确定这幅画也不过是那只厉鬼的一个暂时藏身地。
“看来那只厉鬼的本体并不能长时间附在画上,至少天色还亮的时候它做不到。”
姜巽离跨过油画前的拦绳,走到画面近前,伸手摸了摸油画表面,道:“我需要把这里面的鬼气引出来设引魂阵……哎!我刚才真是傻了!”
他说着一拍脑袋,转头看向张川:“刚才你该帮我问问他这个模特的身份的!我总觉得那鬼和这个女的有关系。”
张川说:“人家好歹是个画家,你又确定他本人没问题,在这儿当着长辈的面掏警官证不太好。回头我让手底下那帮小子联系他。”
姜巽离心想也对,便不再纠结,伸手从包里掏出符纸本子和朱砂圆珠笔,准备画符。
“哎哎哎!那边儿干嘛呢?!”
美术馆负责人这时一路小跑着赶来,见姜巽离盘腿坐在拦绳内,立刻不乐意了:“你,赶紧给我出来,这绳子的意思就是不让你靠近知道吗?赶紧的,出来!”
“你是这间美术馆的负责人吧?”张川走上前,从口袋里摸出警官证,递给那个负责人。
那负责人见到警官证,一愣,随即脸色讪讪:“您就是警察局电话里说的那位啊!我是这间美术馆的负责人,您叫我小赵就行!”
张川将警官证收回来,点了点头道:“这幅画有点问题,我们需要对它进行调查,你找几个人先把它撤下来。”
“这……这画挺贵重的,撤不撤,我这儿说了可不算数。我得打电话问我们老板。”
“那就打。抓紧时间,这幅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撤掉的,否则我只能让你们暂时闭馆了。”张川道。
小赵立刻转身,掏出手机拨号。
“这画只抽了鬼气还是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那只厉鬼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只要这画在这儿,它还是会回来的。”
姜巽离说着,将画好的两张锁灵符折成纸鹤,又在它们的肩膀上加了两笔附灵符,托着两只金黄色的纸鹤飞了起来,稳稳落在巨大油画框的上面两个顶角。画面上笼罩的森森鬼气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开始向画面下方聚集。
“你这手功夫,得了姜老爷子七八分真传了吧?”张川啧啧称奇。
他虽然灵力稀薄,但这幅画上的鬼气之浓,那两张符上灵气之盛,他也能有所感知。他在燕市待了二十多年,见过几次张家老爷子捉鬼降妖,而现在这两只符箓做的纸鹤,与当时老爷子手里的符似乎也相差无几了。
姜巽离毫不谦虚:“单说画符的本事,我觉得我已经青出于蓝啦!就是阵术还差点火候,毕竟设阵这玩意儿,要因地制宜,不到需求现场去实践,很难练习。”
他一边和张川聊天,一边从包里摸出昨晚在蒋芃家别墅区准备好的柳枝小笼,开始用纳魂符小心翼翼地将画面中的鬼气强行抽离。纳魂符可以暂时储存鬼气和魂气,但由于是直接作用在鬼气上的,这类符箓不能用天师的血液去画,否则鬼气一旦被引入内,立刻就会烟消云散。
姜巽离成功引了足量的鬼气,将纳魂符卷紧,塞进了柳枝编织的小笼。然后他释放灵力,通过画框上的两枚锁灵符,将画中残余的鬼气全部消灭。
两只纸鹤完成了任务,从油画框顶部飘下,落在姜巽离的手心里。姜巽离随手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