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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的吧,”灵然不太确定地道。
“那便给你!”说着从空中无端漂浮出一只乾坤袋,像是鱼皮质地,又凉又滑,径自掉入灵然虚握的手中。
灵然掂了掂,怨鬼们还在袋口内胡乱冲撞。
“崔彧竟然没能拿走?”他诧异地嘀咕了一句。
“那当然!”青柳大郎的声音充满不屑,嗤了一声。“就凭他?什么玩意儿!”
可是就这玩意儿,险些将小和尚我给弄死了!
灵然心内不以为然,嘴上却不说,只拎着乾坤袋晃了晃。“这是什么地方?”
“是你我的识海。”青柳大郎停顿片刻,又解释道:“那会儿在穿梭时空时,你与吾建立心电感应,眼下你我不仅死生同契,便连这修为识海,也是共同的了。”
这却是件稀罕事!灵然抬头,想努力打量一下四周,奈何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一丝力气。刚抬头,便觉得脚下一晃。
下一刻,哐当一声,他被扔入一处土坑中。黄土刷刷的往他身上洒下来,带有一股泥土特有的腥味。
怕是到了乱葬岗了。
灵然没想到这两个黑衣人当真说埋就埋!魏王泰居然骗他?灵然费力鼓动唇舌,咬破舌尖,一缕鲜血顺着齿缝间流入喉嗓。
下一刻,他手指动了动,倏地坐直身子,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前方两个黑衣人正弯腰埋土,冷不丁撞见坑里居然诈尸了,惊了一下。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眼神晃了晃,随即分别拔出刀剑,朝灵然扑过来。
一人冲向灵然的胸腹大穴,另一人则想一剑割。喉。
刀光森寒,剑影如霜。
操!灵然抬手抹去唇边尚未干涸的血渍,阴森森地笑了一声。“阎王爷派我上来收魂!你们敢草菅人命,去死吧!”
灵然一身白衣叫血迹染成暗红色,加上声音幽冷,在月色下没来由显得格外恐怖。
饶是这两个黑衣人见过无数奇诡场景,此刻也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动作稍缓。灵然趁机腾空飞起,脚尖在空中踢飞两人手中兵器。一转头,白衣无风自动,在半空中鼓荡如一口钟。
他就这样悬浮在半空,悠悠地抬起手,指甲内渗出血渍。
滴答!
滴答!
一滴滴落入黑色泥土。
“这世间不公!这世间无福!小和尚我便替天行道!”
指甲内的血渍滴落越发快速。
那两个黑衣人眼睁睁看着那十根长指甲,想扭开头,眼神却不听使唤。全身血液都冲上喉管。下一刻,不自觉地仰头。
随着灵然攥拳的动作,两人喉管像是被看不见的利剑割断。喀嚓一声,无声无息的,两个黑衣人如同两截木桩一般倒卧在地。头颅飞出,在空中飞旋了十几圈后,扑通一声落入刚才他们挖好的土坑中。
灵然垂眸俯视半晌,冷笑一声。笑声空寂。“大郎,我杀人了。”
“你便不杀,吾也要灭了他们!”
无名指上黑蛇昂然抬起头,随即在夜色中砰一声,从灵然手指上消失。
青柳大郎站在月下风中,仍是一身红衣,身材高大。他站在那里,目光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宝贝儿,他们本就有错在先。”
“即便有错,也是我杀人了。”灵然悬浮在半空中,抬手,慢慢地落下来。
青柳大郎也从方才虚浮的空中缓缓落地,两人站在土坑边,野风萧瑟。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为何会这样?”灵然眼眸中有夜星。“我本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在这世上苟活几十载,为何遇到你后事情变得如此离奇?”
“你本就不是人。”
“大郎!”
灵然哭笑不得,抬头看向他。
“你是宝贝儿,”青柳大郎说完,像是怕灵然听不懂,嘲笑他说话没有辞藻,显得他过于粗俗。顿了顿又道,“这世间灵气越来越稀薄,灵拂曾与其师尊商讨,离了灭天界后,何处可活?”
当时逍遥山剑阁那老头是如何答的,至今青柳大郎仍历历在耳。
剑阁那位早已飞升上界的老师尊曾叹息一声,对彼时尚且年幼的灵拂子道,徒儿,这世间灵气稀薄。便是去了他处,哪怕那里是仙乡,汝等也不可成仙。只有在所在处,习所习得,才能步入飞升之途。
那一句话,当时的灵拂子没懂,当时的青柳大郎也没懂。
但是眼下灵然问他时,就像是叮的一声电流击过,青柳大郎突然就懂了。
他看着抬头看天边月色。夜风吹散了浮云,方才经他怒气卷激起的暴风雨也消弥于无形,一轮圆月挂在当空,皓月清辉,只是那月轮深处隐隐多了一缕暗红色。
“那崔彧是魔。”青柳大郎一字一顿地道。“人身或许不是,但眼下占据那具肉身的,是魔。”
如果是几天前灵然听到这个字眼,恐怕会瑟瑟发抖心生恐惧,然后脚底抹油,有多快溜多快。然而眼下他经历了这一连串变故,险些叫人在地牢中鞭打致死,不知是心头一口气性冲上来,还是终于明了,无论他怎样逃跑,人要害他,终归是逃不掉的。灵然此刻不仅不怕,反倒冷漠地笑了一声,讥讽道,“就算他是魔,难道还能横行无忌?”
“这世间终究不是魔的天下。”
第70章 孤僧灵然(志怪)36
“有人来了!”
青柳大郎动了动耳朵,随即对灵然道:“宝贝儿,吾如今灵力不够,暂时做条蛇比较妥当。”
灵然看了眼一身红衣的青柳大郎,侧头笑了笑。“随你!”
青柳大郎张嘴,似乎想要再安抚他两句,野风中却骤然多了一阵阵异动。
这次,马蹄声骤如暴雨,连灵然都听见了。
魏王泰快马冲到灵然面前时,夜色下只剩下一袭白衣的灵然低头在沉思。他脚边土坑内血迹斑斑,躺着两具无头尸体。
魏王泰快速下马,蹬蹬蹬冲到灵然面前,见状呲牙冷笑了一声。“小和尚你好生毒辣!”
“彼此彼此,”灵然嗤笑。“远不及魏王与崔大人。”
魏王泰手中提着马鞭,冷笑道:“还不是本王救了你!”
灵然也冲他笑了一声,声音比他更冷。“王爷你那药丸,是专门克制灵力的吧?”
“被你发现了!”魏王泰居然不反驳,反倒笑得眼儿弯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却丝毫笑意都没,冰冷冷的。“没办法,虽然孤很想保住你,好向父王交差,可是阿彧……”
“王爷与崔大人的关系,当真是令人齿冷!”灵然冷笑不已。
“你瞧不起我?”魏王泰微笑挑眉。
灵然原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谁知这家伙下一句居然接着道,“呵呵,其实孤也瞧不起自个儿。”
灵然诧异,认真地看了魏王泰一眼。
魏王泰唇边依然噙着一抹冷冰冰的笑,眉目漠然。“但小时候阿彧不是这样的,那时他被挑来做质子,与孤做陪读……”
“那时候,孤还没有如今的荣华。阿彧也没有如今这般势力。”
魏王泰立在荒坟中,与侥幸逃生的灵然说起陈年旧事,神色甚是平和。在月色下,就连唇边那抹冷笑,也渐渐的淡了,眉眼俱是温柔。
“那时阿彧与孤约定,若是将来崔家不赎他回去,他便与孤做个伴,一起终老。”
听起来倒像是青梅竹马的盟约。只是两人站在死人坑旁,双方手上都染了血,说起这样一段青涩的爱情故事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灵然刚想打断,魏王泰却话音陡然一转,怒冲冲地道:“一切都发生在除夕那夜!孤受封魏王,随后又兼了雍州府牧,阿彧也水涨船高,十六岁便执掌大理寺寺卿。但是他待孤,却越来越远了。”
“这些事,王爷不需说与小和尚我听。”灵然漠然地拍了拍手。“眼下小和尚我只关心一样,钟府一事已经了结,还须劳动王爷走动一番,带小和尚我进宫面圣,好了结这件差事。”
风簌簌地吹。
灵然唇边挂着一抹凉飕飕的笑,打断魏王泰的欲言又止。“你与那魔头的事情,小和尚我没有兴趣知晓。”
“阿彧怎地就是个魔头?”魏王泰反驳。
“呵呵,这手段!这魔气!”灵然定定地盯着魏王泰的眼睛。“你再瞧瞧小和尚我这一身血迹,以及这个!”
他将乾坤袋丢入魏王泰手中。
“这里头装的,可都是从钟家捉来的怨鬼!长安城作乱,也都是源自于此。可是崔彧那人,夺了乾坤袋后,却只想着放虎归山。他如此行径,不是魔,难道还是个人吗?!”
魏王泰默然不语,半晌,掂着那乾坤袋道,“你且先与孤回府。过几日进宫面圣,了结这桩案子再说。”
“没兴趣!”灵然冷嗤。“小和尚我自然是要回寺里去的!得养伤!”
魏王泰还待说什么,灵然一句话堵死。
“跟你回王府,我怕不得好死!”
魏王泰默然。
灵然抬步,从他身边蹒跚走过,身上的血沿着白衣滴答滴答落入黑色泥土。
魏王泰突兀地说了一句,“你瞧阿彧那人可是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灵然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