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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汪路延答道,“从来没生过病,没进过医院。”
护士又记了一笔,问道:“没进过医院的话……是不是三联和狂犬都没打过?”
“没有,”汪路延摇了摇头,重复道,“都没打过。”
“哎哟这可不行,”女主人插话道,“疫苗都得打的,绝育也要做的。”
汪路延抬眼看向他,敷衍地笑着点了点头,此刻没有心情讨论这些话题。
“那麻烦您留一下您的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吧。”护士将本子和笔递到了汪路延面前。
汪路延接过之后如实填上,才一写完,听见一阵声响,连忙抬头一看,手术室的门已经开了。
苗俊带着“老黑”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家,“老黑”因湿答答的裤子一路撇着腿,样子滑稽又愚蠢,更显得整个人像个智障人士。
推门进屋,苗俊就赶紧把“老黑”推进了浴室,吩咐了一句“把裤子脱了,冲冲腿”,就赶忙跑回了卧室,又翻出了一条宽松些的短裤,满头大汗地赶回洗手间,却见“老黑”仍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笑呵呵地瞅着他,
“嘛呢?!脱啊!”苗俊不耐烦道。
“脱……?”“老黑”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显然没有听懂。
苗俊心中起急,也顾不得许多,把手中的短裤扔到一边,一个大步上前,三下五除二扒下了“老黑”的短裤。
巨蟒赫然弹了出来,苗俊面上一红,连忙低头拍了拍“老黑”的脚踝:“抬腿抬腿!”
“老黑”这回听懂了,顺从地把双腿拔了出来。
苗俊看了看这被尿湿的短裤,心疼不已,却还是咬了咬牙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摘下花洒打开开关就朝“老黑”腿上淋去。
凉水激得“老黑”连忙朝后躲,苗俊则一把扯住他的脚踝喝道:“别动!”
“老黑”听了立马不敢再躲,老老实实地任凭苗俊冲洗着。
水很快热了,“老黑”显然洗得舒服了,又开始咧着嘴大笑。
苗俊抬眼瞅了瞅他,一把关掉了开关,抬手闻了闻,却好像还是有味儿,只得挤了些沐浴露在手上搓了搓,然后犹豫了一下,也涂到了“老黑”腿上。
“老黑”低头看着苗俊,舒服得不知如何是好,兴奋地叫着:“洗澡啦!老黑!俊俊!”
“给我闭嘴!”苗俊双手刚好涂到了腿根,正纠结着,不免心烦地了又吼了一嗓子,然后把心一横,抹到了那一坨肉上。
“啊……”“老黑”竟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叫什么叫!”苗俊满脸通红,在那处胡乱地抹了几把,然后连忙打开花洒冲掉了泡沫。
“喜欢。”“老黑”忽然道。
“什么?”苗俊抬头看了看。
“老黑”指了指自己的巨物,笑着说,“洗澡!喜欢!”
“……”苗俊扁了扁嘴,“滚蛋!”
而“老黑”一听这话,连忙往后躲了好几步。
“哎哟我草没让你现在滚!”苗俊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无语的时刻。
好容易洗完擦干换上了干净短裤,苗俊带着“老黑”再赶回宠物医院的时候,雪球儿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
“怎么样?”苗俊在观察室找到了汪路延和艾牧,雪球儿正四脚朝天躺在病床上,舌头从嘴角边无力地垂下来,似乎是麻醉的原因。
“是……是昨天的猫粮吃的不好吗?”他担忧地问道。
“不是,”艾牧答道,“身体上其实没有特别的毛病,但是就是年纪太大了,器官都衰竭了。”
“啊……是吗?”苗俊伸出手想摸一摸,却又犹豫地收回了,“太大?是多大了?”
艾牧抬眼看了看汪路延,汪路延闷闷地开口道:“二十六。”
“二十六?!”苗俊震惊不已,然后忙又讪笑道,“那是……是有点大了哈……”
他默默地看着艾牧和汪路延,感觉气氛不太对,又问道:“那……那怎么治疗?”
艾牧沉默片刻,向苗俊打了个手势,招呼他到外头去。
苗俊顺势转头向“老黑”嘱咐道:“在这待着别动。”然后和艾牧一起出了观察室的门。
“怎么说?”苗俊忙问道。
艾牧叹了口气,说:“因为没有病,所以也就谈不上治疗,但是器官都衰竭到这种地步了,我们建议安乐死。”
苗俊下意识地掩住了口,问道:“怎么就突然这么严重了?昨天在我家还好好啊……”
艾牧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汪路延伸手抚了抚雪球儿的肚皮,雪球儿的眼珠轻轻地动了动,嘴巴也无力地张了张,没有发出声响。
汪路延吸了吸鼻子,擦了一下眼睛,也顾不得一旁的“老黑”,转身也出了门。
“我能用一下洗手间吗。”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着。
“直走右转。”艾牧答道。
汪路延点点头,转身去了。
苗俊转头看着艾牧的背影,揪心不已,低声问道,“艾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实在不行也尽量延长一下寿命啊,或者有没有您可以推荐的别的医生?我这个朋友……不差钱。”
艾牧摇头道:“延长寿命的话我这里也可以,但是从猫的角度来说,这样真的很痛苦,而且其实主人看着也是一样难过,还不如尽快安乐。”
苗俊无助地叹了口气,说:“那他怎么说?”
艾牧耸了耸肩,“还没决定,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下,主人都是会同意的。”
汪路延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脸上和发梢的水与眼泪混在了一起,无法区分。
他的心止不住地在打着颤,雪球儿过往的一幕幕不断地在眼前闪过,他攥着胸口的衣服,使劲咬着牙,身体不住地发抖,眼泪则断了线似的拼命往下掉。
昨天雪球儿丢了的时候,至少还能抱有一丝希望,而现在医生已经宣告了死刑,还要他来同意亲手行刑,简直就像活生生地撕开了他的心。
哭了一阵,忽然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他连忙又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掩饰自己无助的样子。
隔间的门关上,他抽了两张纸擦了擦脸,尽管眼睛还红着,一定会被人看出来哭过,但是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落泪。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苗俊和艾牧见汪路延走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都一时无言。
“我……”汪路延动了动喉结,“我再看它一眼……再做决定。”
艾牧点了点头,说:“我在办公室等你们。”说罢转身离去。
“对不起……”苗俊闷闷地说。
汪路延看向他,“为什么?”
苗俊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如果它没跑去我家……是不是也不会……”
汪路延苦笑一声:“跑去你家也不是你的错,还给你添了麻烦。”
说罢叹了一口气,说:“它这么老了,我早该有心理准备的。”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忽然,耀眼的强光从门里照了出来,刺得两人连忙用手遮在眼前。
待白光渐渐消失,两人往里一看,见“老黑”正惊恐地在地上蜷成一团,而病床上,却坐着一个白衣白发的少年。
第7章 第七条命 白发少年
苗俊和汪路延全都怔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病床上那个少年。
那少年身穿一件月白缎面直裰,腰间束着一根素色卷云纹犀带,足上着一双乳色布靴,一头雪白的长发披散至腰间,由上至下白得发亮,活像是在splay什么鬼魅妖艳的动漫人物。
他手撑着病床边缘,向门口转过头来,那一张漂亮的脸蛋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却与满头的白发相得益彰,毫无违和之感,只是面色苍白没有生气,一副病容,连嘴唇都泛着白,此刻正吃力地睁着眼睛,望向汪路延和苗俊。
“雪球儿……?”汪路延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苗俊也无暇去质疑他了,眼前这人看上去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像是正常的人类,如果说他真是那大白猫变的,至少比起其他的解释他还能接受一点。
“雪球儿”缓缓地眨了眨眼,以示默认。
汪路延急急地上前两步,苗俊则连忙掩上了门,以防有人看到这大变活人的现场直播。
“你……你……”汪路延走到雪球儿跟前,伸了伸手,又不敢捧他,“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开口问。
“带我回家……”雪球儿开了口,声音虚弱得很,“回去我给你解释……”
汪路延听了,犹疑着回头看了看苗俊。
苗俊也挠了挠头,且不说他是不是真的雪球儿,外头天还没彻底黑,带着这么一位白得跟雪似的人大摇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