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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渊把头埋了下去,有些欲哭无泪。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的记忆中,那些戒/毒的人会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上防止咬舌的东西,然后就这样痛苦而绝望地度过那段可怕的时期。
“我帮Slaughter解决了两场战役,我把他救回来了,这是代价,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危渊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逼迫自己去听自己说出来的话。
“I wanna hide the truth。。。。。。”
“I wanna shelter you。。。。。。”
没过多久,危渊就不得不正视连唱歌都没用的境况了。他难耐地抬起头来,看到墙上的血迹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极其暴躁的戾气。
像是要发泄身体上正在遭受的痛苦一样,危渊发了疯一样地冲击着那层附着在血迹上的东西,如果说之前他是在用双手融冰的话,那么现在他差不多就和一个歇斯底里的狂人一样,大力挥动着双手一下又一下,毫无章法地砸着那层冰面。
而此时的危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除了精神冲击之外,还在用自己的双手锤击着斑驳的墙面。一下又一下,双拳血肉模糊了也毫无感觉。
忽然,在这一片呼啸的混乱中,危渊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另一半明知道自己毒瘾开始发作,却仍不阻止自己出行计划了。
疯狂,是最致命的。
一股极度的心悸感猛地窜了上来,危渊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地蜷缩在了一起。他曾经无数次听过别人形容过毒/瘾发作时的痛苦,曾经的他只是害怕,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染上这种东西。
可是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万蚁蚀骨是种什么感觉了。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像是被蚂蚁啃噬着一般,那种痛苦已经刻入了自己的骨髓中,逼着他发狂,似乎只有把全部的骨头都敲碎才能缓和一些。危渊无意识地痛苦呻/吟着,自己都无法感受到自己的脸已经全部被泪水打湿了,只是觉得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他想到自己曾经在雅典娜大厦选择大区时唱的歌,拒绝黄赌/毒。危渊不禁一边哭着一边笑了出来,那样子和精神病院的疯子没什么差别。真是讽刺。
与恶龙缠斗,自身亦成为恶龙。
凝视深渊,深渊也会回以凝视。
谁也想不到,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但是那一步一步迈出的脚步,却又真真切切是自己踏出去的,没办法赖到别人身上。
只能说,天道无常,人各有命。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救我。。。。。。
危渊蜷缩在地上,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打着寒战,手指扭曲而用力地抓着满是灰尘的地面,受伤的地方鲜血满溢,指节却全是歇斯底里的惨白。这个时候他的世界里没有难解的谜题,没有临近的战争,也没有Slaughter。这个运行中的世界在他的大脑中,已经全部分崩离析。
只有塞壬之歌。
是的,只要拿到塞壬之歌,就得救了。
危渊凭借本能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没走几步就差点又摔回了地上,幸好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住了墙壁。
塞壬之歌。。。。。。
他想朝着意识中的出口走去,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墙壁,对着那一片干湖的褐色痕迹。
身体不听使唤的状况让他瞬间暴躁起来,歇斯底里地想夺回控制权,直到让自己太阳穴都发疼了也不罢休。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个人样!”那声音很是恼怒地骂了一句,下一秒就操控着身体的双手按向那面墙。
几乎是一瞬间,那层东西就被危渊如同疯狗一般的精神力给击碎,剩下来的东西立马出现在了危渊眼前。可是那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去理解眼前的情况,只是直直地向后倒去。
一个声音响起。
“Glodia。”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死亡考试周中的随缘更新真是令人快乐,希望我的大学语文不要挂。。。。。。
☆、快乐王子VIII
天花,黑死病,鼠疫,大型流感。。。。。。
只要一个小小的传染体,病毒便可以无限地放大,疯狂地滋生,蚕食生命,腐化肉体。人类曾经无数次与它抗争,可无论是采用隔离还是集中消灭,到最后只要有一点点缝隙,它还是会混入安全的城墙之后,将一切化都为惨白的面色,咳出的鲜血,郊外一堆又一堆等待焚化的尸体。
无尽的死亡,到最后都汇成同一个东西。
“传染源已经制作好了。”
Plague将封闭自动化程序打开,最后看了一眼手术台上躺着的东西便走进了过渡间,接受全面的消毒和清洗。
“只有一个。”Lust站在实验室外,隔着厚厚的玻璃往里面看去。
“足够了。”Plague从过渡间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现在轮到你了。”
Lust看了一眼玻璃后面的手术台,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
“我的承诺,今天就可以实现。”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Plague,“但是在这之前,有件事我想你应该得知道。”
Plague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之前我和你说过,瘟疫的事情Anesidora绝对不会知道,但是。。。。。。”Lust顿了顿,“就在你完成制作的十几分钟前,我收到了一些消息。”
半小时前Lust收到Plague的消息说传染体即将完成,于是她便提前来到了实验室等待着,准备验货。但是还没到一刻钟,乔安娜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目前国会区的安全局检测到一条发往十区以利亚要塞的加密消息,经过追踪信息源之后他们发现那条信息是从雅典娜大厦不远处的军事住宅区发出来的。而等到情报人员作出精密的破译之后,这条消息的发送者就被确定了下来,消息的内容也被破解出来,发送到了Lust这里。
“说实话,她在暗地里往十区发送消息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平时我懒得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Lust将双臂抱在胸前,直视着Plague已经有些闪烁的目光。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边绝对没有任何消息走漏的可能,我也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你确定,你的房间隔音效果真的那么完美吗?”
Plague永远平静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大,但是Lust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此时的心绪已经乱了。
“我的承诺,还是可以实现的,只不过现在要比原本预计地要多了一些困难罢了。”她耸耸肩。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Plague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步伐迅疾,Lust可以嗅出一丝慌乱的气息。
等到Plague以八十码的车速赶回住所时,楼下早已围满了一队黑甲士兵,将那栋居民楼围得水泄不通。
“全部退下。”Plague站在楼下,脸色极其可怕。
“这是乐芙兰大人的——”
“我说了,滚!”
在Plague的咆哮之下,所有的士兵都只好默默地退开,站到一边。
他推开一楼的大门,金属门在墙壁上重重地撞了一下,碎了一大片精致的墙砖。他的脑子里原本应该有许多事情在运转的,就像他以往那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永远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毫无波澜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飞速运转的大脑。
可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Anesidora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坐在二楼的卧房中闭门不出,Plague打开大门之后就看见了她,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二楼的门没有关上,里面的音乐之声随之传扬出来,音量不大不小,似乎正好成了这次对峙的背景音乐。
不再是她一直单曲循环的那首曲子了,这次变了。
Plague关上门,看着她,在这一片沉默中许多过去的碎片浮了上来,又渐渐黯淡了下去。曾经的Anesidora也常常坐在一个小沙发上,有时哭有时笑,有时生气。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就是他最后一次再看见这样的Anesidora了。
“我讨厌我的神谕。”
沙发上的人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她缓缓地说着,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语调低低的,听起来似乎是一个筋疲力尽的人发出的声音一般。
“Anesidora,带来潘多拉魔盒的女人。”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它还是有用的。”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却像是叹息。
“我知道你参与这场战争的目的,你与Lust的交易,你制造出了瘟疫之源。”
“我还知道,你的神谕根本就不是Plague,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