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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生气了,他能感受的到。
危渊的身体躺回了床上,脚上的镣铐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声。他随着身体倒下,看着视线转变,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他都做了些什么?他不敢去仔细搜索对方意识中的信息,他不敢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受伤,甚至死亡。他亲手埋葬了一整支军队,他可以用敌我势不两立作为借口,但是以利亚内的人。。。。。。
“是合理战损。用这样小数目的伤亡换取一整支陆军部队的覆灭,无疑是十分合理且划算的。”
危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他想反驳,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数学命题是正确的,要消灭那样规模的陆军部队,自己这边至少要牺牲上千人。
尽管他知道人命并不是数学题。
“啊,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那声音笑了笑。
S端着一份丰盛的中餐回到了危渊的床边,脸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是危渊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心中积压的负面情绪,只需一个□□就能引爆。
Slaughter将餐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危渊刚想下去吃便被他拦住了,只好不解地抬起头看向对方。
“谁给你的。”S捏住了他的下巴,声音平静而冰冷。
危渊从没见过这样的S,也从为被对方这样对待过,一时间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这样的S有些让他害怕。
他的身体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回视。
“你知不知道,那种东西一旦上瘾了就——”
“就摆脱不掉了。”危渊轻轻地说到。
In this dark little paradise; shaking; pacing; I just need you。在这个狭小阴暗的天堂中,颤抖,踱步,我只需要你。
“你是不是疯了?!”
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彻底点燃了S心中所有的负面气体,爆炸声震耳欲聋。他条件反射性地躲避了一下,微微闭眼,正如他曾经躲避家人的耳光一样。
他的这个动作狠狠地刺痛了S的眼睛。Slaughter痛苦地闭了闭眼,放开了捏住危渊下巴的手,这才发现对方白皙的皮肤已经被自己捏得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你是不是疯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似的跪在了危渊的身前,紧紧地抱住这个他从未忍心大声斥责过的爱人,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强压住的哽咽。假如自己当时没有选择追击,也不至于要让危渊做出这种危险的事来救自己的地步。
For you I would cross the line; I would waste my time; I would lose my mind。为了你,我愿意打破底线,蹉跎时间,理智也不再重要。
危渊抱着身前的人,轻轻地吻着S凌乱的头发。
我饿了,他说。
I am insane。 But I'm your baby。
危渊吃掉了大部分S端来的食物,S就守在一边看着自己憔悴的小朋友,等着他吃完,收拾残局。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忽然像是恪守食不言的准则一般,昏暗的卧室里寂静不断地蔓延着,像一股看不见的烟,呛到了危渊的心里去了。
“我想去看看Oracle。”危渊擦擦嘴,看向收拾桌子的S。
Slaughter清理餐盘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看完之后我会乖乖回来的,你想锁我多久就锁多久。”
危渊知道对方在犹豫。他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金属镣铐,特有的光泽在这间昏暗的房间中都显得无比刺眼,那股冰凉的触感让他实在是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直觉告诉他,S之所以会突然对自己这么极端,还是因为那剂塞壬之歌,它放大了自己的影响,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加大功率的社会危害器。
“你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部被我销毁了。”S放下餐盘,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危渊,“不准再碰那种东西,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行。”
“好。”危渊倒是答应得很干脆。
但是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声音不过是缓兵之计,打个嘴炮骗人的。
I once was poison ivy; but now I'm your daisy。
最终S同意带他去见Oracle,他半跪在地上,为危渊打开金属脚铐。
“我等不及要再回到这张床上了。”
那声音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感慨,而危渊则回以一个白眼。
他们到达Oracle所在的塔楼时,大门还是紧闭的。Oracle自从前天清醒过来后就始终将自己关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那些试图与他沟通的人都被他强大的精神力排斥在外,无法走进这座塔楼。
危渊站在塔楼之下,那股力量一视同仁地排斥着他,身边的S明显地表现出了不适的状况。可是现在对他而言,曾经如同太阳风暴一般的洪流,如今也不过是一阵微风。
他让Slaughter留在安全范围之外,独自一人打开了那扇大门,进入了塔楼。
毕竟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来。
塔楼内螺旋状的楼梯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墙上的漆斑驳得不像话,仿佛一碰就会落下几片碎渣。危渊缓缓地向上走着,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中,听起来有些诡异。他警惕着周围的环境,而自己的身体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打开手机玩起了ISA。
Fiona在自己昏迷时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全部都是询问Oracle状况的。
危渊轻笑了一声,指尖翻飞,简单地回复了几个字,随即将手机设置成了免打扰模式。
Oracle在塔顶的房间坐着,面前是一个极其老旧的电视,播放着一部影片,却没有开声音。当危渊抵达塔顶时,就看见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雪白的长发凌乱不堪,不再是那种具有美感的乳白色,倒像极了那种迟暮老人的白发苍苍。周围墙壁上却布满了红色的血迹,像是有人用血涂鸦过一般,看起来十分可怖。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危渊,半晌,指了指电视。
大祭司哑了。
在捕捉到这一碎片的时候危渊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又回到了曾经的状态。
危渊的身体看了一眼电视:“卡桑德拉大桥。”
那是一部十分古老的电影了,一辆列车上的人突然混进了一个传染病携带者,一旦病毒扩散,后果将不堪设想。政/府决定让这辆列车改道,驶向决定要爆破的旧桥,卡桑德拉大桥,并且打算就在那里结束这一切。而就在列车行驶的途中,一位乘客知晓了此事。。。。。。
Oracle点点头,似乎很高兴危渊认出了这部电影。
“一部非常影人深思的电影。。。。。。”危渊一边缓缓说着一边走到了Oracle的身边坐下。
集体与个人,国家与公民。假如有一天,国家为了大多数人的生存而决定消灭极小数人,不幸的是,你属于那要被消灭的一部分,你会如何抉择。
Oracle抬了抬手,像是想比划什么,但是没比划两下便放弃了,就好像是那几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转回头,看着闪烁的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不去卡桑德拉大桥。”危渊看着Oracle消瘦的侧脸,平静地说着,“我们去别的地方。”
Oracle转过头来,那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危渊眼中,只有无尽的疲惫。
“你可以打字告诉我的。”
危渊回以一个微笑,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调整成了便签模式。Oracle接了过来,看上去很是平静,他在屏幕上滑动着,可是危渊却看不到任何文字出来。
Oracle停手,抬头对上危渊惊异的目光,摇摇头。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危渊在看到他平静目光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
Oracle放下手机,拿出手指在身边的墙壁上一笔一划的轻轻写着什么,可是最终出来的却只有模糊不清的血迹——与这面墙上混乱红色如出一辙的血迹。
他已经试过了一切表达自己的方式,但是他永远都做不到。那是,不被允许的。
危渊抓住了他无视疼痛的右手,阻止他继续下去。
“停下Oracle。”
他强行将Oracle拉了过来,这时他才发现不过三天时间对方就已经消瘦到了只需自己轻轻一拉的地步。曾经在电视上完美无暇的Oracle,曾经在十区接待过他的Oracle,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们不会去卡桑德拉大桥的。”他紧紧抓着对方瘦削的肩膀,直视着Oracle的双眼,希望能够给予对方一些力量。
“我们会找到别的路的,不管是去哪里。我们可以藏起来,藏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大不了就不要这些领地了,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些的。”危渊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对方的眼神还是暗淡无光。
“去他的主神!”急火攻心下危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