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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
“所有的先知都逃不过这种命运,有着被上天净化的敏锐视觉,心中负荷着宇宙事理的可怖奥秘,最终却被其他愚人当成疯子。”Lust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现在你能猜到了Oracle的过去大概是个什么样了吧?”
Fiona听完了对方讲述的故事,沉思了片刻。
“所以Oracle原来是个女的?”
她不喜欢绕弯子,也不喜欢打哑谜,有话直说,不服就干,所以她根本都不想按照Lust给的思路去做这种象征性意味极强的猜测。
Lust拿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僵在了半空中。
半晌,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无奈地将一个U盘交给了Fiona:“果然现在能欣赏戏剧精髓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就是你故意安排那个男孩上飞机的原因吗。”Fiona接过U盘看了一眼,随即抬头看向Lust,“开价多少。”
Lust轻笑一声。
“早就听说芙蕾雅城堡里的稀世珍宝数不胜数,哪天请我去逛两圈,再随手送我个一两件,不过分吧?”
Fiona摩挲着手中冰凉的U盘,在心中默默做着大小比较。那里所收藏的东西全部都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珍宝,这些年为了搜集它们,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从未有人进去参观过,要从恶龙爪下取走宝物那就更是天方夜谭。
“Fiona小姐,你可知道搜寻到一个半世纪前出世的神谕者过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我几乎动用了暗网全部的资源,撬开了每个潜在幸存者的嘴,才找到了大祭司先生完整的过去。”
Lust委屈地说到。她知道芙蕾雅城堡里的东西对Fiona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也并不是真正缺那么一两件珍宝。暗网首领从来就不知道得不到是什么滋味。她就是想看看Fiona的抉择而已,自己珍爱了数十年的藏品和Oracle的过去,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行。”
Fiona将U盘收进了口袋,接受了对方开出的价码。
“你回去慢慢看吧。相信我,等你听完全部,就会觉得物超所值了。”Lust笑着说道,“甚至还会想和大祭司先生分享一下。”
Fiona不置可否。
她现在整颗心都系在那个U盘上,完全无法再在意外人说的任何话。歌剧才刚刚开幕,她便带着东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大太阳剧院,直接朝着自己在国会区的临时住所开去。
“真是心急啊。”
Lust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接着慢慢品尝自己的红酒。台上的戏剧按部就班地缓缓推进着,命运的齿轮所转动的每一下,都像是一声低沉的叹息。
Oracle那样的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的神谕者呢。
Fiona的红色跑车在国会区的马路上飞驰着,所过之处人人退避。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太长时间,从当初她看见这个人出现开始,就犹如一个荆棘锁链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让她永远无法安宁。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出世不久,饥/荒依旧在这片大地上横行。突然就有一天,消息从远方传来,一个新的神谕者诞生了。与其说是诞生,倒不如说是降临——那个年轻的白发男子挥洒着神力,然后天降甘霖,解人界大旱,所过之处,万物复苏,饥/荒畏避。
他终结了那场铸就自己的灾难。
她知道,知道所有神谕者的过去,他们生前是怎样的人,又是如何变成神谕者的。那些痛苦的,阴魂不散的,让人心怀怨恨的过去,她都知道。灾难并不只是让人痛苦那么一段时间,灾难所缔造的痛苦会深深地在人的灵魂中扎根,与人的血肉纠缠,没有人可以摆脱它。所有的神谕者,无论是看上去正常的还是异常的,都存在着无法掩藏的痛苦之痕。L的特殊癖好P的偏执和逃避,S的嗜血残忍,就算是在世人面前完美无缺的A,也无法摆脱自己情绪失控的问题。
除了Oracle,永远完美的Oracle。
Fiona在住宅楼下一个急刹,车门都不关的就上了楼,电脑因为开机速度没有达到光速差点被她直接从三十二楼丢了下去。
第一个文件是一段录音。
她握住鼠标的手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那个音频。
“那个人,是村子里索莱尔家的独子。。。。。。。”
讲述者似乎是一个年纪较大的男子,声音沙哑,典型的烟酒嗓音。
“名字。”一个声音打断了男人的叙述。
“我说不出来。。。。。。我没有办法。。。。。。”男人似乎很为难。
“继续。”
在安静了几秒之后,男人粗糙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妈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之后他爸一个人带他,从他还没开始学会走路就开始骂他,杀人犯,恶魔,该死的东西。。。。。。那男的又是个酒鬼,一喝醉就打他,下手又不知道轻重。村里人每次看到那孩子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穿着一双破鞋。”
Fiona站在电脑前,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一生下来就伴随着母亲的死亡,父亲是个暴戾的酒鬼,这个时候要是再加上一个能预知厄运的天赋,那就真的跑不掉扫把星的名号了。
那时Oracle学会说话都比一般的孩子要迟,以至于他的父亲在他四岁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但是之后Oracle所展现出来的天赋,让他的父亲觉得宁愿他是个哑巴。
从Oracle预言了村里第一起死亡开始,所有人都开始以一种畏惧又厌恶的眼光看待他,不再怜悯他的身世。那些被他预言的厄运,无论当事人如何躲避,最终都无一例外地用惨痛的代价印证了Oracle预言的正确性。每次他做出这样的预言,他的父亲知晓之后都会毒打他一顿,打得皮开肉绽,甚至他的左耳都因为过于暴力的外力击打而几乎失聪。
他的预言,成了村里人人痛恨的东西。而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终日阴沉的孩子,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和别家的孩子打上一架,下手狠厉,一个人能把其他的几个同龄人打得头破血流,发起狠来有时候连大人都按不住。
直到有一次父亲喝得烂醉,在一顿毫不留情的暴打后,给他灌下了准备好的哑药。
“然后,村里就安静了。”
那年他刚好十岁。
过了两年,干旱开始,粮食短缺。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饥荒也已在前来的路上。一天他的父亲出门采购粮食,他就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目送那个男人的离开。即使他已经预见到了,这个男人会死在回家的路上。
“当时有人去索莱尔家通知他这件事,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踪影,找遍了村子都没找到。有人说看见他带着一些行李,往村子后面的深山去了。再后来,饥荒就开始了。”
谁也不知道,那时提前预见了饥荒降临的Oracle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物件进了那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凭借着天赋的指引,他找到了一处适合生存的地方,从此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靠着山间野物和一处隐秘的山泉活了下来。
他躲在阴暗处,看着饥荒一点一点地蚕食这个村庄,看着那些人为了半块干粮厮杀,易子而食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那些曾经熟悉的村民,渐渐的已经不再像是人类。
人类面对这样恐怖的自然灾害时往往会对神灵产生格外的畏惧。村庄里忽然有人提出祭天,要拿鲜活的生命去祈求上天的怜悯,祭祀完了还可以吃掉。这时候他们就想起了当年逃进深山的扫把星。
Oracle预见到了,但是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人生于他而言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倒是要通过祭天问问上天,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给他安排了这样的人生。
“那时我在搜山的时候受了伤,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就暂时躲在了山里。”
在那种情况下,受了伤就意味着无力反抗,最终只会人为刀殂,他为鱼肉。
“等到我养好了腿伤后,下了山,却发现村里所有的人都被大大小小的木桩钉穿了,地上全部都是尸体……”
录音到这里就基本上达到了尾声,没过一会儿便戛然而止,电脑也自动退出了播放界面。
房间里一片死寂。
Fiona站在电脑前,凝滞了半晌,最后从桌边抽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燃。
这片沉寂在缭绕的烟雾中持续了很久,窗外世界的声音被楼层的高度削弱,房里也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她自己努力抑制的呼吸声。
突然Fiona笑了一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怪不得神要选择抹去Oracle的过去,这样的过去如果不被清除,又怎么制造一个虔诚仁慈又听话的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