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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为珀孤自一人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跟踪器——仪器的定位就在宋荫身上。
半个月前,他离开的那一天,宋荫因为药物一直都睡着,他在对方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亲手把这个东西植入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追踪器本来可以记录到被使用者的所有路程,但因为这次的距离很远,跟踪器没办法做到原来的所有功能。所以他只能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划定的区域之内。
路为珀划的区域,就是整个七区。
而现在追踪器的电子屏上,表示定位目标的红点,却在第一天的晚上就熄灭了。
路为珀冷冷的笑了。
这之前他一直说服自己不要动手,耐心点。他第一次见宋荫的时候,就很有感觉,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有和他一样不能告人的秘密。
但对方如果会跑,那么和他以前的那些人,就没什么差别了。
路为珀仍然保持着冷静,然而表面越是冷静,他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心底深处的怒气翻涌,那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平常总是兴致来了就玩玩,偶尔过火了就把人处理掉,也没什么。但自从遇到了宋荫,他越来越摸不透自己了。
以前轻易就能动的手,他却拖了再拖。
现在想来,也是自己鬼迷了心窍。
路为珀孤身去了行政中心,却并没有去复命,而是径直上了顶层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有一个小的休息室,上次给宋荫的愈合药也是从这里拿的,他打开门,从锁着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些东西。
然后他回了家,打开门,家里果然是空荡的一片,窗帘拉着,就连卧室里都毫无人气。
意料之中,但路为珀却阴沉了脸色。
片刻检查之后,他发现他特意留下的的飞行器也不见了,路为珀查了一下位置,现在就在五区。
……
这是宋荫半个月来,第一次看见光亮。
他被那个残缺的男人从地下室拖出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苍白的皮肤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那个男人除了最一开始断了他的右手,后面就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但也不再和他交流,只是把宋荫单独关着。也不给他东西吃,一直到宋荫陷入昏迷,男人又会给他注射兴/奋/剂强迫他醒过来。
这是一种无言的折磨,而且看不到尽头。黑暗犹如洪水猛兽,压垮人的意志。宋荫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时,瞳孔全都是涣散的,麻木的仿佛行尸走肉。
时间长了后,宋荫经常会有窒息的幻觉:他会无意识的出现自残的行为,头在墙上撞的流血,有两枚指甲从中间劈开断裂。右手更是早就失去了知觉。
乍一碰到光亮,宋荫的瞳孔骤缩了一下,然后便慢慢扩散,他的嘴唇翕动了两下后,便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反应。男人没有在意,扣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去另一个地方。
然而转瞬间,变故陡生。
宋荫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底闪着不符合他现在状态的、锐利的光。
他没等男人反应过来,转身拔腿就跑!
然而才刚刚跨出了几步,他的身体就因为长久不运动的缘故,而控制不住平衡狠狠的摔倒在地。
宋荫咬牙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口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蔓延。但男人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一下就踩着宋荫的脊背,把他死死的压在地上。
“宋管教,原来你也怕死,”男人讥诮的笑了,笑声像拉锯的破风箱,“你虐待我们,再把人丢弃,让我们自生自灭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们的感觉是怎么样?!”
宋荫疼的倒吸一口气,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我没做过那种事……”
男人听见他这一句,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怒不可遏的揪着宋荫后脑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扯起来,眼底发红直直的盯着他:“我、亲、眼、看、见、的。我变成这样,也全都拜你所赐!”
那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毫无隐藏的把真面容暴露在宋荫面前。
面容因为愤怒而狰狞,眼神中冒着火。
然而宋荫看他的眼神毫无波澜,像一潭死水。
男人愤怒的问:“你不认识我?”
没有回答。
“别再给老子装!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男人力气大的指甲几乎要陷进宋荫的皮肤里。
他本以为宋荫还是不会回答,然而,他手下捉住人突然平静道——
“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全都记住。”
男人胸膛瞬间剧烈的起伏,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你果然!!”
宋荫趁对方因为愤怒分神,再次挣脱了对方的钳制,朝反方向跑。
他的身后响起了枪声。宋荫膝盖一弯,再次失去了平衡,一只胳膊撑不起他的身体,眼看着又要摔倒,他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宋荫被人握住了手腕,对方轻轻一用力,他便跌入了一个怀抱。
宋荫抬头,呼吸一滞。
面前的男人脸色冷淡,看不出情绪,他深不见底的墨蓝色眼睛里映着自己狼狈的脸庞。
在宋荫的心里,一直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他活到今天。
而现在,他终于看见了他信念的源头。
第二十二章
宋荫的意识最先恢复,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睁开了眼睛。
然而,入目仍是一片熟悉的黑暗。
宋荫扬起的嘴角蓦地凝固,然后慢慢的抿成一条直线。
他突然深吸了一大口气,像要窒息一般——
然后他的嘴角重新咧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听着无比压抑……
又是他的幻觉。
幻觉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也让他分不清什么是他的胡思乱想,而什么又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那段记忆明明那么真实,真实到他可以回忆起每一个细枝末节,可还是假的。
他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度日如年,浑浑噩噩,每天没有意识的时候都远远多过清醒的时间。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其实三天都没有过去。又谈何半个月的长度。
但这些天来,即使是最难捱的时候,把自己弄的头破血流,满身是伤,宋荫也没想过一次要放弃。可现在,当他睁开眼睛,发现刚刚的一切仍是他的幻觉的时候,这一刻内心的巨大落差,使他清楚的感觉到了眼底泛起的酸意。
他不是脆弱的人,但他那不代表他的心不是肉做的,就不会受到伤害。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而一旦到了那个限度,再心智坚定的人也会崩溃会疯掉,甚至比普通的人反应更加强烈。
——他也许应该放弃。他已经死过一次,这本来就是多出来的一次,他应该知足,何必再去执着什么呢?
生与死就在呼吸之间。
黑暗处传来门锁的响动,惊扰了宋荫的思绪。
宋荫忽然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又陷入了幻觉中。他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放弃,更没想过要死。
他猛的弹起身体,却听见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宋荫回头,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了一点光泽,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手铐牢牢的铐在床头。
宋荫试着用力挣扎,然而全是徒劳无功,手铐纹丝不动。
这时,从黑暗里清晰的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宋荫的身体条件反射的僵了一下,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过来。
他听见有轻轻的脚步声向他靠近,就在他以为对方是想趁他昏迷的时候做些什么,然而对方却在床边停下了脚步,然后再没有动作。
宋荫也没有动,静静的等着对方下面的动作,然而对方却徐徐没有下文。
他躺在床上,突然感觉身心涌上巨大的疲倦感,然后他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宋荫。”
他听见有人喊他,像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宋荫无意识的张口回应:“……怎么了?”
“没事,睡吧。”
……
意识朦胧间,宋荫又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不耐烦,却又有些熟悉……
宋荫心里清楚又是幻觉,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一只手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手指冰凉,摩挲了一下他毫无血色的唇瓣。
宋荫的身体震了震,他缓缓睁开眼睛。
第二十三章
“你……”
宋荫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本来轻轻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突然发力,然后四片唇瓣相贴,一半冰冷,一半温热。男人灵活的舌尖撬开他的牙齿钻进口腔,直接不依不饶的勾住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