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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里开始议论纷纷。
“小世子果然非同常人,哭声简直惊天动地,我家儿子都不及他一半能嚎。”
“听起来哭的怪凶的,我突然很紧张。”
……
队伍里的人一个个进门,然后一个个哭丧着脸出来了,期间惨叫声不断。出来的要么是被咬了,要么就是被挠了。
作为小世子亲爹的南子慕都开始有点慌了,这小屁孩若是不认他怎么办?南子慕想着,若是他连我都不认,就让王大虎来,直接把他叼回去。
轮到南子慕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落日余晖和落叶一同洒落在南子慕的脚下,后边站着两排被小世子嫌弃的奶妈和奶爹,目送着南子慕进入这个“刑场”。
南子慕英勇无畏地抱起摇篮里的小世子,小世子眼睛滴溜转,刚躺在他怀里就想抓他的头发,南子慕心说小兔崽子,连爹都不认了。
接着背对着众人,恶狠狠的瞪了这小孩一眼。
小世子又是一声嚎啕,太子妃失望道:“这个也不行……”
结果南子慕一扯衣服,来了招强行喂奶,把小世子即将愈演愈烈的哭声怼成了轻微的呜咽。
太子妃和几个下人急忙上前,呵斥道:“你要对世子做什么?”
再定睛一看,小世子正乖乖躺在他怀里喝奶,并且急切地吮吸着,像是从出生饿到现在的一只小饿鬼。
南子慕觉得这样被大家注视着有些诡异,虽说小世子身上的被子和脑袋挡住了他的隐私/处,可是毕竟还是露着大半个膀子的。
太子妃和这几个守了世子十多个日夜的下人差点感动的要哭出来,太子妃摸了摸小孙子的脑袋,欣慰道:“可算是找到个合适的奶爹了,你叫什么名?”
“娘娘,他是个哑巴。”忠伯解释道,“名叫阿喜。”
“好,以后阿喜就专门负责喂养小世子了。”太子妃被碧桃搀着,神色有些憔悴。
管家连忙上前劝说:“娘娘,现下小世子也不哭了,您也这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快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别把身子累坏了才好。”
碧桃也趁机道:“是啊娘娘,再熬夜这白发可又要多了。”
“好好好,乖孙,祖母明个再来看你。”太子妃说完让碧桃拿来了一锭金子,随手赏给了南子慕,接着嘱咐道,“阿喜啊,你可得用心照顾小世子,知道了吗?”
南子慕点了点头。
太子妃继续说:“我家乖孙是早产儿,身子弱的很,你可不能出半点差错,晚上被子都得给他捂严实了,知道吗?”
“……”
在场的下人都知晓这位小世子的破坏力和极顽强的生命力,出生不到十天都能把木制摇篮给踢塌乐,这他妈叫身子弱?
太子妃絮叨完了,又将小世子摇篮里的被子和小枕头整理好,这才舍得走。
南子慕给小世子喂饱了奶,就把一脸餍足的小孩塞进了摇篮里,然后并不温柔地摇起了摇篮。
一旁的下人没见过摇摇篮摇的这么激烈的,这动作和打仗似的,可是小世子偏偏又睡的极香,叫他们这些人心里质疑,但确也无话可说。
门外那批来应召的,忠伯也没有全部赶走,留下了几个看起来能干的,伺候小世子自然不能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几个人。
以及,也留下几个能看的。
这个年代,虽说男性也能生子,但总归不是潮流,一般人家不会娶男人为正妻,顶多纳几个男妾玩玩,妾室又是随时可以买卖的。
太子妃就想,说不定李行之就好这一口,到时候看上哪个,那些人家也是上赶着把自家男妾送到侯爷床上的。
忠伯勉强挑了几个模样不错的留下,先带他们到隔壁专门给奶爹住的房间,又让这里管事的——侯爷的奶妈,教导他们规矩和礼仪。
南子慕正哄着孩子,程姚瑛的贴身侍女春燕就来了,毕竟演戏要演彻底,如今程姚瑛正在坐月子,自然不能出来抛头露面。
方才又听说有个哥儿能将小世子哄的服服帖帖的,人又好生漂亮,就忙让春燕过来瞧瞧。
“你就是那个奶爹?”春燕挑着眉,把南子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饶是她还没到的时候就对这个奶爹有偏见,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好看,一眼扫过去,身材也是毫不逊色于他们夫人的。
南子慕手上的动作停了,坐在木椅上,没什么表情的一抬眼,看向春燕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屑。
春燕作为侯爷夫人身边最受宠的丫头,向来被人讨好奉承惯了,还不曾见过几次敢用这种态度对她的下人。她上前几步道:“伺候主子,竟然敢坐着,你这像什么话?”
南子慕一点没怂,只静静的看着她。
“你……”
旁边的一个下人上前,解释道:“春燕姐姐你莫要生气,这阿喜是个哑巴。”
“哑巴?”春燕皱了皱眉,又和南子慕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对这个新晋奶爹束手无策,只好愤愤然走了回去。
第10章 阿喜
“回来了,见到那哥儿了吗?”程姚瑛才沐浴完,身后有一个丫鬟在轻手轻脚地给她梳头。
程姚瑛一抬手,让这个丫鬟退下了。
等到门关上了,春燕才咬牙切齿的回答道:“见到了,那哥儿好生骄横,见到奴婢,竟还拿眼睛瞪奴婢。”
程姚瑛听见她的语气,就知道这位哥儿怕不是温顺的那一型了,她不紧不慢地说:“哦?他长相如何?”
“长相……倒是惊艳。”春燕不敢对程姚瑛说谎,但还是要添油加醋道,“不可谓不好看,但奴婢怎么看都是一副狐狸精样。”
程姚瑛额角一跳,春燕这小丫头向来刻薄又苛刻,就没夸过几个人好看,但这回却用了“惊艳”二字,想来这位哥儿定不只几分姿色。
原本那奶妈奶爹都是她亲自选的,都是她的人,这样局面无论如何都好把控。
但却万万没想到这小世子如此任性,把她选定的人都吓跑了一大半不说,还选了一个外来的不知底细的奶爹。
春燕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夫人,还有一件事奴婢觉得很奇怪,刚刚照顾小世子的下人同奴婢说,那位哥儿是个哑巴……”
“哑巴?”程姚瑛的神色倏然一变——那位代孕的哥儿也是个哑巴。
而且他是想要除掉那哥儿,以绝后患的,但太子妃和那小蓁却说破开门,里边只有小世子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呢?
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间小的可怜的屋子里消失?就算之前和南子慕交涉都是她们的幻觉,那小世子总是真实存在的吧?
如今却来了位唯二能哄的好小世子的奶爹,还是个哑巴,实在是惹人怀疑。
“娘娘是怎么想的?”春燕自然而然地走到程姚瑛身后,替她梳起了头,“他若真是那哥儿……”
程姚瑛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嫁到侯爷府已有四年了,如今也不过桃李年华,这张脸已然脱了当初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在。
可惜花是开的正盛,这院子的主人却不愿意多看她两眼。
“侯爷此次回来,踏进过我这院子几次?”
春燕手上的动作停了,小声答道:“夫人……”
程姚瑛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她为了李行之能顺利继承皇位,假孕了八个月,现在又要装模作样的坐月子,一个月都不能出去。如今沐个浴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府里的下人发现。
她轻笑了一声,然后自问自答道:“他来过两次,一次是把世子送来,连我的卧房都不曾进;一次是世子出生,他不得不来做个样子。”
李行之听着来来往往下人与产婆的恭喜,只是笑着打赏,也握住过她的手,说了句“辛苦你了。”
可是程姚瑛看的出来,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一触即分,连笑也是不带温度的。
只有见他抱着孩子的时候,哄孩子的神态不是虚情假意。
程姚瑛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笃定地同这个男人说,自己不在乎他爱不爱自己,婚姻也只是各取所需。
可感情终究还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变调,程姚瑛面上可以装的很冷静,但还是发疯似得想要得到李行之的一点爱,哪怕……只是那双手可以握着自己再多一秒。
“夫人……您别这样,侯爷他只是忙。”春燕牵强地解释道。
“再等等。”
春燕:“夫人说什么?”
程姚瑛脸上的不甘顿时一扫而空,又变回了那个端庄大方的侯爷夫人:“等到小世子断了奶,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哥儿,既然已经消失的人,就让他永远消失吧。”
琢玉楼的东稍间。
小世子彻底睡熟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