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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信金谷主妙手通天,以阴换阳。”
金非池道:“哪有小情儿你艺高胆大,连命也敢放在称上算计。你师父如果知道,你将无情宗与小晚楼一道当筹码,说不定会打你的屁股。”
江原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暗想,苏沐打连照情的屁股,金非池是哪里知道的。难道他经常打么,这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哼,顾青衡将我底细透了个干净,和尚都知道我根本没有忘忧丹,成沅君又不见了,三花大会想必办不成,功亏一篑。”连照情说着哼了一声,倨傲道,“原本不过是想探个风声,想看昆元剑当年离开时,是否将丹药一并带走,没想到也不在他身上。”
说到昆元剑,晏齐心中一动。
“他果真疯了吗?”
疯不疯这不是得问一个人吗?
连照情看江原。
晏齐看江原。
金非池也看江原。
“……”
江原这杯水拿在手中要喝不喝,最终还是喝不下去。任谁被三个各有风情的美人盯着,想必都食难下咽的。江原何止食难下咽,他只能放下杯子说:“反正疯不疯,听和尚念念经都好。”就算不疯,却也是大受打击,不言不语,问不出半个字的。
“他是自己寻的苦恼,多半是受了成王诓骗,是非在心,得失过重,甘心受其驱使,活在一场梦里。”连照情慢慢道,“真是白担了一声大哥的名头。”
晏齐嗯了一声:“怪不得昆元剑。成沅君此人,做事攻于心计,擅挑人心弱点,十分缜密,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出手,此次若非晚楼清醒,怕就是要中他的计,叫我们疲于内耗。”
白晚楼是唯一那步棋,他若失利,将要面对的就是中原门派的讨伐。当年他如何对待罗煞堂,如今别人就如何对待他。从云端摔到尘泥,岂非就在人们嘴里。
“成沅君既能出手,想必给自己留足了后路。”只是有一件事叫连照情想不通了,他看江原的眼神充满着狐疑,光明正大的狐疑,“若他不是非要带你一道走,恐怕也不会留下破绽。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他的什么人?”
江原是他的什么人。这个问题,江原实在很冤枉。他只在无情宗见过成沅君,从前根本不曾见面,是成沅君自己几次三番非要纠缠于他。江原道:“我也想知道,不如连宗主告诉我,你又当我是什么人呢?”
这话顿时叫连照情闭了嘴。因为连照情忽然记起来,先前江原突然大怒,一言不和与他打起来,正是因为他同晏齐在说白晚楼是否将江原错认成苏沐的事。
旧事重提,连照情一时理亏气短,半晌没理江原,只嘱咐晏齐:“你叫云行下山,盯着点淮南王府。”装着听不见江原说话。
江原见好就收,不多为难。
待连照情先行离开,而江原和金非池落在后面。
江原道:“白长老的事果真没有办法?”
“其实也不是没有。”金非池道,“你晓得道分阴阳吧。”
江原点头。
“无情宗的阵,分阴阳双阵。”
江原点头。
“即便是门锁,也是珠玉璧和二人。”
江原还是点头。
金非池道:“你想不明白么?”
江原:“我应该明白什么?”
金非池用一种愚钝的眼神看他:“晚楼道元有损,不可逆转。但道法自然,一生万物,道元损了,重新结一个便是。你是唯一与他气息相和的人,血肉相融,又心境相交,岂非与他再适合合修不过。”
江原张着口:“你的意思是——”
“我早叫你同他这个那个了,谁叫你动作这么慢。合修之道虽然救不了他,却也比衡止那些药要好,那个多了,说不定还能治病呢。对了。”金非池似乎也并没有同江原开玩笑,只随意提了一嘴,便道,“你说要救的那个朋友,是不是薛灿?”
江原心头咯噔一声,不动声色道:“如何说的?”
金非池笑道:“你话中偏袒之意,我岂能听不出来。先前我问你,薛灿同你是什么关系,你说是朋友,一个能叫你替他寻药的朋友,岂非是很要好的朋友?”
既然金非池已经说了,江原便也不瞒,只道:“不错,是他。只是我也知道,中原同西域水火不并。如今成王的事尚未有着落,白长老病着,我不愿在此时再将西域牵扯进来,免得宗主过于操心。”
成王,西域,中原,纷乱复杂,唯一所系都在无情宗。若薛灿同成沅君确有关系,他们一道盯着的无情宗就成了悬仞之剑,危乎其危。
江原不提薛灿的名字,是想先自己查探个清楚,万不可捕风捉影,叫薛灿惹无故麻烦,也叫无情宗怨及西域。一旦打起来,谁都没有好处。
只是,金非池方才明知薛灿这个人,也知道江原身上的噬心咒出自西域,却没有提及,不知是为什么了。且不论为什么,江原心想,金非池必有自己的理由。
金非池嗯了一声,又说:“薛灿这个人,我没有见过,但只听闻他素有心计,下手狠辣,你当他是朋友,他果真也当你是朋友么?你不要是被人骗了,白做了嫁衣裳。”
薛灿心深不深,这事难道江原不知道么?
没人比江原更了解薛灿了,十来年的相处不是假的。他从前为什么会与薛灿疏远,不就是因为觉得薛灿这人攻于心计,叫江原失望。
而自江原醒后,往无情宗来,到碰上成沅君,再到最后与成沅君打了一架,难道不是桩桩都在套里。江原先前生气的,岂非就是上了朋友的当。
可是金非池说来就不同了,因为江原毕竟是将薛灿当朋友的人,而金非池不过是几面之缘的路人。江原心里自有打算,不过随便听了,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下一句就不同了。
金非池望着江原,眼中颇有意味:“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见得好,你倒是想想,方才小晚楼为什么要抢掉小情儿的话。我都能听出你话中偏颇之意,小晚楼这个人,便是连他师父也要称一句冰雪聪明,他莫非听不懂么。”
“你也别当情儿不知道,他为宗主十年,将无情宗于风雨中操持到现在,其谋略手段不可小觑。成沅君所布之局,哪样不在他眼皮底下?他能将小晚楼豁出去将计就计,其心性冷硬,不是外表瞧着那般叫人失了警惕的。”
金非池只拈过一只小蝴蝶,叫它停在江原肩头道:“替他人做嫁衣倒无妨,别到时候扎了自己的手。”
江原心头一动,然而金非池已经哼一声:“我走了。”
江原道:“你要走了?”
金非池笑眯眯道:“莫不是你舍不得我?”
“舍不得也是没用的。蝴蝶谷不出世的规矩,我已破了两次。若再一直在外逗留,祖宗不乐意,我也要挨雷劈了。”不待江原说话,却已经动身,“我要同小晚楼告别,你不许跟来。”
只走了两步,却又听金非池一句:“嗯,我还是不放心。”回身不过随随便便一指,江原竟觉得不能动,连跟手指也不能抬了。
“好极好极,你在这好好静会心,不要吵我们说话。”金非池拍着手,亲昵地点着自己的小蝴蝶,这才往屋里去。而江原竟只能像尊石雕一样竖在外头。
江原听不到金非池与白晚楼说了什么,但见金非池再出来,已经是沉下脸,收了笑,哪有方才明媚脸色半分。他留给江原一只小蝴蝶,又道:“你若要叫他活久一些,便让他呆在此地,不要妄加走动。”说着独自离去,只留下江原负手站在风声中。
连照情他们已然另有要事离开。珠玉璧和已分,无情宗失了一个很大的倚仗,若要临危不惧,自然需要极大精力的安排布置,又岂是简简单单几句爱恨情仇就能解决的呢。
成沅君是朝堂的人,不愿叫无情宗一家独大,故而要挑起佛道诸门与无情宗的纷争。倘若江原不来,成沅君或许会挑三花大会下手,或许会另谋计策,总之是一定要拿白晚楼开刀,叫白晚楼成为众矢之的的。
而今江原来了,却反而成了新的下手点。江原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中原,来的究竟对不对,亦或者说,他不论来不来,都在这局里,是逃脱不掉的。
就像他不愿与血狱的人为敌,他们却非要惹上门。他不愿参与这些纷争,却一个两个都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成沅君利用他,薛灿骗他,连照情疑心他,金非池又不知为何独独对他很感兴趣。哎,江原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只想简单地活一活,也是不成的。
但世上最难的事,就是要江原服命。
江原没有马上离开云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