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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声女性的惊叫。
颜淮懊恼的锤了锤手:“我就知道,每到关键时刻就会被打断。”
扶苏立刻闭了嘴。
颜淮还想纠缠他要他说下去,扶苏就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颜淮跟在他身后向前看了看,发现对面与他们狭路相逢的马车,尖叫声正是从车里传出来的,其声音之刺耳,之嘹亮,之豪迈程度,不亚于无数只蜜蜂钻进耳朵里嗡嗡嗡嗡。
从马车上一前一后跳下两个少女,跟在身后的少女腿脚发软,没走几步便迈不开步,被前方的少女拦腰抱起,台风很稳很潇洒的转过身。
待意识到身后有人时,那抱人的少女当即软了下来,滑到地上跟着哭哭啼啼道:“有!鬼!啊!”
“……”明明是你叫的比较吓人好么。这大白嗓。
果然,身边的同伴也不堪其扰的捂住她的嘴,说道:“酸酸闭嘴,你吵的我脑浆都疼了。”说罢施施然站起了身,顺便把消音的小丫鬟拽了起来,来到扶苏和颜淮面前,回头指了指她们的马车,轻声啜泣道:“刚才路过黄泉路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马车顶蓬开了一个洞,便凑上去看了看,没想到差点被一只金钗戳瞎眼睛。”
扶苏问:“然后呢?”
“那女鬼一击不成,就想刺穿顶蓬来加害我们,但大家都知道「好木头,无常造」,多亏了无常木业救我二人性命。她见实在戳穿不开,转而把驾车的马夫杀掉,想要从前方攻入。”
颜淮问:“那你们是怎么逃脱的呢?”
“因为这个。”
双双把一个瓷瓶举了起来,“颜小姐送我们的鬼打墙。我们将香水洒到那女鬼身上,她便真的打墙去了。哈哈哈你们没见她那样……”兴奋的要阐述一下经过,双双忽然想起身为女儿家要时刻保持柔弱形象,扁了扁嘴,吼道:“好!可!怕!”
“……”明明是你更可怕好么。这大白嗓。
☆、闺门怨7
对于双双,旁人谈论她所拥有的一身傲骨,莫过于十五岁那年坚守自我,不向权贵低头。不是不谄媚,不是不逢迎,不是不讨好,只是她看多了那些卑躬屈膝、奴颜卑色的人们,如果让她成为那样的人,还不如让她去死。
究其原因,双双最不愿舍弃的除了生命,就是尊严。
“双双姐姐,听说你被小姐带进府中之前,曾拒绝过酆都四大浪子呀?”
双双尚在拨蒜,听到后嗤之以鼻道:“哼,四只小虫还敢自称浪子。”
“好姐姐,你倒是详细跟我说说?”
“那要从三年前的一场大雪说起……”
天光二年的大雪,比天光一年来的更晚一些。大雪纷飞,暗色无边之际,双双得知养父当街被讨债之人逼到角落,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头钻进了身边未封盖的井里,边跳边哈哈笑着:“老子跳进极乐湖去喝极乐水啦,小兔崽子们再见。”
得到消息后的双双沉默了一会,事实上她和这位与她相依为命的男人没什么感情,与其说有情感羁绊,不如说是一种各取所需的关系。她伺候男人,男人给她一个容身之所,仅此而已。
在短短的思考后,她决定竖起卖身葬父的牌子,不是为了横尸荒野的男人,而是想问自己找另一个容身之所。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恐怕会骂一声冷血无情,双双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只要自己活得恣意痛快即可,双双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酷的人。
第一个想要把她带回家的,就是那所谓的酆都四大浪子,为首的名叫顾湘麟,是酆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据说他及冠那年,邀请了结交的人们一同去往丝竹林,饮酒赋诗,不亦乐乎,酒至酣时,他竟脱衣解袍,带领着其他三位浪子满面通红的穿过丝竹林,闯入人声鼎沸的碧落街,后被官差一举拿下,以有伤风化为名送入大牢。
说到这大家应该都明白,四大浪子的浪,是浪荡的浪,不是浪人的浪。
总之,双双对这四个人没兴趣,尤其是顾湘麟这种纨绔子弟对她的百般戏弄,更是让她深恶痛绝。
“多少银两能把你买回家?不理我?喂,你很拽呀?”
“第一,我不是愤怒,我是拽。”
顾湘麟一愣,说:“所以我……”
双双打断他的话:“第二,我不叫双双,我叫喂。”
“……”
“第三,请不要找我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否则我会把你打成真的猪头。”
顾湘麟手中折扇一拍,道:“我府里正缺一个打杂的丫鬟,我们那么熟,你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滚。”
“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我们和平相处吧,peace。”
“peace个屁。”
双双把木牌从顾湘麟脚底抽出来,“别打扰我找雇主,一边呆着去。”
被拒绝后的顾湘麟其实有点恼,可他知道这小妮子吃软不吃硬,又要死缠烂打的纠缠一番,腰间却不期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即将摔倒的顾湘麟被同伴扶住身体,正要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撞了他,少女甜美的嗓音先一步撞进他的耳朵里。
“看看呀,她是多么的美丽无暇,像一朵洁白的玉兰花,孤芳自赏,遗世而独立。”
双双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瞧瞧谁这么浮夸。
瞧见的是一个差不多与她一般大的女孩,只不过看她身上的衣着和首饰,不是双双所能比拟的。
“看看呀,她是多么的婀娜多姿,像一条粗壮的细麻绳,隐隐绰绰,妩媚而多情。”
双双:“哈?”
“看看呀,这世间还有比她完美的东西吗?如果有的话,那也是在梦中吧。哦是的,这正是我梦中的……”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很优秀。”双双深吸了口气,把卖身葬父的木牌抱在怀里,说道:“我跟你走。”
“什么?”
双双眼神坚定:“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诶?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双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你出钱把我父亲下葬,我就跟你走。给你当牛做马,捏腰锤腿,除了赴汤蹈火和万岁不辞,我应该都能做到。”
锦衣少女指着她,说道:“可是我……”
双双握住她的手:“从此我们同舟共济,风雨兼程,共创美好的未来。”
此时一个声音横穿进来,打破这份和谐。
“我反对!”
双双指着顾湘麟的鼻子道:“我们主随仆从,天生一对,轮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顾湘麟气的不清,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怒骂:“你这小妮子,千万别被我逮到把柄,不然我要你好看。到时候你就和你那倒霉爹一样,摔进极乐湖,喝尽极乐水,变成一只癞头蛤、蟆,哈哈哈哈。”他一甩折扇,故作潇洒的扇了扇风,结果冻的直打哆嗦。
看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双双气不打一处来,她抓起一把地上的尘土扔向顾湘麟,说道:“我双双天生脾气爆不好惹,谁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讨回来,你尽管来试。”
顾湘麟挥了挥挡在前方的尘雾,呸了一声,给了她一个白眼便带着狐朋狗友离开。
双双平复了一下心情,为了给她的新雇主一个好印象,特意露出一个笑容来。谁知那方才把她夸的天花乱坠的锦衣少女心思不在她身上,双双拽住少女的衣领,一脸凶相:“你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吗?”
锦衣少女双目含泪:“不知道。”
双双松开她说:“把我带回家。”
“那好吧。”
和她手牵手回家的路上,双双问:“你哭什么?这么不情愿将我买回家??”
锦衣少女摇了摇头,泪眼婆娑道:“……那是我梦中的小蛇蛇。”
“什么?”
“你用来捆遗体上白布的绳子,是我梦中遇到的小蛇蛇。”
双双停下脚步,瞪大眼睛。
锦衣少女嘴一扁,哭的更凶:“可是它爬走了。那曼妙的身姿,S型的曲线,细滑的鳞片,洁白的身躯,遗世而独立,妩媚而多情…呜呜呜。”
“……”双双说,“……闭嘴。”
事实上,与其说是秦玉真把双双带回家,不如说双双胁迫她把自己带回家更贴切。但结合今后的境遇,她是打死都不会说出那天真实情况的。
双双从不会刻意委曲求全,也不会为任何人去改变,至少在遇到秦玉真之前,她还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在这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改变了。
“你这样做是不行的。”管它行不行,老娘就愿意。
“你应该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