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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笑笑坐他身边这个举动，让他觉得被瞪都挺愉悦的。
“叔叔阿姨，还有一苇哥一遥姐，第一次过来做客，给您几位带了一点小东西，不知道您几位喜不喜欢。”
年轻男人笑着将几只盒子摆在桌上，动作优雅而恭敬。
在这之前他就问过莫一笑莫家人的喜好，这次过来也是投其所好带的东西。给莫平栾的是一个求来的已逝根雕大师的笔洗作品，样子难得，雕刻技艺非常精湛，包浆漂亮，绝对是大师巅峰时期的作品。
莫平栾看得眼睛都亮了，立刻爱不释手地从盒子里衬里小心翼翼地捧起这个笔洗，啧啧称奇：“景言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个现在市面上是有价无市，见都见不到的好东西啊！有心了，有心了！……哎哟。”
说着说着，莫平栾兴奋的语调突兀地转为一声闷哼。
祁景言心里一凛，注意到坐在莫平栾身边的凌嘉白扭头看着老公，笑容特别的灿烂，但眼睛里简直是刀光剑影。
莫平栾：QAQ……寒风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妻踩我伤透我的心……
而祁景言则从凌嘉白对莫平栾的杀气中，感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也注意到，比起莫一遥打开礼物盒看到最新款的Villepin钻表时露出的一丝微笑和莫一苇虽然板着脸没什么表情变化但还是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那支名酒的举动，凌嘉白甚至没有打开她的礼物。
如果这是一场商业会晤，那这是明晃晃的失礼。
而在这个时候，它就只传达了一个意思——这位女士并不愿意接受祁景言作为一个晚辈，或者说，她小儿子的恋人的示好。
祁景言心里猜测着原因，面上却不显：“阿姨，您不打开看看吗？我选择了‘璎珞’旗下的‘点绛唇’的项链，珊瑚红色应该很衬您的气质。”
璎珞是华夏最出名的珠宝品牌之一。而“点绛唇”系列是其被誉为“珠宝中的高定”的支线。
彬彬有礼的帅气小伙子态度绅士地做出询问，这应该能够打动每一位长辈。但凌嘉白却不在此列。
相较于莫平栾纯男性视角下对于前途、人品的直接判断，她对于祁景言和莫一笑的情感未来更为关注——也，更为忧虑。
“我相信您的眼光，祁影帝。”
优雅的女性淡笑颔首，称呼却亲疏分明。
莫一笑忍不住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妈！”
凌嘉白恍若未闻，只是依旧保持着微笑：“笑笑能够交到您这样的朋友，对于做母亲的来说再欣慰不过了。”
这份客气的恭维一时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祁景言进屋开始就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莫平栾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递给祁景言一个歉意的眼神：“景言啊，你不要介意，你阿姨有时候主意很正的，脾气也比较直接。”
祁景言当然不会介意。
这是笑笑的家人，他当然会保持绝对的耐心和足够的尊重。
“没关系，阿姨这是夸我，我高兴还来不及。”祁景言故意装作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脸上带着笑意，“您叫我景言就好。——我倒觉得认识笑笑是我的幸运，他对我来说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凌嘉白看了他一会儿，维持着礼貌的笑容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称呼你景言了……”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似乎茶杯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被子里面澄碧的茶水：“笑笑年纪还小，还没成年，景言愿意和他做朋友对他是好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希望有你这样可靠的前辈指点他。”
说是乐见两人亲近，但却点出了莫一笑还没成年，也顺道将两个人的关系框定在了前后辈的友谊当中。
这不是祁景言想要看见的。
而这位长辈作为一名十分有才气的导演，和祁景言也是早就有过几面之缘的。当时他们聊起电影的时候，气氛都比现在看似客套实则话里有话的状况好得多。两人这个时候来来回回打太极的话风让男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他索性单刀直入。
“阿姨，笑笑年纪虽然小，却很有他自己的主意，在他的职业发展和感情规划上都考虑得很成熟，我想我没什么太多可以指点他的。不过……”
年轻男人淡淡一笑，眼底有一种决心。
“我倒是很愿意陪他一起在未来的道路上走下去。”
这真是一记直球。
莫一遥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祁景言，然后目光滑到旁边，和莫一笑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男朋友还不错啊。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
比她小了好多但格外成熟的“这个”弟弟这个时候脸上却表现出一点孩子气的得意，看得莫一遥觉得有些好玩，也有些温暖。
她不在意莫一笑的另一半是谁，影帝还是籍籍无名的普通人，但她希望这个人可以给一笑带来美好的心情。
其实莫一遥看得很清楚。就算是“这一个”莫一笑也已经成为莫家无可分割的一分子，那个曾经存在又消失的人格，还有这一个莫一笑错失的二十年，都让他们有着一定的距离。
或许，他们能够给予的亲情，永远都不够。
那她只希望弟弟的另一半足够温暖和强大，能够与他在浮华的圈子里也一直坚定地走下去。
现在看来，祁景言是够格的。
莫一遥流露出赞赏，但凌嘉白却没有因为祁景言直白地挑明而改变态度。如果是别家见家长的时候要问一问什么家世背景、个人习惯什么的，对于祁景言这个从出身到成就全都暴露在公众视线中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必要的。这也就使得聊天当中很多看似无意义但实则可以作为缓冲的对话没有发生，双方很快就关注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莫家人对于莫一笑恋情的态度。
凌嘉白的态度再鲜明不过了。
她不怎么赞同。至少现在，不怎么赞同。
“话很动听。”她扯了扯嘴角微笑，“陪他走未来的路……但是景言，星际的平均年龄是二百五十岁，就按这个年龄算，你们各自‘未来’的路还有二百一二十年。你不觉得，太长了吗？”
“如果是笑笑陪我走，那我觉得一点都不长。”祁景言没有被对方冷淡的态度吓退，反而表现得更加自如了，“我的父母也是在三十多岁就结了婚，但一直都很恩爱。所以我想，重要的是对的人和正确的决定，而不是一定要拖到某个更大的年龄再严肃考虑感情问题。”
“你的父母是幸运的，但不得不说，有大把年轻的时候相信可以携手一生的伴侣没过很久就分道扬镳了。就比如XXX和XX，XXXX和XXX。”凌嘉白举了几个比较有名的例子，“当然，分分合合很正常。但……景言，你知道你的人气和号召力有多可怕。”
她注视着年轻人的眼睛。
“如果笑笑和别人在一起，我不会担心他们未来会不会分手。因为没分固然最好，但是就算经历感情波折，对于年轻人也是无伤大雅的生活阅历。但你不一样，景言。”
“……如果，你们分开，笑笑不说遭受灭顶之灾，也会元气大伤。”
她的眼神近乎严厉。
“这个风险太大了，哪怕你在这里跟我保证会爱笑笑一生我也不敢相信。请原谅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谨慎。”
祁景言一时真的不太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是真的没想到，对方反对是基于这个理由。他想过很多可能。比如对方担心家世的悬殊让笑笑受气，比如对方觉得笑笑年纪太小认为自己这是对未成年下手并不合适之类的，甚至比如自己的激进粉太多可能会威胁到笑笑的安全。
但却没想过凌嘉白担心的是两人分手后的问题。
——这或许也是热恋中的人理所当然的思维盲点。谁会愿意去考虑分手呢？
但凌嘉白想到这里，祁景言就算赌咒发誓说一辈子白头偕老也没有用——那些中途分开的人，哪一对当初不是相信可以天长地久的呢？
祁景言难得地没有立刻接上话，而莫一笑却开口了。
“妈，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是没有风险的？就算是在家坐着都可能遭到灭顶之灾。难道就因为风险不敢去追去想要的东西吗？感情的风险一直都有，但因为未来有风险就放弃‘现在’，不是得不偿失吗？”
凌嘉白看着自家儿子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给自己拆台的样子简直心塞。她瞪了小儿子一眼：“你才二十岁，谈过几场恋爱？年轻人谈恋爱吹了很正常，拍个戏因戏生情也不是没有，每天八卦杂志都会有这些鸡毛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