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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哈哈地笑个不停,一旁的季淮因看不到,心里不大畅快。
“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季淮插话。
这才反应过来手臂还伤着的陶桃皱眉,呲牙捂住左手,愁眉苦脸的样子倒是少见。听到他的呼声,季淮突然急了:“很疼吗?”
“不疼。”陶桃抿着嘴,有点不适应季淮对他的关怀。他摸了摸身上的衣衫,已经给换了新的,心慌道,“张婶,我带回来的药呢?”
“我都收着呢,你不醒我也不敢乱熬,都是些没见过的药材。”张婶从柜子里取出两包药来,还有一瓶药粉和袖珍盒子,“你跟我说说,怎么熬,我去帮你弄。”
陶桃松了口气,下意识里冷汗都出了一身。他拭去额角的细汗,随后仔细交代了张婶几句。说罢,他的左臂开始作痛,陶桃打开伤药的瓶盖,自己抹了药。与第一次不同,这次抹药,烧灼的疼痛不仅减轻,甚至可说是没有了。
即使牵动到手臂,也不会感觉到不适。只是他的左臂是被天雷所伤,必然是要留疤的。
季淮待张婶出去了才坐回到床榻边,不自在地问:“张婶说你左臂上有好大一道伤口,发现你时,你整件白衫都染着血……”他停顿,睫毛轻微颤抖,“你……你去了哪?为何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若陶桃没听错,季淮是真的在关心他。
第5章
“都是小伤,不出几日就没事了。”陶桃支支吾吾地说,“四皇子不用太过担心我。”
季淮的神情很复杂,他知道陶桃在骗他。若不严重,怎么会昏迷三天三夜,又怎么会像张婶说的那样,整件衣衫都沾染红了。他的眸子深沉,手却悄悄地伸了过去,想握陶桃的手。陶桃见了,也悄悄地将手藏到了后背。
季淮找不到他的手,也不知道陶桃伤势如何,更看不见陶桃憔悴的脸色。
他不安且愧疚:“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好便好了,非要什么缘由吗……”今日陶桃乏的很,左右不想费脑子。
“只因我救过你?所以你豁出性命的来回报我?”季淮不解,“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救过你……”
陶桃心想,你当然不记得,哪怕你是云渊仙君时,你也未曾记得过。三百年前,你只是随手折了一支即将枯死的桃花枝带回了天界,又随意的将它插在自己的庭院中。
后来,桃花枝死灰复燃,开了一朵小桃花,莹莹粉粉。你觉得好看,便随口一句吩咐,让路过的铃兰日日给它浇水。
自此之后三百年,你在庭院中来来回回,却再也没去看它一眼。
你连这样都忘了,何况是今世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呢?
陶桃失落道:“施恩的人,都不会记。”
“那为何之前不告诉我?”却告诉了张婶。
“你都不记得了,我告诉你……你也不会信。”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季淮有些生气,恼怒地开口。可一想自己之前的态度,又断然转了话,“那我是如何救了你的?”
季淮迫切地想知道,他甚至是怕陶桃是认错了人。
“你给了我一碗水。”陶桃垂下眼帘,“在我快要渴死的时候。”
季淮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在何时何地曾给过陶桃一碗水,也想不起来这个少年曾经就与他相识,他皱着的眉挤成一个川字:“只是这样?”
“嗯。”陶桃没有犹豫地应声,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季淮越发想不通了。
只是这样,陶桃就能为了他抛开性命不顾,不远千里去找药?人世间大抵皆是自私的,就连亲兄弟之间都逃不过尔虞我诈,为了权益互相残杀,更何况是血脉之亲以外的人。
竟会为了一碗水的恩情妥协,而待他真诚,待他舍命般的好。
“陶桃,我是一个瞎子,无权无势也没有钱。”这话季淮不是第一遍说。
“我知道。”陶桃也不是第一遍这样回答。
“你执意跟着我,肯定要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陶桃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袖,真真切切地说,“四皇子,我想跟着你,再苦也想跟的。”
苦劫六十年,前一世,季淮已经历劫二十五年,如今这一世,需历劫三十五年。季淮今年二十五岁,最多不过十年,劫数便会结束。到时候,季淮在尘世的寿命也就尽了。
苦他还是苦自己,最多不过十年。
望见季淮纠结的表情,陶桃抿唇:“四皇子,人生尚短,何必……推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话中意思是想让季淮接受他的照顾,却不想在季淮听来,又成了另一番意思。
那意思如蠢动的私心,不安地焦躁起来。
春日未过,正是化雪融冰的好季节。
“四皇子,我看到那边有一张木床,还叠了新的被褥,是给谁的?”陶桃可算是看到新买的木床了
季淮微微叹气,不再追问陶桃,一改往前的语气,好声回答:“是给你的。”
“我的?”陶桃惊喜,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季淮听声拦住了他,严肃道:“躺好,你还病着。”说罢,自己先咳嗽了两声。
老乌龟精配的方子果真见效快,两副药一喝,季淮的病基本就好透了,只是身子骨还单薄些,需要调养。就连张婶都不禁诧异,问了陶桃多次,是去哪采的仙药,日后她也要去。陶桃胡乱编了一个地名,同张婶说那里虎狼野兽极多,基本都是有去无回的。
唬的张婶一惊一乍,也不敢多问了。
季淮虽不像张婶那样咋咋呼呼的都表现在脸上,可也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他以后,要待陶桃好一些。
待陶桃好有数种方法,比如他劈柴的时候,季淮就过去帮忙。季淮虽然瞎,但只要陶桃给他放准了位置,他一劈一个准。劈开一个柴木,陶桃就鼓掌。两人幼稚的像是三岁小孩,玩的停不下来。陶桃怕他累,也从不让他帮的过多。
但只要季淮同陶桃有肌肤上的接触,陶桃就和蚂蚱似得躲的老远。
季淮不信邪,故意多试了几次。
陶桃要躲,他便偏偏去拽他的手。他曾习武,捕风捉影的本事不差,再加上病好了,身手敏捷。陶桃一个仙术低微的小仙哪是他的对手,每每闪躲总有失误,有几次险些被季淮拽进怀里。最后,陶桃耐不住了,揪住他的衣袖:“四皇子,别老拽我……”
他说的可怜兮兮,话音里带着求饶。
季淮的心莫名软了几分,而陶桃身上总带着浅淡的桃花香。闻得人置身春日里,神情恍惚。
简陋的屋内,两张床一张放西面,一张放东面,将位置挤的更加小。陶桃不用再睡树上,很是欢快。他与季淮的关系不像开始那么僵,所以陶桃的话也稍稍多了些。本就是年纪不大的小仙,性子也活泼了许多。
“四皇子,这床花了多少钱?”木床睡得真舒服,如此舒服的床是不是很贵,该不会是把柜中荷包里的钱都花完了吧。
“我把留下的玉佩给典当了,买了床和被褥,还剩下好些钱。”季淮淡淡回答。
陶桃坐起来,掌心摸着硬邦邦的木床,心里不是滋味。那玉佩看上去就意义非凡,平日里季淮也十分珍惜,怎么为了这张木床就给当了呢。陶桃睡着它再也不舒坦,被褥盖得也沉重,他怀念起睡在树上的日子,至少心里没有负担。
“那玉佩是我母妃留下的。”
陶桃一听,心思越发沉重,恨不得将木床连夜送去市集退货。
“可我一出生就克死了她,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连这玉佩,都是后来乳母见我可怜才给我的,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我母妃是有留下东西的。”他侧身躺着,“我母妃自幼身子就不好,不适怀二胎。可为了争宠,她没办法,不得不生了我,搭上了自己的命。”
夜里很静谧,唯有季淮低落的嗓音沉浮。
乳母曾告诉过他,他的母妃怀他时极其不情愿。多次想将他流掉,最后都被人拦了下来,他的外戚家总是希望宫中能多一条他们的血脉。
这个故事以前他总不愿说,更不愿听人提起。
只是人心很坏,他越不想听,就越有人三番两次地提醒他,想忘也忘不了。但如此坦然的自己亲口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那玉佩,本就不是留给我的,没了……也好。”他心里是苦的。
季淮没有得到陶桃的回应,周遭传来琐碎的衣衫摩擦声,他疑惑着开口:“陶桃?”
“我在。”陶桃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前,跪在他的床边,扯扯他的被子,“四皇子,明日`你想吃什么?”
大半夜的,突然说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