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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恼羞成怒,厉声质问她:“你愿意为了你男朋友死吗?!”
“我有什么错!我想活!”
赵馨神色难看,不说话了。
“呵,”李斌冷笑,“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但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过每一个人:“换作你们,你们的选择也跟我一样!”
靳天逸附在楚淮耳边捂住了他的耳朵:“我们走。”
楚淮也觉得再呆下去没意思,无非是一场伦理大剧,就跟着靳天逸出去。
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搭着的寿衣。
“靳哥,你有什么看法?”他问。
靳天逸接过寿衣抖了抖,在楚淮呆滞的目光中穿到了自己身上,那寿衣稍微有点小,袖子长度刚好。
“行了,这不是殷小凤的寿衣,应该是个男人的寿衣,男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偏瘦,手长。”靳天逸一边脱一边说。
“曹荣的?”楚淮蹙眉,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靳天逸若有所思:“未必,曹荣应该没有变成鬼。”
楚淮灵机一动:“会不会是缠着曹夫人那个男鬼的?”
“有可能。”
“我猜,鬼是附身在寿衣上的。”靳天逸道。
楚淮就要接过寿衣的手僵了僵。
靳天逸绷紧嘴角。
“因为□□被锁在了棺材里,所以寿衣成为了他们的寄体,这可能是副本设定的一部分。”
“所以殷小凤变成鬼了?!”楚淮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大惊。
毕竟……殷小凤的寿衣不翼而飞了。
“我不知道。”靳天逸道。
的确,现在谜团太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殷小凤的寿衣……去了哪里?
“寿衣给我保管吧。”靳天逸说。
楚淮没什么异议。
第二天一早,靳天逸召集众人,将昨晚收集到的信息告知,同时也说了自己的合理推测。
赵馨看靳天逸的眼光也热络起来。
她说出自己的看法:“天逸哥,我觉得曹府不能久待,这里肯定有鬼,而且曹夫人也是鬼的目标之一。”
楚淮在一边瞥了她一眼。
叫那么亲热,说的还都是废话。
他转头看靳天逸,莞尔一笑:“天逸哥哥。”
他的声音又娇又软。
靳天逸笑,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长发。
汪雪坐在离众人最远的地方,低垂着头,阴沉着脸,似乎还没从昨晚的阴影中走出来。
“你说的好听,我们不呆在这儿能去哪儿?”李斌冷笑。
既然昨晚赵馨敢讽刺他,就别怪现在她让她下不来台。
赵馨脸色难看,立马辩驳:“我们……我们可以去殷家!”
她原先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回头一想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当即得意地看着李斌:“对!就去殷家!”
“殷小凤八成是被曹夫人想办法给弄死的,她要是变成鬼了,肯定第一个报复曹府,加上那只男鬼,现在这曹府说不准……有两只鬼!”
赵馨越说越激动,李斌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他觉得赵馨说得对。
“所以我们当然得去殷家,殷小凤总不会对她爸妈出手吧?殷家肯定比曹家安全!”
赵馨说完骄傲地坐下。
赵馨人虽讨厌,但楚淮觉得她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而且他们的确要去一趟殷家弄清楚殷小凤的死因。
只是他想起自己之前脑中陡然出现的“阴曹地府”的想法,心下隐隐不安。
这会不会是线索之一……?又好像有点扯……?
但殷家真如赵馨所说,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吗……?
“投票吧。”靳天逸罕见地皱起了眉头。
“去的举手,因为是六个人,我弃权。”
众人没什么意见。
赵馨第一个举手,过了会儿,李斌不情不愿地举起了手。
骆子阳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和楚淮一样并没有举手。
众人将目光看向了汪雪。
赵馨见她还在发愣,恨铁不成钢地叫她:“汪雪,你去不去?!”
“啊!”汪雪叫了声,冲众人尴尬地笑笑,怯生生道,“我……去吧。”
她迟疑地举起了手。
有了结果,众人一致去拜见曹夫人说明情况。
“没问题,我叫人去殷家替你们知会一声,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但你们两天后午夜十二点前一定要回来参加我儿子的冥婚。”
按附近的习俗,为了和常规的婚配区别开,冥婚是在午夜举行的。
辞别曹夫人,众人来到殷家。
骆子阳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瘦骨嶙峋,身上的衫子皱巴巴的,指甲片发灰,指甲里藏污纳垢,一双死鱼眼浑浊不堪。
他盯着楚淮色咪。咪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殷小凤的爹,曹夫人之前派人支会了我一声,你们快进来吧。”
殷父殷母原先都是曹家的下人,老了以后被辞退,女儿作为家生子,理所当然地也去曹府做了奴婢。
“没想到殷小凤家这么穷。”骆子阳走过来小声道。
楚淮蹙眉,骆子阳说的没错。
殷家家徒四壁,室内只有一些最基本的家具,他面前这张桌子的边沿也被蛀得惨不忍睹,而他们现在喝的茶也有股子霉味。
就算曹家苛待下人,殷家也不至于穷成这个境地,这太反常了。
大约半小时前,外面突然开始下雨,这会儿屋檐漏雨,只听“滴答”一声,一滴雨滴到楚淮面前的茶盏里。
“死婆娘,怎么饭还没好!”殷父冲楚淮讪笑,对着厨房里忙碌着的殷母骂骂咧咧。
“马、马上。”殷母浑身抖了抖,显得有些怯懦。
楚淮站起来,娇羞地扯了扯靳天逸的袖子,摩挲着他的小指:“天逸哥哥,我们出去。”
“好。”
出去前问殷父借了把伞,靳天逸替楚淮撑伞,伞沿斜向他,自己的肩膀很快湿了一片。
楚淮拉住个胖妇人询问殷家的情况,女人却摆摆手,一脸讳莫如深:“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别拦着我,我赶着回家给娃做饭呢!”
靳天逸没说话,从裤兜里掏出之前偷的还剩下的银子递过去,女人登时眉开眼笑。
“咱们背后都说他是畜生,他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也就小凤那丫头孝顺,把府上的月银全拿回家!缺心眼!”
“你们是不知道,那老头深更半夜打起人来,真是全村都能听到他老婆的哭泣尖叫声,咱也就背后絮叨,也不敢真管什么……唉。”
“小凤摊上这么个爹,苦啊,幸好她在曹夫人跟前伺候不常回家……唉。”女人长叹了口气。
胖妇人每说一句,楚淮的眉头就紧皱一点。
“你们住他家要小心着点,银子看牢了,还有你个姑娘家家的……”胖妇人转头看向靳天逸,“你是她相公吧?”
楚淮:“……”他乖巧而含情脉脉地看向了靳天逸。
靳天逸淡笑,拉牢了楚淮的手:“是。”
胖妇人苦口婆心:“你媳妇跟仙女儿似的,可得时刻跟紧了,谁知道那死老头手脚干不干净。”
胖女人一打开话匣子就喋喋不休,楚淮正愁怎么打断她,她盯着楚淮背后望了眼,突然噤声,暗骂了句“晦气”,脚底抹油地跑了。
第6章 冥婚(5)
楚淮惊讶回头,坡下四个膘肥体壮的汉子正抬着口黑棺材费力地往上爬,棺材后头有两人各拿了个长凳,再往后则是一身素缟哭哭啼啼的亲眷,也不知是真哭假哭。
靳天逸拉着楚淮到路边,给这一行队伍让路。
那几个汉子光着膀子,经过时一边擦汗一边抱怨:“就没遇见过这么沉的棺材……”
“是啊,越走越沉,我不行了,要不咱歇歇?”
“肩膀都要断了,我咋记得马家儿子挺瘦的啊……?”他们整张脸涨的通红。
“喂,你说……马家儿子不会是冤死的吧……?我听人讲,这种棺材越抬越沉,说明人还不肯走啊……”
“大白天的别吓人!”
楚淮盯着他们的脚,因为下雨,道路泥泞,他们这一脚下去,留下很深的脚印。
四个大汉爬上了坡,吆喝着叫停了队伍,让人把板凳在棺材底下放好,搁下棺材还没来及喘口气,只听“咔嚓”一声,那支撑棺材的长凳竟然断了!
“砰”一声,棺材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污泥和水渍被高高溅起,靳天逸眼疾手快地拉了楚淮一把,泥点溅到了他自己的衣襟上。
一众人登时脸色大变。
“棺材出殡绝对不能落地,这是大忌。”靳天逸小声解释。
楚淮挑眉,他觉得靳天逸好像什么都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