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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的墙壁上镶嵌着六盏油灯,橙黄色的火苗欢快的跳跃着,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火光里有透出幽幽的蓝色,看上去异常的诡异。
正对面石壁上有一扇石门,严丝合缝的镶嵌在墙壁里,石门上刻有浮雕,看形状,有手有脚,像是一个人,但若说是人,这人却没有脸,头部是空白的,身体形状雾气一样浮着,看上去,更像一只怪物。
李远之心跳如鼓,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弓着脊背,想要后退,只是,一转身,却发现来时的石头通道早已不见,而是变成一堵石墙。
这是怎么回事?
李远之的脸色瞬间血色全无,忙放下手中的小黑猫,伸手去推那堵墙,痴心妄想地期待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是真的。不过,很遗憾,眼前的石墙不仅坚硬,而且拳头敲上去之后没有空响声,表明这墙壁很厚,想要破墙出去,是不可能了。
见鬼了,李远之愤恨地抬脚,踢了一下墙壁,转身一看,立刻惊了,小黑猫哪去了?
“小黑,小黑,出来,喵喵。”李远之额头冷汗直冒,本来有这小黑猫在,他还能壮上几分胆子,现在这除了他自己,唯一的活物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怎不叫他心惊肉跳。
而且,他敢肯定,这石室绝对有古怪,想起丁一一之前的话,李远之忍不住一阵哆嗦,心脏急促收缩了,暗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远之在石室找了一圈,没看到小黑猫的影子,其实这石室除了墙壁上的灯和前方不知何时虚掩着,已经开了一条缝的石门,空无一物,只要扫一眼,便知道有没有其他东西存在了,至于李远之为何仔仔细细每个角落看一遍,而刻意忽视那道石门,理由大概只有鬼知道了。
在石室里转了两圈,眼看后无退路,前路未知,李远之郁闷得很想一头撞死在墙上,他这是在做梦,绝对是在做梦……要是白乙在就好了!
李远之站在角落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虚开着的石门,心情紧张到他的小腿都在发抖,心想,白乙失踪,等其他人来救他是没可能了,没有身后身,总要有眼前路不是。
他哆嗦着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脚步坚定地走到门边,手指摸上石门,刚想用力推开,门却惊悚得自动开了,吱呀吱呀,还随着铁链撞击的声音,李远之心脏砰砰直跳,猜到这门大概是用什么机关启动的。
随着石门的打开,李远之看到门后竟是一间更大的石室,他用目光估测了一下,大概有三百平左右,石室很空旷,不过让人糟心的是,里面有一个身穿道袍的老头正佝偻着身子,蹲在地上烧纸。
李远之身体僵硬,向前不是,后退也不是,木桩似的体戳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只有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四处查看小黑猫的踪迹。
老头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专注烧纸钱,不是阴笑了两声,嘴里念念有词,说:“快了,快了,你很快就是我的了……”
李远之一听这话,头皮立刻炸了,你的?谁是你的?这老头如此神神叨叨,到底在搞什么……等等,那叠冥纸上怎么会有红色?血吗?
或许……李远之手心冒汗,期待自己看错了,说不定不是血,是颜料,或者朱砂之类的东西。
不过,有时候,现实就是那么的打脸,因为下一刻,李远之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循着味道看去,他恨不得自插双眼,死过去算了。
烧纸的老头,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还转了一个身,一双阴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远之这边,花白的头发,皱如菊花般枯瘦的脸,即使化成灰,李远之也认得出来这人是谁——焉拓老头。
此刻,老头眼露寒光,凹陷的脸颊肌肉紧绷,厉声吼道:“谁在哪里?出来!”
李远之被他吼得一阵耳鸣,刚想转身逃走,心思一转,立刻又打消了逃跑的念头,这老头如此发问,难道是看不见自己?
“再不出来,可不要怪老夫我手下不留情了。”焉拓冷哼了一声,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张符纸,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挥手抛了过来。
李远之还在庆幸老头看不见自己,却不想拿符纸像是长了眼睛,直直朝自己飞过来,立刻吓得魂都要飞了,转身想逃,只是不等他有所动作,直觉眼前红光一闪,他下意识的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再回神时,眼前的焉拓老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消失了。
而且,李远之还发现,石室变了,空间小了一倍,石砌的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文字,凭着他有限的经历,只看了两眼便猜出墙上刻的是什么,金刚经!
不仅墙上,连屋顶和地上都刻上了文字,梵文体的金刚经,李远之越看呼吸越急促,,最让他脚底生寒的是,这些金刚经的字体全被描了红,红艳艳的一片,像是沾了血,诡异阴森。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李远之手指扒着门框,指关节僵直发白,轻轻一掰,脆得都能断了。
突然,李远之感到身后有一股凉气袭来,不等他反应,整个人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掌,身体前倾,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啃了狗吃屎。
妈的,哪个混蛋推我的?李远之死鱼一样,趴在一地上,呼呼的喘气,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转身,想要找罪魁祸首,却惊悚地发现身后的门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堵刻着咒文的墙壁,他心里又惊又惧,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却不想撞到了东西,转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棺材!
这里什么时候有个棺材了?这石室明明刚才还是空的……
李远之脸色青白如鬼,冷汗如雨下,哆嗦着双腿,勉强站起来,仔细看过去,眼前是一副描金朱漆红棺,无雕刻,亦无花纹,看不出特殊之处。
他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发现这棺材还没有下钉,心中疑惑,这是新棺材,空的,还是忘了下钉了?
只是,不等李远之想出个甲乙丙丁出来,那棺材的盖子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像是有人在里面推动一样,李远之眼睁睁地看着棺材盖缓缓的往旁边滑去,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惊恐的尖叫声滚过舌尖,又滑回了喉咙里,堵李远之肺疼,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一头撞死,也好过现在这糟心的惨状。
不过,下一刻,还有更糟心的事情等着李远之呢,因为他发现棺材里躺了一个人,这人一身古装,红色的,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绣着水色暗纹,流金冠束发,面色苍白平静,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这人是谁?
李远之快速的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完全没有印象,古人,他只认识白乙,还有那个死胖子沈陌,眼前棺材躺着的这位,面容清俊……
等等,这人下巴这边似乎有点奇怪,这肤色不对劲,这尸体脸上的皮肤和脖子有色差,这是擦粉了?还是……
李远之哆嗦了一下,心思如电,站着又看了一会儿,见棺材里的尸体没有诈尸的迹象,他又大着胆子凑近了几分,细看,发现这尸体喉结上方有条不易察觉的细纹,皮肤的色差也正是从这条细纹开始的。
难不成这尸体易容了?
第66章 谢谢你放我出来
李远之艰难咽了一口吐沫;视线在石室里扫了一圈;然后低头;鬼使神差地伸手,抖着手指;摸上尸体的脖子;捏着那块皮肤;轻轻一搓;竟撕开了一块薄皮,老天,这尸体居然真的易容了。
李远之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激动的,他站在棺材边;做天人交战,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决定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只是,下一刻,当他撕掉全部假皮,看到这尸体真正面容的时候,整个人立刻愣了,“白,白……白乙?”
没错,撕了那层假面之后,棺材里躺着的正是白乙,李远之扒着棺材,眉头皱成川字,心潮翻涌,满脑袋的问号,白乙怎么会躺在这里?难道这里是他的坟墓?
想到之前丁一一说这里有危险,难道危险就是白乙的尸体?还有刚才看到的焉拓老头,他出现在这里,是冲着白乙的尸体来的?
李远之弯着腰,手指抚上尸体的面颊,触感柔软的,没有温度,跟白乙魂魄的触感一样,这……不会真的是白乙吧?
因为太过专注想事情,李远之根本没有发现棺材里的尸体,之前闭着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暗光。
突然,李远之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若这尸体是白乙,可千年过去了,这尸体怎么还像刚死一样,没有腐烂呢?
还有这衣服,死人穿红衣服入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