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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卖出去的佛像都是清远法师和小叔刻的,直到七岁那年,他卖出了第一个佛像,便被父亲接回了家,而小叔则留在了庙里。前几年寺庙被市文物局重新整修,捯饬成了旅游景点,小叔现在是寺庙的主持,如果能忽略他身上那套装逼挺括的西装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他是个和尚的,面善眼净,宝相庄严。
等到佛像刻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李母把上供的饭菜端上桌,才吩咐李远之烧纸钱,其他人远远地站在院子里,冥纸燃烧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些呛人,李远之被熏得眼睛通红。
最后,是二十四张往生咒,一张一张投入火盆中,红色的火舌欢快的舔舐着白纸,火盆的周围转起一小股旋风,卷着黑色的灰烬往上升,李远之拿着一根树枝拨弄还在冒烟的灰烬,直到冥纸完全燃尽,才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吃过迟来的午饭,李馗煞有介事的叮嘱李远之晚上不要出门,才带着面露疲惫的老太爷离开,李太后收拾好厨房后,又烤了一些面包给他当下午茶。
李远之坐在葡萄架下躺椅上看书,没多一会儿便昏昏欲睡,眼看撑不住,起身锁好院门,回屋睡午觉,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暗了下来,沉郁的阴影笼罩在院子的上空。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传来,李远之半梦半醒间觉得浑身燥热,嘟囔了一声,翻身找空调的遥控器,却发现自己眼睛睁不开,身体僵硬,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动也动不了。
屋外的猫叫声一声急过一声,凄厉如鬼哭,李远之心烦气躁,心想,这猫叫成这样,身上的毛肯定已经一根根竖了起来,脑袋晕晕的,想醒醒不了,一个荒谬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是鬼压床?
渐渐的,猫的叫声弱了下去,李远之感到有什么冰凉濡湿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嘴唇,轻轻的舔舐,他舒服的叹息了一声,抬起身体,挣扎着靠近。那东西像是得到鼓励一般,碾过他的牙齿,李远之本能地张开嘴迎了上去,勾缠着搅动,口中软腻凉滑像一股良药,平息了他身体里的燥热,他迷迷糊糊的想,这绝对是春梦,春梦!
对方有一下每一下地吻他,并不深入,李远之有些难耐,试着动了一下手指,惊喜地发现自己能动了,忙得抬起胳膊,抱紧怀中的人翻了个身,把人压在身下,勾着对方,一点一点的深吻,手指不安分地顺着怀中之人衣服的纹理探了进去,掌下冰凉紧致的肌肤一如想象中的美好,让他刚刚平息的燥热再次燃了起来,不够,不够,想要更多……
“喵!”
沉寂下去的猫叫声又高昂起来,李远之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窗外的天色已黑,双腿间的睡裤湿了一块,整个人懒懒的,不想动,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刚才做的春梦。
屋外的猫又叫了一声,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挠门声,李远之低咒了一声,下床,去洗手间换了一身衣服,下楼开门,一只三个月大的小黑猫正蹲在院子的水井边,用猫爪子洗脸,见李远之出来,冲着他低低叫了一声,而后迈着猫步爬上台阶,绕着他的小腿蹭痒痒。
李远之目测了一下老宅足足有两米五的院墙,也不知道这只小猫怎么爬进来的,小猫很瘦,他一手抱起来,摸着全是骨头,去厨房,把中午吃剩的红烧鱼拿出来,拌上米饭,又倒了一点温开水放在旁边。
小猫闻到香味,一头栽进碗里,吃得穷凶极恶,李远之伸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小猫凸出来的脊背,防止这饿猫噎死自己,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
一碗饭吃完,李远之又给小猫添了一碗,听到客厅的电话响,忙过去接电话,刚拿起听筒,沈煜的声音穿过话筒,差点震破耳膜,“远之,远之,救命,快来云海……我艹,季变态,你离我远点。”
季言,A大心理学院博士毕业,开了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工作室,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之气,让人很不舒服,李远之每次看见这人,总觉得这人有病,不过他最大的病是他喜欢沈煜,而沈煜不喜欢他。
“远之,远之,你要是不来,明天见到的肯定是我的尸体……”沈煜声嘶力竭,仿佛下一刻就要奔赴黄泉,一个笔直笔直的男人被一个弯的缠上,真够糟心的。
李远之捏着眉心,坚如磐石坐在沙发上,等到那边没声了,才说:“等着,我去给你收尸。”
第3章 鬼打墙
挂上电话,李远之起身去厨房,发现小猫已经不见,徒留两只空碗在地上,去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心想大概是走了。
回到屋里,把中午吃剩的饭菜热了一下,随便对付了一顿晚饭,他换鞋出门,低头间,鼻尖闻到有冷香萦绕,循着香气看去,发现院子里本该过了花期的栀子花正开得热闹,一朵一朵白色的花坠在枝头,李远之不舒服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一朵朵白色的花让他想到死人葬礼上的花圈,阴森肃穆。
站在花树前看了一会儿,他鬼使神差地摘了两朵栀子花带到车。
上方山算是C市的郊区了,李远之开车,四十分后到云海,停好车,上楼找沈煜,推开包间的门,一股烟酒气扑面而来,他不适地侧身,在门口停了两秒才走去,已经醉眼迷离的沈煜见他过来,忙从季言的身边挣扎起来,扑到他身上,一声一声地叫着,“远之,远之,你可算来……”
季言看着空了的怀抱,面色不郁地瞪着李远之,李远之视而不见,扶着人往外走,包厢里有人起哄,叫道:“季师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你的情敌?长得还不赖,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真要比起来,我看沈煜还不如他,要不你考虑追这个得了……”
“闭嘴!”季言眼圈充血,暗魅的灯光下,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怨毒之色。
李远之把沈煜推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看他不省人事的样子,有点头疼,打开车灯,发动车子, 发现季言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前方,李远之不动声色,两人对峙了足有五分钟,季言才让开道,李远之冷笑了一声,转动方向盘,离开。
往日沈煜避季言如蛇蝎,轻易不接触,也不知道季言今天是用什么手段把沈煜骗出来,真像只甩不掉的苍蝇,膈应人。
李远之从沈煜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一点,车子拐出巷子口,前面有人打架,一伙人对着缩在墙角的人拳打脚踢,李远之看不下去,猛按喇叭,开了过去,那伙人见有人过来,迅速一哄而散。
地上的人影缩成一团,长发散乱开来,挡住了脸颊,看不清面目,李远之斟酌了一下,问道:“小姐,你……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女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声音嘶哑干涩,“不,不用!”
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身红色的丝质长裙血迹斑斑,李远之皱眉,这时路边刚好停下一辆公交车,女子快步走了上去,透过车窗,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张口说了一句什么,李远之没听清,只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的。
见公交车开走了,李远之启动车子离开,穿过市中心,路上的车辆渐少,天上无云,但月光却不明亮,朦朦胧胧的,像裹了一层纱,连路边的灯光都雾蒙蒙的。
驱车上高架桥,李远之不时揉一下酸涩的眼睛,仪表台上两朵栀子花刚好靠近空调出风口,冷香一阵一阵,扑面而来,不知何时,路上已经弥漫起白色的雾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雾气中有黑色的暗影在浮动。
只是李远之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烦躁地扯了一下衣领,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车载广播已经停了,手机没有信号,但上面的时间显示他已经在高架桥上转了一个小时了,以前二十分钟便能看到的出口,今日仿佛消失了一般,眼前的路像是形成了一个闭合的环路,周边没有人,没有车,甚至没有声音,他被隔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李远之实在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想起李馗临走时的叮嘱,他干巴巴地扯了一下嘴角, “鬼节,月晕,午夜,孤魂野鬼出门的好时辰。”
心脏忽高忽下地跳着,冷汗浸湿了鬓角,学了七八年的唯物主义理论,对于眼下这种诡异的处境,李远之实在解释不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破解眼前的困境。
困兽一样在高架桥上绕圈,凌晨两点了,还有三个小时天亮,只要能熬过去,应该就有出路,油表的指针不断下降,李远之不得不慢慢把车停到路边,开了警示灯,身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