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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痴突然眼里出现一抹悲伤,“果然是魔,令我一见就顿生魔障,三千发丝断尽,却断不掉这情劫。”
叶宇突然恍然大悟,“大哥,你谈恋爱了?”
痴痴看向叶宇,又看向他身后那无边的黑暗,眼神变得有恨有爱,有悲有喜,这些情感翻滚而起,又停歇而去,最后如同暴雨骤过,就留下一片澄清又颓败的空洞。
“我痴恋之人,是朝闽。”
叶宇还在掏耳朵,他其实很想拔腿去找朝闽,跟他对质一下虐童是否属实。可是吃货和尚看起来似乎知道些什么,所以他还在思考要怎么让他说出朝闽在干嘛的信息。
一时没有意识到和尚说什么的叶宇,还一脸呆滞地劝告:“喜欢就去追,和尚怎么啦,和尚不是人吗?都什么年代,真爱至上嘛……等等,你说你痴恋谁来着?”
和尚淡定地说:“朝闽。”
叶宇也跟着淡定一会,然后猛然扑过去,双手再次抓着铁笼使劲摇晃,面目狰狞地咆哮起来,“你个死和尚六根不净荤素不忌没羞没躁的,你敢动朝闽心思你试试,我能砍死你一次就能砍死你第二次,你师父是谁?怎么教出你这种不知羞耻,心里龌蹉的花和尚。”
就说朝闽那张勾魂脸,整天那么柔情似水的怎么就不见烂桃花,原来都藏地下室了。和尚肖想朝闽多久,朝闽把他关在这里有什么目的,他们是不是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地在玩黑化囚禁游戏?
和尚沉稳地说:“真爱至上。”
叶宇脸红脖子粗地怒吼,“上你个头,你这个男小三。”
和尚完全对叶宇的激动视若无睹,“我知道自己送上门必死无疑,朝闽正在寻找佛性内力的药引子。但我一日魔障不除,修为就一日停滞。所以我来了,我见到了他。他站在我面前,但心思却在别处。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永远无法得到他……”
叶宇被这些话雷到两耳发焦,和尚你的画风怎么不对,这台词简直够得上某些言情剧女二的标准,真是羞耻到听都听不下去。
“所以贫僧想感化他。”和尚画风切换自如,贫僧跟我的自称变换完全没有ps的痕迹,他又一派冰清玉洁。
叶宇憔悴如风,颓废地蹲下,“你想拉着他一起去当和尚,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真是居心险恶,恶得令人发指。
痴痴声音平静,“朝闽的心已经被你所得,而你又身陷死局。为了扭转你早逝的命运,他不惜逆天改命,血洗天下。让你活下去必须制作蛊壳,需要找到七个火性,四个水性,三个土性,一个佛性,还有半个魔性的先天高手,将他们投入能使人发狂的蛊盅内自相残杀,最终所有内力者会融为一体,被炼化成药物,并且辅以四十九个童子血,来给你重塑经脉丹田,延长寿命。”
叶宇用手撑着额头,只觉得阵阵发晕。这么丧心病狂的法子,谁发明的?简直就是将他活生生逼成蓝颜祸水。
“贫僧希望他能停手,毕竟他这次掀起的风波殃及正邪两道,如此不管不顾迟早会迎来可怕的反扑,贫僧更希望,他能回归正道,将心中的魔性尽除,以得到最终的心安。”
叶宇困难地喘息几次,才将一些空气艰难地塞到肺部里,让自己不至于头痛到缺氧晕倒。
他有些踉跄地从地上站起来,对和尚摇摇手说:“别的先不说,你爱上谁我不管,就朝闽不行,下次敢再来勾搭他我就跟你不客气。”
朝闽长那个德行,男的女的见到他都会把持不住,叶宇当然要小心防范。
和尚眼神依旧一片空洞,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眼里的情感也随即慢慢灰飞烟灭。“我本就是入世历练,甜苦乐悲都是我历练红尘的一种感悟。只希望你最终能成为他的安心之乡,带他走回正常的道路。”
叶宇走没有两步,另一个笼子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子,叶宇有些恍惚地看过去,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
笼子上方写的是“水”,水下面关着的是余霖。
余霖说:“叶宇,你帮我看看这首诗合不合适?”
说完塞过来一张狗爬字的白纸,叶宇拿在手里一瞧,突然对昆仑门的文化教育绝望了,这毛笔字幼儿园都比他好。
“啊,师父师父,吾不见你一日如隔天峰三千,啊师父师父,吾对你心意可鉴日月,天荒地老永不变。啊,师父师父,徒儿想跟你双修,你可愿意……”
叶宇一口老血哽在喉咙,这是个什么破玩意?
余霖一脸认真地念完自己写的“诗”后,对叶宇说:“这是我写给我师父雪融的情诗,我清楚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旁人无法将我遗书带出去。我只能拜托你,等你恢复身体后能否走一趟昆仑门,将这封情诗放在我师父床头,如果觉得为难,也可以交给昆仑门的师弟们。”
叶宇狠狠将那破诗揉成一团扔出去,真是污染他的眼睛跟大脑,差点也跟着脑残了。接着在余霖一脸惊讶下,反伸手穿过铁笼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拖过来,叶宇脸往前一凑,在他耳边青面獠牙地怒吼:“你听好了,这才是情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怎么就遇上朝闽这恶人,说相思就相思上了。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还念念不忘,动心动情动欲,疯了似就非这个男人不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现在是搞得身心俱疲,三观不合谈个恋爱就那么难。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老什么老,为了他能活到老,就非要断一大堆人的命吗?他何德何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还没有看过大海,眼就特么瞎了只能看着一个人。
“你要告白自己去,委托别人递字条的男人是有多怂。”叶宇气到嗓子都出血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大堆不靠谱的奇葩,他真是一只脚都要踏入棺材里。将余霖狠狠推回笼子里,然后就脚步急促地往前走,身后是余霖刚刚回神的赞叹,“好诗,真是好诗……”
每经过一个笼子,就是怨声载道的诅咒。
“朝闽你不得好死。”
“我一定杀了你,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能一手遮天吗?迟早自取灭亡,暴君。”
“……”听到心都累了。
叶宇穿过石场,终于见到前方一扇大门关着,毫不犹豫用力推开,顿时篝火的光亮袭来,前面出现一个大笼子,里面几十个孩子畏畏缩缩地蹲着哭泣。
笼子旁边还站着一堆人,戴着面具穿着黑衣,禽兽都是禽兽。
叶宇不管不顾地抽出剑,脖颈青筋都暴突着,他没有内力却还有蛮力,就如同一头被点燃怒火的公牛就冲着某个点过去。那些面具人似乎有所顾忌,都站着不愿动弹。
叶宇一剑没有任何余力地往铁笼上的锁头砍下去,却被反弹回来,震得手心发麻出血。
再次抬手落剑,半途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拦截住他的剑,叶宇愤怒地抬头,就看到是朝闽抓着他的手,一脸怜惜。
“怎么不好好休息,这里脏乱。”朝闽的笑容真诚无比,与平时无疑。就好像他现在跟叶宇所在的地方是风花雪月之处,足以让他一脸浪漫地依偎着叶宇。
叶宇一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里的剑却被朝闽夺走,他拿着青竹轻轻一划,铁笼突然裂开成两半,里面的孩子只是尖叫哭泣着,却没有人敢乱跑。
“我来就好。”朝闽握着他的手,担心他被余震伤到。
叶宇被朝闽这个态度真是堵到发作不得,他是该气朝闽不拿人命当人命,还是该气他一意孤行跟整个江湖作对,迟早将自己作死的白痴行径?
叶宇实在是被这一路奇葩给弄到精疲力尽,只能无奈地叹息说:“都放了吧,朝闽,将那些人都放了。”
朝闽沉默了一会,才温和地说:“好,我放了他们。”
叶宇,……
他还以为朝闽不会听话,因为能看得出来外面那群人多难收集。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朝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杀伤力有多大,他凝视着叶宇,那眼神说不出的缠人。
什么情诗都拼不过心上人来这么一句,叶宇面部表情当机。
朝闽摸摸他出血的手掌,眉眼温柔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种句子以前倒是不曾听你说过。”
叶宇真是气都气不起来,就是心里一阵悲凉酸涩阵阵上涌,最后只是认真地对他说:“如果要这么多人命来让我活下去,我宁愿活不下去,这不是因为我是大好人,而是因为我害怕。只要一想到自己活下去都是靠人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