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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轻唤出口,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样子。
缔茶很高兴地应了一声,其实想让九天临门重得一门主,只是她的一个私愿。
诸神都说缔茶不适合收徒,不适合调教弟子,她太玩世不恭,最容易教坏了,可她的两个徒儿,是她永远的骄傲。
缔茶转身:“你们,跟我过来。”
眼前场景一变,一块巨大的屏幕平板呈现。
“看着这里,”缔茶伸手一指,对牧离云说,“开启谛天印。”
牧离云没照做,看着她问:“谛天印,能分离出去吗。”
“从灵魂之中?”
“嗯。”
“不可。”
“为什么?谛天印不是我的。”
“是,谛天印是你的,因为临云是你。”缔茶柔声说,“它也是你灵魂的一部分。”
“我不要。”
缔茶轻叹:“强行分离,谛天印会带走一些东西。”
“比如——窥天瞳、生化八门、你修习的一切。”
牧离云却笑了,看着叶巽峰问:“行吗哥。”
不想要谛天印,窥天瞳也无所谓,一身本领也可以说废就废,牧离云只要有叶巽峰就能活,他只怕之后自己废物一个会添麻烦。
“不行。”叶巽峰说。
他在意的是,牧离云十几年学那些东西,下的功夫,用的时间,吃的苦。这样说废就废算什么?
“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他说,“但这样,值得?”
牧离云反问:“为什么不值得?”
“你为什么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牧离云心说,今后的日夜时光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浪费,不想没有他,面对叶巽峰总想贪婪地求更多,甚至也想要他的千百次轮回转世。
但前半生被否认,是挺不甘心的。
牧离云不答他的反问,谛天印徐徐旋转,屏幕上展现千百年前的岁月。
☆、风云
魔有魔魂,一魔魂主嗜虐。
妖有妖魂,一妖魂主嗜杀。
妖界妖姬虞归,身负魔妖双魂。
天界神君麟留,一生一过,不可弥补之大过,乃爱上妖姬。
妖魔横行,生灵涂炭,妄图挑战诸天神佛。
一战之败,妖魔两族被驱逐于永夜之地,永不得入世。
麟留死于这一战,可虞归没有。
他薄情寡义,及时止损,一室旖旎之后从未再找过她,直至在战场烟消云散——是为了护她。
虞归不知道,莫离出生那天,永夜外一束金光乍现,他魂化千里,终是托了一个梦去。
给那个天生金瞳的孩子。
莫离十余岁的短暂生命中,虞归无数次想杀他,给他灌过毒酒,用刀子捅过他,掐着他脆弱的脖颈按入冰凉的泥土,细长尖锐的指甲深入光洁的皮肤。
她把对麟留的怨恨与憎恶全部发泄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她是妖魔,本无仁慈。
因为她不知道他到死也是爱她的。
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只能让她次次悬崖勒马般留莫离一条小命。
莫离十二岁那年,天界不知为何突然下令清剿永夜,里面的妖与魔,个个难逃。
那天,虞归正用一把粗糙生锈的钝锥折磨自己的亲生骨肉,她把它狠狠刺入莫离漂亮炫目的金瞳,右眼的剧烈痛楚使他难以消磨对母亲的恨意。
但虞归最后还是慌乱地给他止血,送他离开永夜。
她妩媚的凤眼睁得很大,露着狰狞的眼白,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莫离:“你必须给我们报仇。”
“必须报仇。”她气若游丝地喊,一字一句像冰渣一样刺在莫离骨子上,“永夜妖魔保佑你——你一生到头,心里只有仇恨与憎恶,嗜虐嗜杀嗜血,所经之处无不血雨腥风……”
“你身上的血,污浊如神明,高贵似妖魔……”虞归的眼睫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突然蓄满了泪,阴毒的目光中掺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会拉着所有人、不得好死……”
莫离没听清她最后的这句话,右眼残留的痛感让他甚至不想回头看一眼这个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被付之一炬。
映风长着一头与自己师尊相同的银发,却不会俏皮地打卷儿,直直地如瀑布垂下,银色的瞳孔像能吸收一切照射而来的光芒一样。
师尊教他去寻故友之子,一个黑发金瞳的男孩儿。
莫离看着眼前剑眉星目的人,银发在阳光下也闪着光似的,便放下全身戒备对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小心翼翼又软糯糯地唤了声:“哥哥。”
映风挺喜欢这个长得挺漂亮的孩子,被这一声喊得高兴得不行,一边逗他一边带他回十方天外天。
缔茶蹦蹦跳跳地迎他们,在莫离身边来回转了好几圈打量他。
“你就是麟留那个孩子?不太像他,随母。”她笑嘻嘻地说,一只素手漫不经心地掐了掐他的八字,“莫离?这名字不衬你,能离开你的都走了嘛。”
映风汗了一下:“……别说这么直白成吗师尊。”
缔茶不睬他,被这孩子的八字小小地惊了一下,却还是笑着说:“跟众生不合呀……怪也奇哉。”
“这名字别要了,以后,你叫临云。”缔茶说。
自小费尽心思在母亲的折磨下少受点苦会让他比寻常孩子早熟一些,被缔茶这么调笑只觉得聒噪,但下一刻,从这个只比自己高一点的师尊手上传来的温暖且轻柔的气息却足够让他眷恋一生。
“这眼睛多漂亮啊,”缔茶惋惜道,“真不知道虞归怎么想的。”
依旧隐隐作痛的右眼被治愈,拆下裹着的黑布后竟也能重新视物了。
映风低了低身子看他那双眼睛,左眼还是耀金之色,右眼却是跟如墨染的发一样黑。
缔茶揉揉临云脑袋,笑道:“好啦,以后你就是我缔茶的徒弟了,映风你带他去玩。”
映风乐得不行,立马应:“好嘞!”
“哥哥,”临云被映风牵着手,在十方天外天瞎逛,“我很怪奇?”
“叫师兄,”映风纠正了一句,玩世不恭地笑着,“怪奇与否,没什么可评价的,最起码要合自己心意,此生才算快活。”
“你就挺合我心意的。”映风把他抱起来,看着他笑。
十方天外天此时桃花灼灼,羽蝶翩翩,银发潇洒的男子抱着金瞳泛光的孩子恣意玩游。
岁月不居,天道酬勤。
青石路,窄花窗,抄手游廊,金花流水,勾翘的屋檐下开着一扇方方正正的轩窗。
十五岁的临云倚在窗边,看到映风就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他的异瞳里噙满了笑意。
情窦恰好初开,情愫正在滋长。
映风进屋,瞄了一眼他手边的书卷,泛黄的书页有缺,拿起来在临云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又学妖法,教你的那些都会了?”
“这叫不忘本,”临云半开玩笑地说,“都会了,剑法和瞳术好简单。”
“师兄跟你比练比练?”
“好啊。”
金色的花瓣飞旋下,映风提着剑,剑法如他本人般潇洒,带着优美的花哨。
临云旋身时,脆弱的后颈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场景定格便是剑拔弩张的画面。
然而紧接着,映风伸手捻住他黑发间朱红色的缎带,轻轻一抽。
长发流水般散落,临云猝然回首,只见映风将那条发带握在掌中,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金色的阳光与花瓣都像被那双银色的眼睛吸收了一般,透着万丈光芒。
“你不要再回永夜了。”映风说。
“为什么?”临云歪头笑着问。
“你现在是神。”
“也是妖魔。”临云依旧笑着,“永夜还有未亡的魔,我昨天去救下了一对姐弟。”
映风怔了怔,问:“你到底想干嘛?”
临云说:“母亲教我报仇,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因为诚觉世事皆可原谅。
“只是,天界很过分啊——”临云把那条发带抢来重新束好黑发,“我只希望永夜也能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我就奇了怪了,人间界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子多爱玩啊,”映风没太在意,在小山坡的一片草地上席地而坐,“我回回煞费苦心给你带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成天只知道修这个练那个,有意思吗!好玩吗!”
临云轻轻笑了一声,没反驳。他渴求的不过是注生一意,也羡慕人间烟火,但老天没给过他,独独映风,抵得过千山万水。
九天临门成立之时,暗无天日的永夜少有地出现了从不属于它的喜庆欢腾。
三日后,天界发现这个死地有复燃之势。
派出的三万神将死于一人之手。
一双耀金黑曜异瞳施压无限力量,纯粹的色彩染上血的赤红。
十方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