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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皇城记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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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热气。
  迟熙言忽然有些心酸内疚,他笔直地站到母亲面前,微微颔着首,唤道:“母亲。”
  “坐吧。”迟敬秋说。
  五十出头的女alpha保养得甚好,从容貌看来依旧十分年轻,然而岁月的洗练让她积淀了年轻人无法奢求的气场与威严,纵然此刻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平日对家人亦是格外宽和爱重,但还不免让迟熙言生出些本能性的紧张。
  他坐在章谨让出的中间的沙发上,身体却不自觉地往章谨那边靠了靠。
  “结婚的事,太子没事先和你商量?”迟敬秋就像没看迟熙言的小动作一样,直截了当地问了关键问题。
  “提过……”迟熙言真是有苦说不出,分明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却还不能说,为了圆那个谎,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我没同意。”
  “没同意。”迟敬秋笑着复述了一遍,又问,“太子回来有两个月了,刚回来没几天就跟陛下和我私下提起过你们的婚事,而婚礼的议案正式提交皇室内务司也是一个来月前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都不来和我说,现在婚讯公布了你来告诉我,你没同意。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再告诉我,这两个月,你干什么去了?”
  这两个月,你干什么去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
  他用尽力气控制住自己不要跳起来或者做些其他过激的举动,却控制不住从早上起就沉底了的心突然猛烈而急速的跳动起来。迟熙言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可丝毫缓解不了突如其来的口干舌燥。
  母亲是全都知道了吗?还是只是在试探他?
  或许坦白从宽,还能争取他们的帮助。毕竟他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会谅解他的吧?
  不,不行,已经太迟了。就像母亲说的,他早干嘛去了!
  木已成舟,母亲不会置国家与皇室的体面如儿戏,而他,也冒不起这个险。
  “我就是,发现我不喜欢他。”
  迟熙言绝望地顽抗着。而这看似敷衍的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几分真心。
  迟敬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却道:“不算今天和昨天,连带周末休息日,你连着五天没去学校。”
  情绪一时还没转换过来,就听到母亲突然调转了话题,迟熙言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迟敬秋,下意识地回答道:“大四课少。”
  “这五天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迟敬秋没理他的打岔,继续发问。
  “和太子,”迟熙言还是咬定先前串好的供词,但要在母亲面前说到那几天做过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潮期嘛。”
  “哦,你和太子在一起,度过你的潮期。”迟敬秋站了起来,状似随意地在书房里踱着步,“所以说,两天前,你还让他陪你过发情期,两天后,你就说你不喜欢他了。是这个逻辑吗?我觉得这个理由的可信度,甚至比不上说,你这两个月根本不是和太子在一起,而是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
  迟熙言大惊,一时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几乎要忘了,不过也幸好如此,才没在惊骇之下做出什么更失态的举动。
  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掌心,修剪整齐的短短的指甲掐进肉里,从两手中传来的疼痛感勉强让他维持着所剩无多的镇定。
  “没有别人。哪里来的别人?”迟熙言听到自己斩钉截铁地说。
  “没有最好。”迟敬秋点点头,走到迟熙言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他微微低着头,以错开母亲的目光,从迟敬秋的视角看去,他那截自衣领中露出的颈子显得分外洁白修长,“那你就把屏蔽贴揭下来吧,如果没有,我向你道歉。”


第4章 第 4 章
  “没有最好。”迟敬秋点点头,走到迟熙言的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他微微低着头,以错开母亲的目光,从迟敬秋的视角看去,他那截自衣领中露出的颈子显得分外洁白修长,“那你就把屏蔽贴揭下来吧,如果没有,我向你道歉。”
  迟熙言闻言,一把捂住后颈,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母亲。
  这早就不是靠荷尔蒙支配的野蛮社会了,放任自己的信息素肆意散发是极其失礼乃至粗俗的事,严重的甚至会被控告性骚扰。因而屏蔽贴这种造福人类的药剂也早已普及开来,小小的一贴制剂,只要往后颈的腺体处一贴,便可以在日常情况下将自身信息素外散值抑制在很低的水平,同时也能防止外来的过量的信息素侵入。
  在文明社会中,屏蔽贴的重要性与私密性几乎堪比内衣。迟熙言不敢相信,向来重视礼节规矩的母亲,会提出要他以当她的面揭掉屏蔽贴的方法来自证清白。
  迟熙言望着母亲,见母亲态度坚决不为所动,又将视线投向身旁坐着的爸爸。
  章谨到底心疼儿子,看到他那无助的眼神,忍不住出声打圆场,对迟敬秋说道:“先算了吧,孩子潮期刚过,还在信息素敏感期。你看你气得,信息素直往外冲,屏蔽贴都快压不住了,这会儿揭了他的屏蔽贴,你该冲得他难受了。”
  “你就是老惯着他,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不知轻重。可你说,这是能惯着他的事吗?”迟敬秋转身去拿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把中央空调调成通风换气模式,站定在办公桌旁说道,“今天这屏蔽贴必须揭。”
  迟熙言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不如干干脆脆地自揭了事,说不定还能早死早超生。他呼了口气,想要抬手揭掉后颈的贴片,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施法术定住了似的,僵硬得连跟手指头都控制不了。
  “阿谨,你帮他揭下来。”迟敬秋站在书房另一端的办公桌旁说道。
  章谨也叹了口气,明白这不是能心软的时候,如果儿子真的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趁早知道,也好尽早做下一步打算。
  他安抚性地拍拍儿子的肩膀,柔声道:“别怕。”
  迟熙言像是被这句别怕激活了一样,一下子回过神来。他不怕,他自己做下的事情,做下的决定,本就责无旁贷地该自己全然承担,不管他主观上是不是这样期待的。
  他突然发狠伸手扯下屏蔽贴,也不管鲁莽的动作是否会一并扯下了后颈上细软的汗毛,以及留下四道鲜红鼓胀的划痕。
  章谨被迟熙言突然的动作晃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儿子瓷白的后颈,方才贴着屏蔽贴的地方被撕扯的动作激出一片粉红,而那本该微微涨出的柔软腺体上,不出所料地烙印着清晰的带着血迹的齿痕。
  那牙印咬得霸道凶狠而又缠绵,虽然已过去一天多的时间,却还是惨烈到近乎血肉模糊。腺体的位置整块红肿着,反复的啃咬让破口边缘毛毛躁躁难以贴合,血红的嫩肉上翻起了泛白的破碎皮肤,层层叠叠破败不堪,分明是上一个还未愈合,下一个就迫不及待地又抢占而来。活像是想要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将人吞入腹中。
  这牙印看得章谨心尖一颤,想要摸一摸儿子伤痕累累的后颈,却又怕碰疼了他。
  迟敬秋离得略远,看不清迟熙言颈子上的情况,但此时也不需要再多问什么,从迟熙言身上悠悠地渗出的信息素逐渐充盈了整间书房,昭示着未言明的一切。
  迟熙言的信息素是近乎于沉香的气味,幽香静谧醇和,夹带着点点若有似无的香甜。
  而毅诚公爵家族向来与皇室关系亲密,太子容珩更是迟敬秋夫妇看着长大的,他的信息素的气味,这房间里的三个人也都再清楚不过。那是仿佛雪松与柏木的略带清凉凛冽的木质清香,与容珩这个人一样,貌似冷清疏离,实则稳重可靠。
  但现在整个房间里的气息,却是沉香被烈火焚噬后的激烈景象。本该由文火慢慢熏蒸的沉香,一时间禁不住太过猛烈的灼烧,在暗藏的香气被全然熏腾而出之余,也余下焦糊的废墟,和缭绕着火石硝烟气息的盛极而衰的颓唐。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半晌,迟敬秋开口问道。
  迟熙言缄口不语。
  “好,既然你没有要解释的,那就听我说。”见迟熙言无可辩驳,迟敬秋说道,“阿谨,和周医生联系一下,尽快带他去清洗标记。小心一点,务必保密。”
  没有无用的责备与追问,只抓住了当务之急,对此做出最为理智应对。
  她一如往常的喜怒不形于色,唯有语气中的些微几不可察的沉重泄露了她心情。
  “不用。”迟熙言抢先答道。
  他身上的信息素融合得彻底,对方的气息深刻在他的血液骨髓,任谁闻到都会以为他们已经最深彻紧密地结合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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