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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院落一角,秦牵手上握着那张邀请函; 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一阵微风袭来,他如墨的发丝清扬; 衬着秦牵的笑容,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身旁的鬼圣看着眼前的美景,怔了一瞬。他敛去心中异样; 看着秦牵手上的请帖道:“主人要去赴约吗?”
“当然,筹谋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纸请帖么?”秦牵笑道。
鬼圣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只是; 此行似乎颇为凶险,主人……”
秦牵打断他; 调侃道:“无论如何; 此行我志在必得。阿蓝还是想想今晚吃什么吧?”说着转身离开。
鬼圣望着秦牵离开的背影; 眸中忧色更深。
晚间; 高辉同奚天元一同上课归来。四人用过晚饭后,秦牵将高辉给单独叫到了一旁。
鬼圣了然地起身离开,奚天元不解地看了两人一眼,亦起身离去。偌大的大厅里顿时只剩下高辉和秦牵两人。
秦牵替高辉倒了一杯茶; 笑道:“高兄跟在秦某身边也有一年多了。”
“确实如此。”高辉点了点头,听出秦牵话中的离别之意,他皱眉道,“莫非秦兄这是在和高某道别?”
“正是。”
高辉一惊,不解道:“可是天元兄不是还要在此求学五年么?”难道秦牵要离开天元前辈?想着自秦牵和天元从水渊秘境回来后,两人之间变得越来越奇怪的关系,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前些日子,他晚间出来练剑时,分明……咳咳,分明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秦牵离开天元前辈的理由。
看穿高辉所想的秦牵,低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滚烫的茶水冒着的水汽氤氲了秦牵的眉目,教人看不穿:“三日后,我和天元便会离开此地,到时只怕无缘再和高兄相见了。”
“什么?!”察觉到自己失态的高辉,镇定了心神后,越发不解,“那天元兄愿意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求学机会?”要知道多少散修为了这个机会而流血丧命,天元前辈竟就这样放弃了?
“不错,我们离开后,只怕妖界会发生一场动乱。未免夜长多梦,还请高兄今夜就找个机会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尤其是要避开妖皇一脉。若日后还想建功立业,可前去投奔暗晔,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秦牵说着,将一个乾坤袋递给高辉,“这里面有些阵法符咒和灵药,你应当能用得上。还有——”
秦牵大手一挥,手上顿时出现一把闪烁着流光的锋利宝剑,那宝剑方一出鞘就透出凛冽的剑意,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上品法器,看得高辉眼前一亮。
“这把凌霄剑就算是秦某送给高兄的临别礼物了。”秦牵缓缓道。
直到现在,高辉才知秦牵并非说笑。想起他跟着秦牵一路走过来的种种,高辉心中霎时涌起一股离别的酸涩之感。他心知,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也不扭捏,一手接过秦牵赠送的宝剑后,双手抱拳道:“多谢秦兄,这把剑,我必好生对待。珍重!”
“珍重!”
当夜,高辉便离开了妖神学院。
秦牵站在屋顶上看着高辉离去的身影,沉默不言。奚天元将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道:“三日后的妖皇家宴便是你说的那个契机么?”
秦牵:“嗯,这次家宴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奚天元冷淡的灰紫色双眸深处隐含阴霾:“以我的身手对抗妖皇虽不在话下,但你……”就有些勉强了……后面的话在唇中打了个弯儿,没有说出口。
秦牵哂笑道:“怎么,在担心我?”
奚天元脸色微红地别过头:“嗯。”
秦牵看着远方的夜空,并没看到奚天元的窘迫,淡然道:“正是因为太弱了,所以才要拼上一把解除制约,否则就算今日不死在妖皇手上,明日也会死在其他人手中。”
他所需要的阵法材料全被分散到了各界的霸主手上,以他现在的身手并非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所以他只能逼迫自己变得更强。
夜晚,黑幕中繁星闪烁。凄冷的夜色中恍惚传来秦牵略带调笑的声音:“何况,不是还有你么,天君大人?”
秦牵侧身将奚天元搂在怀中,在他唇上印上一吻。那双剔透的黑瞳映着夺目的星光,让奚天元有片刻的沉沦。醒神时,却只看到漆黑一片。这句话到底含着几分真心,又或是试探?
奚天元苦笑着按住秦牵的后脑勺,在秦牵的诧异的目光中加深了这个吻。缠绵拥吻了片刻,他才松开秦牵,郑重承诺道:“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这个任何人中也包括你么?”秦牵搂着奚天元的腰用力收紧,唇角仍带着调侃的笑容。
他此言不过是在试探奚天元的反应。因为他和奚天元建立的契约关系因着天君神力的觉醒而产生了改变,如今的奚天元虽然无法亲手杀了他,但却可以借用外力除掉自己,比如妖皇。一旦他真的死于妖皇之手,奚天元便彻底自由了。
在夜空下泛着光晕的白衣转瞬间暗淡了几分,犹如他主人此时的心情。果然,他仍不相信自己么?奚天元冷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那低沉中透着坚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是,包括我自己。”
秦牵被他专注而认真的眼神给震住,眸光微闪,忽地俯身将奚天元拦腰抱起:“但愿你说的是真话。”
又是一夜放纵地缠绵。
三天的时间很快到来,奚天元一早就请好了假,和鬼圣、秦牵三人在二皇子炎昊君派来的使者的带领下,启程前往传说中的妖皇宫。
一路上,三人皆被蒙上了可隔绝神识的黑布,几番辗转,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彼时,二皇子炎昊君和飞白和蓝云两兄弟已早早等在了妖皇宫的迎客厅内。大厅内,不时有穿着宫装的侍女们穿梭而入,为新来的客人添茶上点心。大厅内除了炎昊君以外,还有大皇子炎霸天和三皇子炎星阑。这两人身后亦分别带着各自的心腹,见到秦牵三人入内,大皇子的表情还算友好,冲着三人点了点头。之前在爱莲居遇袭时,天元和秦牵也算救了他一命,所以大皇子对他俩观感还不错。
三皇子炎星阑虽脸上带笑,眸中却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之前他买通妖皇行宫的侍女给天元和秦牵两人下毒,想给二皇子炎昊君一点颜色瞧瞧,没想到竟被父皇给发现,不仅将他捉了去亲手鞭笞了一番,还出言羞辱他,这笔账他可不会忘记!
秦牵三人一进入厅内,二皇子忙起身迎了上来:“秦公子,天元公子,多日不见,本殿下可甚是想念。”当初秦牵帮他将盘龙城的势力给搅得一团乱,不仅除掉了林傲天的得力助手大管家,还让他趁机在盘龙城内安插了不少眼线,算是大功一件。只是后面,秦牵随着天元进入妖神学院进修,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前去拜访。所以才想着在家宴的时候邀请秦牵过来,一来显示自己对对方的看重,二来可以详细密谈下一步的计划。
秦牵拱手笑道:“二皇子,别来无恙。”
炎昊君见秦牵身后还跟着一位有些眼熟的蓝衣公子,诧异道:“这位是……?”
“这是在下新交的朋友,信得过。”秦牵神色淡定地介绍。
鬼圣微笑着拱手:“阿蓝见过二殿下。”
炎昊君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秦兄的朋友,那便也是在下的朋友,难得一聚不用客气。”
双方一通寒暄,不过片刻,妖皇的侍女便前来通知晚宴开始了,请三位皇子准备进入大殿。一行人便整齐有序地跟在领头侍女身后,向大殿走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最顶端坐着俯视众人的妖皇。此时的妖皇穿着一身正装,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的威压,震人心魄。大殿两旁摆放着一张张矮几,矮几上已摆好了精美的果盘和酒菜,秦牵三人跟在二皇子身后,坐到了二皇子边上的矮几上。
一张矮几正好可以坐三个人,秦牵便和阿蓝分别坐到了奚天元的两边。
众人就坐后,妖皇向身旁的礼官递了个眼色,那礼官霎时大声道:“歌舞起——!”
随着这声话音落下,一干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