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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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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小槑说,“你就别问了。”
    “到底什么回事儿啊?”士凉拧着眉。
    “甄羽他爸去世了,刚走的。他刚才订机票,但是今天的航班都没了。”
    “哦。”
    这样啊。
    士凉转身走回寝室,“走吧甄羽,我开车送你回去。”
    葬礼被定在第二天,士凉没有去。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区里转着。
    雨水砸得车窗劈啪作响,惹得士凉心烦。
    这场葬礼,士凉没有理由去。是作为家属的同学去?还是作为凶手去?
    但是他想去。
    银色的宾利驶过环山公路,再往前走就是南山陵园了。士凉将车停好,沿着小树林里的阶梯往上走。
    雨水渐小,淅淅沥沥,远远地,士凉看到了参加葬礼的人群。
    是朕的母亲是一位事业成功的女性,在士凉的印象里,几次见到都留下了优雅大气光鲜亮丽的印象。
    这个坚强的女人独自撑起这个家,守着‘丈夫会醒’的信念守了三年。
    就在这一夜之间,她憔悴了很多。甄红安抚着母亲,甄羽站在一旁。
    甄红是是朕的姐姐,对于父亲的情况她早就了解了。父亲醒不过来,这一天是迟早的事情。
    入土为安,葬礼在雨中结束了。
    士凉站在树后远远地看,没有找到是朕的身影。
    他也许不会来,不,他也许会来。
    人们渐渐离开,士凉靠着树,发呆。
    ‘你的灵魂根本就不会波动,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雨雾阻挠了视线,但他一眼就能认出远处走来的那个身影。
    是朕那天穿了那件蓝白相间的外套,大大的帽子,高高的领子。不过这雨实在是大,扣着帽子也无济于事。
    他将帽子撩开,抄着口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地找过去。
    最后,他在一块墓前停下了。
    ‘138亿年的心智让我的情感波动沉寂了。’
    医生说,病人已经脑死亡了,这样还能维持三年的生命真的像是奇迹。
    奇迹在于,是朕这三年从未停止过一件事,用自己的灵质撑持父亲的呼吸。
    在是朕心里,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愿望。如果有一天,父亲能够醒来,他就回去,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中去。不再想宇宙的未来,不再管世界的秩序,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享这份普通人的幸福,如果有天父亲能醒来。
    十五岁那年,是朕的生活倾覆了。他愤怒,他不解,他甚至对是煊刀剑相向,他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是操蛋。直到父亲遇害,他才冷静下来。他离开了那个家,慢慢接受起138亿留给他的一切。他觉得一切痛苦都是必然的,只要用磨平的心智承接下就好。
    但你说,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是朕在墓前蹲了下来,“对不起。”
    五天前那个晚上,是煊来找他,是煊说你父亲的身体又要撑不下去了。次日,是朕乘最早那班飞机回了家。
    他的灵质不能用,他找来是煊,然而是煊却说,“这一次,我不想帮你了。”
    “为什么。”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父亲醒不过来了。想想你的母亲,她守着不会醒来的丈夫,又被调换了儿子,放过那个可怜的女人吧。”
    都懂,是朕都懂。那天他和是煊在医院大打了一架,最后由他亲手终结了父亲的生命。
    父亲走了,连带着他那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一时间,积压在心里的苦闷一涌而上,丧父的悲痛,对过去的留恋,就连胸口和侧腰上的枪伤都撕裂般痛起来。
    “我回不去了爸爸。”他哭了,“我回不去了爸爸。”
    雨水变得豆大,瓢泼的大雨在地面上砸起了水烟。
    在这无人的空旷之地,是朕终于放肆地宣泄起来。士凉隔着老远,隐约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
    ‘我真他妈想让你哭一次,让我看看你因痛苦而扭曲的丑态,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肮脏和堕落。’
    士凉背过身,靠着树干。他竟然不敢去看。
    “我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啊。”士凉将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这一次,他的眼睛却是干涩的。
    哭不出来,心里堵得慌。
    或许他应该冲上去抱住是朕,就像他一直渴望是朕来抱住自己一样。但是他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一步也无法向前。
    ‘去啊,去安慰他啊。’他在心里催促自己。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你应该恨他,他这么痛苦不正是你想看到吗?’
    不,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再也不想了。士凉他在害怕,他从没见过是朕这样,这让他手足无措。
    ‘他在哭啊,原来他真的会难过啊。可你一个杀人凶手,出现在他面前做什么呢?’
    士凉最终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天黑了,雨也停了。
    是朕呆滞地坐了半晌,起身走了。
    乘上末班车回到市区,是朕下了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士凉则缓缓开着车,一路尾随是朕回了家。
    他将车停在楼下,抬头看向那户窗子,这一坐就是半小时。
    可是半小时过去了,是朕家的灯始终没亮。
    ‘怎么回事?’‘士凉心里泛起嘀咕,‘直接睡了?不想开灯?’
    士凉的身体比心里行动更快,下车冲到了楼上。
    是朕靠在门口睡着了。
    士凉竟然当场笑出声了。太久不和是朕接触,他都快忘了是朕分分钟睡着的残体属性了。
    士凉在是朕口袋里摸索到钥匙,将他扛到卧室。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之前的枪伤感染了肺部,是朕从那以后就患上了慢性肺炎,现在已经高烧至40度了。
    士凉连忙把是朕的湿衣服脱下,拿三层大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地。
    昏迷中的是朕感到身上的重压,拧起眉头表示不满。
    士凉把是朕的头搬起来,“醒醒,吃药。”
    是朕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又吞了药,然后如释重负地重新栽回枕头上。
    士凉坐在床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是朕擦着湿发。
    是朕急促又燥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身上,他的鼻息也落在是朕的额前。
    “这么烫。”他顺手搭在是朕的额头上。
    是朕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士凉。
    “萌萌。”
    士凉动作一滞。
    他放下毛巾,趴在是朕的胸口上躺好。就这样睡了一夜。
    
    第116章
    
    是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被封在一个棺材里,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冠盖上的土地重重地挤压棺材,他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还无法呼吸。
    好重,胸口好重。
    “咳咳。”他被一口闷气呛醒了。
    睁眼的时候,门恰好被推开。
    士凉似乎没有防备,愣了一下后,又镇定下来走上前。
    “还烧。”他摸摸是朕的脖子,“吃点东西吗?”
    是朕被烧得迷迷糊糊地,根本无力思考和回应。
    “得吃点东西再吃药。”士凉转身出了门。
    白粥和炒咸菜,不错的,连士凉都忍不住饿,想了想,还是先给是朕端了过去。
    小桌板架在床上,士凉把是朕扶起来。
    他调整着是朕身后的靠垫,“能自己吃吗?”
    是朕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
    士凉见他没有回应,犯了难。
    喂他?开什么玩笑。
    士凉心里也不好受。其实他想走,从一早醒来时他就想走。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是朕,他是凶手。但他的逃离不完全出于他的自责,他仍然继续憎恨着是朕,憎恨着因是朕而起的过去。
    他无法原谅,虽然知道自己是迁怒。
    ‘我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因为舍不得啊。
    士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是朕。
    是朕歪着头,挺憔悴,眼睛没有神采。
    他太疲惫了。
    那碗粥他没有喝,睡眼惺忪地坐了十三秒,又重新趴回了被窝,睡了。
    士凉把桌板一撤,自己端起粥碗吃了。
    是朕背对着他,醒了就盯着窗外,困了就继续睡。
    #000099,深蓝色。
    这是士凉当时的感觉,像是午夜时分坐在沙滩上,面对海。
    对是朕来说,和士凉并行,像是端着一盆水。
    盆中的水左右摇晃,剧烈的力量牵扯着你的行动。
    但是,怎样才能推动海洋里的水呢?
    整整一天,是朕一言未发。
    持续的高烧困顿了他的意识,积压的苦闷阻塞了他的思绪。
    他难受,因为父亲,因为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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