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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文点点头,来回走了两步,又道,“不成,还是不成。事出反常必有妖,霍尔斯府里一定有什么秘密,那个老东西肯定已经察觉了,我们不能光在这等着,”
他想了想,转头道:“丽塔,寻个由头,带人进府一趟,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能让他顺风顺水的给做成了。”
丽塔一惊,“要搜府?这样恐怕……”
基文:“顾不了这么多了,事做得漂亮点,别人也说不了什么,议会这边我压着。”
丽塔神色变了,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快步走出办公室。
窗外阳光明媚,花坛里的石英花一如既往开得灿烂,不知何时,一律阴霾却悄然侵上所有人的心头。
星历3021年,皇帝命人闯入霍尔斯公爵府邸大肆搜查,将公爵家翻了个底朝天,然而,一无所获,一时间皇宫内议论纷纷,皇帝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官方给出的解释是有人举报曾见克尔顿前朝余孽藏匿于府中。至于这个举报者是谁,大家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深夜,皇帝办公室里,丽塔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基文疲惫地摆摆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判断错误了。”他走到落地窗前,沉思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他一定有东西,但不是藏在府里。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一点动作,霍尔斯到底想干什么?”
“嘀嘀——”腕上的通讯器适时响了起来,基文接起,希尔的上半身投影在了半空中。
他那边不知是什么时间,还穿着野战时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镀着蓝色的荧光,显得有些不真实。
“基文,你那边还好吗?”
“没什么不好。”基文淡淡道。
“我听说你查了霍尔斯的家。”
“嗯。”
“不要太气馁,我这边也在查,迟早会有结果的。”希尔低低地嗓音很有安抚力。
基文叹了口气,神情舒缓了一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元老席那边我回去说,你在那边也小心。”
“嗯。”
“我明天回去。”
“好,我等你。”基文微笑道。
浓重的夜里,花坛里的石英花悄悄合拢了花瓣,基文侧头看着,脸颊一半映着灯光,一半隐没在黑暗中,和夜色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因为它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这句话是从别的地方看来的,特此注明一下。
☆、第 15 章
这一夜基文睡得很不安稳,一场场混乱的梦境中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在彼此撕咬,搅得人不得安生。
走进议事厅,全体议员已然就坐,希尔也已经到了,看起来像是连夜赶过来的。
基文知道自己脸色一定很不好,丽塔依稀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希尔也看过来,基文勉强对他笑笑。
整座议事厅打光都变得昏暗,全息投影散发着蓝荧荧的光,只是例行会议,没有具体的议题和章程。
“咳。”一位坐在中前排的男人率先站了起来,优雅地行了一礼。“尊贵的皇帝陛下,遥想帝国成立之初,元老院里的诸位大人,包括在座的各位,都曾做出卓越的贡献,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如今,陛下对霍尔斯公爵的所作所为——”他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微微挑眉,“可真教我们寒心呢。”
嗡嗡……大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基文沉默地听着,丽塔想站起来解释被基文抬手阻止了。
待得议论平息,基文才淡淡开口,“到也不见得是无功而返,尤特先生,这几年你跟霍尔斯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交易?我一直找不到证据,这次搜查出来的东西不少,你觉得都有些什么?”
那官员瞬间有些变了脸色,强撑着笑道:“陛下怎么这样说……”
基文“啪”地摔了一卷案宗在桌面上。不少议员见状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基文不耐烦地收回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还有其他事?”
只见又有一名年老的议员从座位上站起,冷笑道:“哼,陛下好厉害的口气,一句话就想带过,老夫我可不吃这一套,陛下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日后大家又怎能安心?若是超过90%的议员向元老院弹劾皇帝陛下的话,那可……”
基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指关节因为用力变得青白,这话说的就太明目张胆了,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基文喉头一冷,正要说话,却见希尔先他一步站了起来。
“咳,嗯,我想请教这位先生,”希尔微笑装着看着那个议员,“您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吗?”
“我想除陛下以外没人了解……”他冷笑。
“那你既然什么都不了解,又凭什么去质疑皇帝的做法呢?”
他一愣,“我——”
“请问关于这件事,霍尔斯大人本人说什么了吗?”
“这——没有……”
“请问霍尔斯大人的女儿说什么了吗?”
“这……”
“那请问,既然当事人都没有说话,您又凭什么指责陛下呢?”
全场鸦雀无声。那议员额头青筋凸起,气急败坏大声道,“当然是为了议会,为了国家的荣誉!”
“所以,就要为此污蔑帝国皇帝的决策吗?”希尔字字沉声,针锋相对,瞬间就把那老头的气势压了过去。
那议员气得发抖,脸色铁青,却被希尔的气势镇住,极为不甘地坐了回去。
丽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基文几乎哑然失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不过看上去还挺有效果的,大概议会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啪啪啪”,艾略特大臣鼓掌,站起身,“希尔将军说的有道理,皇帝陛下做事自有道理,但是却也不能无视议会的存在……”他环顾四周,轻声细语道,“这件事情议会可以暂且放下,不过……”他的一双黑眼睛阴险地眯起来,“陛下也必须对议会抱有足够的尊重。”
基文冷冷道:“我一向如此。”
艾略特微微一笑,做了个彬彬有礼的手势,“我代表议会向您表示最忠诚的敬意。”
“另外,关于河外星系公主来访一事,议会一致同意由希尔将军出面接待。”
“不行!”基文不假思索断然否定,“希尔将军并不适合这一职务,换其他人来。”
艾略特的目光闪了闪,“很可惜,议会认为希尔将军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出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
“希尔将军军务繁忙。”
“接待使团占用不了多少时间。”
“朕有其他重要的事务安排给希尔将军。”
“这段时间一直奔波在外,想必已经很疲累了,何不让将军趁着这个机会在狄雅星好好休整一番?”
“那公主对希尔有非分之想!”基文只觉一阵邪火直冲脑门。
“若能促成一桩美事,对帝国来说也并无坏处。”艾略特无动于衷。
基文出离愤怒,霍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凭赫里曼那个老傻瓜——”
艾略特冷冷道:“慎言,陛下,曼森主席是我们重要的盟友。”
一阵可怕的寂静。
丽塔冷静地开口:“我愿意代替希尔将军接待使团。”
艾略特道:“霍尔斯小姐,您的身份是陛下的未婚妻,何况,霍尔斯公爵先生刚被陛下抄家,由您去总不合适,更何况——”他转头看向希尔,“将军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所有人都看过来,希尔紧锁眉头,缓缓道:“如果我说‘不’呢?”
“希尔将军,我必须郑重地告诉你,您没有立场拒绝议会对您的合理要求,否则届时议会将考虑收回兵权,否则,就会是议会和军部的一场战争了。”
在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这绝对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希尔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基文,点头道:“我接受议会的安排。”
深夜,基文的卧室。
***
月色如水般在床单上流淌,两个人许久未见,自然十分想念对方。
希尔拉过他转到一边的身子,抚摸着基文的脸,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相闻。
“不开心就要说出来,亲爱的。”
“我不想和别人说我的心情。”
“我不是别人。”希尔平静地说,“我想了解所有的你,不管是什么。”
基文垂下目光,拿过希尔放在他脸上的手,轻轻吻着,闷闷道:“我不想你去接待苏菲亚公主。——她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她,一点也不。我喜欢的是你,基文。”希尔耐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