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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贾连环乃是小妾生的庶子,平日里因为懦弱无能却好色贪杯,很是不得喜。听说前些时日,他在红袖楼相中了一小娘子,曾放出豪言要将那娘子赎回府中,让她当个侍妾,却苦因囊中羞涩,又遭家中反对,一直不曾兑现诺言。前几日又被那假母鸨儿羞辱了一番,已经好几日不曾去红袖楼落座。我却听闻那贾连环还不时在红袖楼外徘徊,显然是不曾死心啊。”沈白凤摇摇折扇,“你们说,这贾连环嫌疑大否?”
宁楚仪苦笑,又是红袖楼,他这几日还很是和那里有缘。
杨川点点头:“沈郎言之有理啊!头儿,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去抓捕这两人?待去了县衙上了刑,不怕他们不招!”
宁楚仪眼神淡淡扫他一眼,杨川顿时闭上了嘴。宁楚仪轻笑道:“没想到咱们只是迟来这几柱香的时间,沈郎竟然已经打探了这么多消息出来,宁某真是佩服的很。却不知这些事情,沈郎是如何打探到的?”他有些不相信这些事是贾家的下人主动透露的,主子的事情,下仆便是知道了,也断然不会这般口无遮拦的向一个仵作系数透露,除非是沈白凤消息另有出处。
沈白凤垂眸笑道:“沈某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却不知宁公人肯不肯信我。”
“沈郎的本事,宁某自然是信的。”宁楚仪叹口气,“沈郎打算选哪个?”
沈白凤哈哈一笑:“与宁公人说话不必兜圈子,真是痛快!既然赌约是沈某提出的,自然该让宁公人先选,宁公,请吧。”
宁楚仪有些为难:“按理说,这两人既然有嫌疑,宁某该一个也不放过。沈郎这般,可是要与宁某分头行动,各个击破?”
沈白凤摇头:“沈某是仵作,该只负责验尸,这追凶查案乃是宁公人的职责。然而沈某既然与宁公人定下赌约,自然是要帮着宁公人断案了。好,就依宁公人说的办,咱们,各个击破。”
宁楚仪含笑点点头,杨川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楚仪沉思片刻道:“且慢,宁某还不知道赌注为何。沈郎还是先说说要与宁某拿什么做赌吧,不然宁某怕自己赌不起啊。”
沈白凤呵呵一笑:“这赌注小的很,宁公人定然是能赔付得起的。”
宁楚仪静静待他发话,沈白凤摇了摇扇子道:“听闻宁公人前些日子认了个义妹,据说容貌上等,楚楚动人……”
宁楚仪冷下脸,不悦道:“舍妹乃是活生生的人,岂能拿来做赌注!恐怕要叫沈郎失望了,这场赌,宁某不参与。”
沈白凤一愣,一个熟悉的画面顿时浮现脑海,这情景依稀似曾相识,幼时的承鸾似乎也曾这样说过:“四哥,你太过分了!即便华容只是个平民,却也是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岂能容你这般调笑。四哥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地竟不知道该如何礼待他人吗?”那张稚嫩却倔强的小脸顿时与眼前的宁楚仪重合起来,沈白凤心口如被重锤敲了一下,痛的他几乎眼冒金星。
他摇摇扇子,强自笑道:“在下话还未说完,宁公人怎可如此急着下结论,在下虽然好结交美人,却断断不会拿女儿家的名节做赌注。宁公人该听在下说完才是。”
宁楚仪脸色有所缓和,歉然道:“是在下性急了,沈郎请说。”
“再过几日,乃是在下的生辰。沈某与家中长辈商议,想在家中私宴宾客。我虽与宁公人认识不久,却与你格外投缘,冒昧想请宁公人赏脸驾临寒舍,若是方便,还请带上令妹一起。沈某到时备上薄酒,好生款待一番。只是在下不知这番请求竟然让宁公人恼怒至此,当真是沈某考虑不周了。”
宁楚仪听完,才觉得是自己太冒失,顿时面红耳赤揖了一礼道:“是宁某误会了,沈郎莫气,宁某这里赔罪了。”
沈白凤叹气道:“不怪宁公人,只怪沈某平日里声名太过狼藉,否则怎会还未开口,就惹得宁公人这般恼怒。”
宁楚仪困窘异常,正了正脸色道:“宁某乃是贱民身份,能得沈郎这般邀约,实在是荣幸之至,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若是沈郎不嫌弃,宁某定然依约而至。只是舍妹那边,宁某还需亲自问过她,征求她的同意后方能做出答复。不管如何,这件事在下不能替她做主,这场赌看来还是只能作罢了。”
沈白凤笑道:“不妨,宁公人肯受邀,沈某已觉得荣幸了,若是令妹肯赏脸,沈某更是欣喜。宁公人既然如此说道,沈某自然不会强求。这样好了,这赌咱们还是继续,若是宁公人赢了,那在下欠宁公人一道承诺,宁公人可以随意差遣沈某做一件事情,只要沈某可以做得到,定然全力以赴。若是宁公人输了,就请宁公人替在下邀约令妹,不管结局如何,沈某都欣然接受,如何?”
宁楚仪仍是摇头:“事关舍妹,宁某定然是不能答应的,不如这样好了,若是宁某输了,宁某也答应替沈郎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不包括替舍妹做主这件事。”
沈白凤叹气,一脸可惜道:“既然如此,这样也好。不如,若是宁公人不见外,在下亲自上门邀约可好?这请求是否太过冒昧?”
宁楚仪摇头:“宁某自然是欢迎沈郎上门做客的。只是舍妹闺阁女子,不一定方便出门见客,沈郎别抱太大期望的好。”
沈白凤抚掌笑道:“不妨不妨,如此也好。话到如此,宁公人可是决定好要选哪位了?”
“依照宁某几年办案直觉,便选了那贾连环吧。”
沈白凤一哂:“这样看来,沈某似乎是输定了。”
“那也未必,现场还未看完,现在说一切都太过武断。不管怎样,宁某也该去库房那看一看,沈郎可要陪宁某一起去吗?”
“那还用说。宁公人请看,库房已经到了。”
果然,几人面前乃是一间坐北朝南的房屋,那屋子高约丈许,黑瓦白墙,看着古朴整齐。一仆人正拿了扫帚在房前扫地,见了几人立马奔了过来,口中道:“几位可是来查案的公人?阿郎已经嘱咐过了,让小的在此恭候几位。还请稍等,小的立刻将库房打开,让几位查看一番。”
杨川挥手道:“快点打开,让我等进去查看是否有盗贼留下的痕迹。”
宁楚仪却是按住他的手,与沈白凤对视一眼,大喝道:“什么人躲在那里?”
几人都吃了一惊,顺着宁楚仪的视线看向房顶,却见房顶露出一男子身形,那人光天化日下一面黑巾蒙了脸,只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眸子。那人与宁楚仪对视,猛然回头,飞身掠走。
宁楚仪毫不迟疑,提气跃上房顶,朝着那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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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阵
朗朗晴天,光天化日,那蒙面人竟是不闪不避,嚣张无比踏着屋檐,一路萍踪浮影,片刻不停朝着城外掠去。
宁楚仪心中一惊,此人乃是绝顶高手,这般高手却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小县城?这番思量下来,更是不能容此人逃脱,他提气急追,一路在百姓的惊呼下紧追那人来到了城外。
那人见宁楚仪紧追不舍,猛然回头,双手在腰间一抹,竟各抽出一把刀来,舞着双刀杀了个回马枪。
宁楚仪不急不缓,脚下顿住身形,一招神龙摆尾,腰身伏低躲过双刀,接着双手撑地,低空一个转身,顺势抽出横刀,举刃相迎,与那人战成一团。
这边院子里,见了宁楚仪追上去,沈白凤也欲上前,奈何旧伤未愈,只能捂着伤口叹口气,留在了原地。暗中却是打了个响指,一道黑影在众人不查情况下也跟着追了过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来查个盗窃案,也能遇到这番变故。那蒙面人身形迅捷,显是功力不低,也不知宁楚仪是否能安然应对。
对了,若是宁平举知道宁楚仪涉险,会否赶得急救援?
可惜,宁平举此刻是不知道宁楚仪境况的,他还是一样,待在自家的铁匠铺里,裸着上身打着铁,炉中火焰呼呼作响,他精壮的胸膛上肌肉起伏如沟壑,带着污渍的汗水小溪般在沟壑中冲刷,在火光的照应下皮肤油光透亮,如匹皮毛顺滑的野兽。
容儿来这里已经有几天,很快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白日里宁楚仪出门公办,宁平举忙着活计,她便勤快地洗洗刷刷,上下打扫,一个本显破旧的家在她的巧手布置下顿时干净清洁,温馨动人。
洗完今日的衣物,暂时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