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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的目光略过湛蓝的天空，抿了抿自己的唇角，他传承里的记忆，没有记载‘心动’会有怎么样的反应，没有记载‘喜欢’或者‘爱意’是怎么样的百转千回，只有耳际的狂风和云朵的气息，高处俯视大地的苍茫和豪气，以及必将与他一同翱翔，乘坐在他背上的爱人。
他曾经想过，作为唯一的遗族，他一个人跌跌撞撞，是不是再也找不到自己注定的伴侣，或者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在乎，去分给自己总也无法动心的人，或者强迫、暗示自己拥有了一个爱人，才可以如同记忆中一样，拥有自己的天空。
但是他越长大，就越明白不可以。就像他无法回应华亚的喜欢，无法因为华亚的坚持而生出一丝一毫的迁就想法，就像他无法回应辛木的热情，无法因为辛木的靠近而失掉分毫的冷静。
他不停地用行动拒绝他们，用冷淡的言语让他们去失望，逼他们放弃。
他们却总觉得自己有希望，总是千方百计靠过来，无非是因为卡尔对所有人的态度如此一致，只要卡尔身边没有特例，那么最后是输是赢也没有定论，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呢？
就连祭祀也是这么想的。
没人问卡尔到底怎么想的，也没人在乎卡尔怎么想的。
只要他们想给，他们就凑过来，哪怕卡尔不喜欢，说自己不要，也要硬塞给他，他们不给卡尔拒绝的权力。
卡尔第一次反抗，就是拉起了林的手，宣布要做他的暂时伴侣。
卡尔喜欢林笑得弯弯的眼睛，喜欢他柔软的黑发，喜欢他黑得仿若宝石的眼眸。喜欢他注意到他的伤口，着急地想要为他包扎的样子；喜欢他坐在木墩上，仰着头听他说话的样子；喜欢他跟在他身后，乱七八糟地说着通用语的样子；喜欢他看着他的目光，温和得无关占有和恶意，就是那样纯粹地看着你，像是看着美好的东西，像是看着一个需要关怀的孩子。
总想让自己被遗忘的卡尔，总是防御重重的卡尔，第一次想要说很多话，讲风土人情，想要说内心压抑的渴望，说天际藏着他的梦想，说他的寂寥。
说说别人不知道的，真实的自己……
说他第一次去打猎，猛兽追赶着他，所有人都不顾他逃跑了，他死里逃生，窝在树上偷偷哭了一晚。说他羡慕其他人有父亲和母父，说他被人恨着的无能为力，说他担着责任的疲惫，说被无视时的伤心失落，说他第一次拥有自己建造的帐篷的开心，说他最喜欢的食物，说他的过去和期待的未来。
这是不是喜欢，卡尔不知道，如同没有开始一样，故事走向了结束。
卡尔什么都不必说，他依旧冷峻严肃，沉默时不存在，厮杀时冲在最前面，习惯被人无视真正的渴望，无声地寻找传承记忆里的真相。
就如他表现出来的锋锐强大，没有人知道，他在多少个深夜里软弱过，才让自己无坚不摧。
就如同林的不习惯示弱，看似温和，其实冷漠，卡尔强悍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胆小鬼，他拒绝了冒险，拒绝了与全部落为敌，拒绝了一个不安定的可能性，拒绝了软肋，只是因为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确定。
就如同现在，他的内心依旧充满了不确定，所以卡尔沉默了一瞬，看着天空，然后目视前方：“嗯，你们说的有道理。”
“希望你们能找到相互喜欢的人。”
华亚和辛木还想再说些什么，卡尔却加快步子，不再想要闲聊了。
卡尔走到了队伍的前方，就落后菲林两步的距离，菲林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挑衅地笑了一下。
第32章 何方神圣
林恒闭着眼睛，突然察觉到菲林的手不老实地顺着他兽皮衣的缝隙要往里窜，他身体僵硬了一瞬，轻轻扭了扭。
菲林面色淡定，另一只手却更加放肆地要往林恒的大腿上方游移，已经快要摸到底部了。
他似乎是拿准了林恒既然配合了他的计划，那么他吃这么一点小小的豆腐，林恒也不会跟他计较的。
因为林恒是被公主抱，所以他的一只手臂是贴着菲林的腹部的，林恒曲起自己的胳膊，手掌沿着菲林的腹部往下摸着，菲林吃惊地顿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林恒。
林恒温温地笑着，然后——
算计好菲林的脐下三寸，在那隐隐抬头的家伙事处，狠狠锤了一拳！
菲林的脸色一白，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林恒做好摔地上的准备了，却突然视线转移，一下子被人接到了另一个怀抱里。
别人只看见菲林突然一脸扭曲地停在原地，默默蹲了下去，像是胃疼难忍的样子，而卡尔立刻从站不稳的菲林手中接过了林。
林恒眨眨眼，卡尔紧了紧怀里的雌性，看向菲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似乎是快速地扯了一下。低声道：“干得漂亮。”
林恒：哪里哪里，我那个姿势挺不好使劲的。
里克扭身：“哎，你怎么了？”
菲林抬头，咬着牙扯出一个笑：“没事，只是吃坏了肚子。”
他的目光狠狠扫向林恒和卡尔，有些憋屈地站起来，含糊地应付了辛甜的关心，缓了好一会儿才赶上队伍。
走进矮人的城市，才会发现，他们还蛮有条理的，就是长得太小，成年矮人才到腰，那些幼年的小矮人才到你膝盖左右。
为了防止发生碰撞、受伤，他们还设置了专门的路给进城的客人行走。
林恒被放到了一个房间里，里克关心地在林恒的身边呆着，甚至趁着别的兽人不在，还摸了一把林恒的脸！
林恒忍了，他才发现，似乎这里的雄性都很喜欢动手动脚，只有卡尔是个正人君子。
雌性的皮肤好得让里克想到了喝起来滑滑的果乳，他回味了一下，又多摸了两把。
林恒：好想把这个矮子塞进泥里啊……
还好卡尔只是几分钟就回来了，里克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林恒一把坐起来，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脸。
“怎么了？”
“脏了，我擦擦。”
菲林和里克寒暄了几句，送走了里克，就气势汹汹地直接冲到了林恒的面前，他眯着细长的眼睛，素来带笑的面容都撒发着冷气，绿色的及肩发都被他跑得凌乱了。
他没看卡尔，只是盯着林恒，林恒坦然地回视他。
对视了一分钟……
菲林突然委屈地一扁嘴：“好疼啊，都硬不起来了！”
菲林一把撩起自己的兽皮衣：“不信，你——啊啊！”
卡尔一把扯住菲林的后腰，直接把他丢出了门。
林恒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只是默默抬头看了卡尔一眼，卡尔一脸若无其事：“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定，正好给你养养伤，后面我们加快速度就好。”
林恒点点头，环视周围，发现他躺在一个类似炕的地方，因为矮人族都不高，他是被斜着放上炕的，还有半拉子腿吊在外延。
林恒缩缩自己的腿，观察了下周围，这矮人族很厉害，虽然房子所得粗陋又简单，但是起码知道用泥和石头了。
辛甜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左右看了看，小声：“哎，菲林不在吗？”
“他不在这里，你要找他吗？”林恒问。
辛甜急忙摆手：“不不不，我来看你的！啊，卡尔也在，我我——看看林就走！”
“林—你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林恒随意敷衍了两句，因为不方便多说。
“矮人族真厉害啊，他们用石头和沙子建造起来的住处耶！可是沙子和石头怎么可能建造得起来呢，太阳一晒不是就会散了吗？”辛甜左右看看，似乎很是不理解。
卡尔摸摸墙壁：“不只沙子和石头。”
辛甜凑过去到处闻了闻，兴奋地‘啊’了一声。
林恒狐疑地也凑过去闻了闻，这个成分能闻出来？
“建造的时间都过去很长时间了，根本闻不出来，我真是傻了！”辛甜笑笑，不再闻来闻去了。
林恒：……
卡尔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是另一种土，把他们固定在了一起。”
林恒不方便多说什么，因为他自身对建房子所知甚少，只知道水泥和砖头，虽然这个房子简陋，但是要是说出自己的主观想法，和这个世界的常理不符，最后又惹得一身麻烦。
他不喜欢没把握，然后林恒抬头看看房顶，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房顶长得和林恒现代看见的几乎一样，就是因为太一样了，这么短短的时间摸索出来这么稳定的结构，这矮人难道真是天纵奇才？
矮人掌握的东西可比林恒要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