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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白天鬼不敢出来?不如我们晚上再来。”
“晚上黑咕隆咚的,有什么好看。这里虽有晦气,却没有丝毫怨气和鬼迹,”青年摇摇头,有些惋惜地叹道,“看样子,那晚在这里死掉的人,没有一个成鬼的。”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有怨气,说明走得无知无觉,无声无息,死得丝毫不痛苦,这兴许也算件好事吧。”
“可是死了之后,他们知道自己被人害死,也没有怨气吗?”
青年斜眼瞟着少年懵懂的样子,不由笑起来:“正是因为他们连死后的知觉都没有,所以才没有怨气啊。”
“以前族长说过,只有两种人死后不会留下怨气,一种是寿终正寝之人,一种是魂飞魄散之人。这宅子几十口人,总不能一夜之间都寿终正寝吧……!难道他们……”少年恍然大悟。
青年淡淡“嗯”了一声,道:“看完了,没意思,走吧。”
“又要钻那个狗洞?”
青年看了看两人身上的土灰,淡色长眉一挑:“翻墙吧。”
紧接着,唇上触及轻软,第二股、第三股茶水徐徐灌入,有如甘泉,滋润旱地。
不够。
一些细碎的、半透明的符文随着陆一鸣的咳嗽从他的嘴里簌簌掉落,不及坠地便消散在空气中。
咳了半天,他身上的的符文便渐渐稀疏了不少。
“咳咳咳……水、水……咳咳咳咳……”陆一鸣感觉到自己终于可以说出话,忙一把揪着旁边人的衣袂,急急道。
迎接他的不是水杯冷硬的边缘,而是一阵温暖的柔软。
随即,一股温热的茶水被灌了进来,那抹柔软便迅速地离开了。
他顾不上去想杯子出了什么问题,身体的行动已先于脑子的思考能力,带着求生的本能,急急地将水咽了下去,以抚慰自己干涸巨痒的喉咙。
他后退拉开一步的距离,问道:“订契应该是各取所需吧?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金叵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家陆少爷白皙的侧颊和脖颈上渗出的一层薄薄的细汗,舔了舔唇角,慢慢地道:“很多。”
陆一鸣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等待。
很快,金叵罗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抬头,张嘴。”
陆一鸣扶着喉咙仰起了头,嘴唇微微张开。
金叵罗不紧不慢地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趴在扶手上咳个不停,眼神清冷。
陆一鸣看不到自己白里透红的皮肤上,正隐隐跳动着半透明的黑色字符。
“……”真是三句话不离这个事,搞得陆一鸣更是兴趣缺缺。
怎么听都不像好事。
随着他的咳嗽,他身上的汗珠更密集,很快凝成片,涔然而下。
白皙的脸颊更是咳成了粉色。
陆一鸣也为喉头这毫无预兆的巨痒吓了一大跳,扶着喉咙想跟金叵罗要杯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所有的声音过了喉自动化成了咳嗽。
金叵罗知道他在等自己说出答案,故意凑近他的左耳,轻声道:“比如说……”
不等他咬上垂涎已久的耳垂,陆一鸣猛地转过身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金叵罗的怀里有一股淡淡的木叶似的清香,猝不及防地窜进鼻腔。
陆一鸣扶着他的肩膀站稳,皱着眉毛嗅了嗅,从他的头发嗅到他的脖子,忽然咧嘴一笑:“你该不会是樟树精吧?”
“等订了契,”金叵罗的声音暖暖地蹭过陆一鸣的耳廓,有如羽毛扫过般带起轻痒,“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106章 是夜
——自己堕入妖魔道,永世不得为人;陆少爷也即将因他而死。
“陆少爷,要怪啊,就怪你自己吧,什么不养,偏偏养了这么个丧门星,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莫言喃喃地笑道。
不远处,有人耳听不到的窸窸窣窣的私语。
——啊啊,那个人不在。
——太好了。
——看看谁能抢到这块肥肉。
——好啊好啊。
……
花莫言嘴角暗暗勾起:好啊,赶紧来啊。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他知道,不能像上次那样再用锁妖笼了,那种小伎俩只能忽悠来一些低级的小妖,还不够他塞骨头缝的。
还是等条大鱼再出手吧。
说起来,老怪物也是心大,明明知道天狗食月将近,还敢留陆少爷一个人在家,也不怕生变?
不过,老怪物也不见得就跟陆少爷一条线。
指不定……
嘿嘿嘿。
不然,为什么还留着自己在这副皮囊里捣乱呢?
叩,叩,叩。
有人拄着拐慢慢从黑漆漆的巷子深处走近。
花莫言心头暗喜:来了!
微一敛目,循声望去。
他视线并不受皮囊所限,更不拘泥于区区一块纱布。
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从暗处走出来。
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
花莫言挑眉,生出不屑。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道行极低的小怪,连化形都化不成个年轻貌美的样子,妖气也低得可以。
不要。
老太婆缓步走到陆宅前,抬头对着屋顶上的人,声音嘶哑地说道:“上面那位好看的少爷,我这里有几个卖剩的枣子,拿着太重,丢了可惜,送与你,你要不要?”
说着,她揭开手里拎着的竹篮盖子,露出了几颗鸡蛋大的枣。
花莫言失笑:大半夜的冒出来送枣,谁敢要?这骗术未免拙劣。
无视之。
见他不言不语,老太婆轻叹口气慢慢走了。
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我这些枣,都是好枣啊……好枣……”
随着她身影的消失,周围响起一阵阵低笑,似乎在兴灾乐祸。
——哈哈哈。
——咯咯。
——嘻嘻嘻嘻。
……
下一位。
花莫言索性躺下,懒洋洋地守株待兔。
接下来,那条巷子里陆续来了迷路的小姑娘、找闺女的妇人、摔伤的老大爷……
无论他们如何开腔、哀求,花莫言都当听不见一般,毫无回应。
都是些杂妖,没意思。
这条巷子多年来还是头一次在深夜这样热闹。
铃声。
自行车上的铃铛。
有人骑着一辆浑身咣咣响的破自行车渐渐近了。
到了陆宅跟前,他猛地刹住车,跳下,将车随手一丢,跟先前那些妖怪不同,他像没看见屋顶上的人似的,径直跳上台阶拍起了大门。
“一鸣!一鸣,在不在?”
哎哟。
花莫言吓了一跳,慢慢坐起身。
这个不是文探长吗?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花莫言嗅了嗅,没有闻到一丝妖气。
唔?
难不成是真的?
他怎么来了。
还挑这种时候。
随口懒声应了一句:“在这呢。”
——再不应声,陆少爷可就真醒了,说不定还能吵醒陈姐。
麻烦。
文渊退出几步,循声望到了坐在屋顶上的人,不由一惊:“你怎么在那儿?”
“屋里闷,出来透气。”花莫言托腮,居高临下,“大半夜的,你找我干嘛来了?”
“我有些事要跟你核对一下……”文渊急急地说,“我等不到天亮了。你赶紧下来……”
花莫言叹气:“我一个瞎子爬上来可不容易,倒不如你上来吧。”
文渊果然从矮墙那里找了个好攀爬的地方,慢慢爬上墙头,再迈上屋顶,一步步向花莫言走近。
他走得愈近,花莫言就愈是想笑。
——假的。
这是个冒牌货。
尽管他学得很像,掩饰得极好,还故意爬得非常慢,但他上来的动作太过灵巧和准确,每一步都像是事先量好了位置似的精准,一次试探性的动作都没有,这是正常人类无法企及的。
哪怕是个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对于并不熟悉的地方,也很难一路一步不错,更何况……文探长近来好像负过伤吧?
能藏住妖气,这妖物应当是个大头了,少说也有几百年,可以用。
“一鸣啊,你怎么上来的?”冒牌货还假装擦汗,问道。
花莫言指指旁边的空位:“坐。”
等冒牌货坐下,花莫言不急不忙地把事先暗暗用口水写好符咒的左掌心在他肩上拍了拍。
那冒牌货在被他拍到的刹那间如同被雷霹到一般发出惨叫。
花莫言慢慢将同样写好符咒的顺手扣在他的头顶,慢慢往下压。
擒住妖怪并不难,只要时机抓得好就可以,比如现在。
到底是有些道行,那冒牌货没有像那些小妖一样马上被吞噬,还能苦苦挣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