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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魔物要上天-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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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致小巧的青花瓷杯上方,白色的雾气缭绕着飘出,夹着淡淡清香。
  文渊大大方方坐下,拈起茶子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沿着舌页润进了喉间。
  这间雅座里供的想必是上品的茶叶,只可惜他味蕾异于常人,除了辣味,他几乎尝不出什么味道,喝什么茶都和喝白水差不多,暴殄天物。
  他放下杯子,抬起头,清亮而坚定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人:“我这次叨扰,主要是受人之托想问问,周老板平时喜欢喝什么、吃什么。我们县总署的夫人可是你的头号戏迷呀,她刚刚看完你的新戏,嚷着要送你点东西聊表欣赏,特地让我来探问探问。”
  总署夫人是戏迷不假,她要送周小生东西也不假,只是他的目的还掺杂了其它私心。
  周小生挑挑眉,眼角噙笑:“这个就不必破费了,我平素没什么嗜好,有人愿意来听我的戏,我便高兴。”
  “周老板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本省人,不知是哪里人?”此言一出,文渊自知唐突,忙解释道,“哦哦,我只是似乎听一鸣说起过,你是他表兄,所以随口一问。”
  他原本就是个耿直的人,拐弯抹角的事情从来不大擅长,今天这弯能拐到这程度已是尽力了。
  周小生闻言一怔,手里的剧本也放下了。
  随即,他淡淡地笑了:“我是从蜀中来的,那里有个八分县,八分县下的乌月镇就是我的家乡,乡下小地方,估计文探长都没听说过。我在家乡呆的时间也不长,平时都漂泊在外,只是偶尔祭祖时回去一趟。现在若是回了家,应当连家乡的小路都不大会走了,想想都觉得有些遗憾啊。”
  “另外,”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我不是一鸣的表兄。这层关系……或许说是堂兄弟比较好吧。”
  看到文渊投来的好奇的眼神,周小生继续娓娓说道:“我的祖父,是一鸣祖父的兄长。几十年前,家乡发生灾荒,我们周家子弟背井离乡,颠沛流离天各一方,有些人自然就失散了。若不是家里留着叔祖……哦,也就是一鸣祖父的画像,我兴许还不能和一鸣相认呢。”
  “可是你姓周,一鸣却姓陆。怎么还改了姓?”文渊又抿口茶,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个问题,”周小生也抿了一口茶,笑道,“就得问问我那位叔祖了,我们这些晚辈毕竟生得晚,知道的也不多,对吧?”
  “那倒是。”文渊点点头,没有再问,扯开了别的话题。
  二人又拉了会儿家常,文渊便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有一个人后脚便挑着帘子慢悠悠走了进来。
  那人三十上下年纪,瘦削的脸颊,一双狭长凤目流光溢彩,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圆框眼镜。
  周小生冲他微哂:“吴先生。”
  吴先生呵了一声,瞟一眼文渊半没入楼梯的身影:“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人?”颇为失望地摇头,“这个……不合用啊。”
  “男的,活的。”周小生重复了那天吴先生提出的要求,“这不是你要的?”
  吴先生叹一口气,在周小生面前的空位坐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个人,面相寡绝,命不久矣。”
  …
  文渊刚走出酒楼,就莫名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估计最近睡太晚,有些伤风。
  抬头看了看当空的红日,嘀咕着,不知道这个点陆一鸣睡醒了没有?
  他每次早上找陆一鸣,都恰好搅了人家的清梦,后来挑中午去,结果陆一鸣还是在睡,索性决定以后晚些再去吧。
  话说这个陆一鸣,也着实太懒了点。
  一日之计在于晨,踏着晨曦上班工作,不亦乐乎?
  怎么能让这样的大好时光尽在梦中蹉跎!
  …
  陆宅。
  陆一鸣在迷迷糊糊之中想到自己变成了一枚卒子,不由隐隐地一阵惶恐。
  ——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变成一只鸟儿,尚且可以飞。
  变成一枚象棋,除了任人摆布,还有个屁用!
  尤其还是棋中食物链最底端的卒子,是枚每次都只能走一小步的卒子!
  不说车,哪怕当个马也好过当卒啊!
  凄惶间,他忿忿地翻了个身,手指触到了什么软绵棉的东西。
  像是他每天睡的那床被子。
  等等。
  翻身?手指?
  手指传来的触感非常真实。
  他打了个激灵,醒了。
  ——我的手回来了?
  动了动手臂,左手摸摸右手,右手掐掐左手,果然回来了。
  腿?动动腿,腿也回来了。
  陆一鸣欣喜地从床褥间坐起。
  被子从身上滑落,他随手一敛,摸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他床上,更不该出现在他被褥里的东西。
  他怔了怔,不敢置信地揉了揉。
  柔软而纤细的,熟悉的手感,有如鹤的羽毛。
  陆一鸣僵硬地沿着手里毛茸茸的球状物的弧度往下摸。
  一片平坦而光滑的肌肤。
  再往下,是高耸的山脉和旁微陷下的盆地。
  然后是山脚的沃地。
  ——前额。鼻梁。眼窝。嘴唇。
  冷不丁,沃地陷落。
  手指陷入一片湿软之中,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刮了下。
  “嘶!”陆一鸣吓了一跳,把手指抽回来,用另一只手揉着微微刺痛的指尖,“畜牲,你敢咬我!”
  旁边传来低沉的笑声。
  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是你先掐我的。”掐的力气还不小呢。
  “昨晚你输了我整整二十盘。”不等陆一鸣骂人,那个声音又先发制人起来。
  “……”陆一鸣想到昨晚花莫言输的那二十盘棋,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没处撒,“不如我们现在再下几盘……”虽然输掉的赌约已无法挽回,但至少还能挽回一点点颜面。
  “不要。”金叵罗斩钉截铁地拒绝。
  陆一鸣哼了声:“输了就输了,我又不是输不起。”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胜败嘛,乃兵家常事。
  旁边传来低笑:“你当然输得起,所以才会一连输了七个铺子嘛。”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一鸣挑了挑眉,敲敲床板:“谁让你睡这的?”
  金叵罗没有回话,只是坐起来,掏出了什么东西,抖开,纸页舒展的声音响起。
  他凑近陆一鸣的耳朵:“你输得起的,对吧?”
  我就知道。
  陆一鸣并不意外。
  即使没有听到金叵罗的笑声,他也想象得出现在金叵罗咧着嘴得意地坏笑的表情。
  他笑起来:“别忘了,你也输了我一盘,你说的你输了规矩我定,对吧?”


第94章 将倾
  想食言了?
  金叵罗听到陆一鸣笑盈盈地说出那句话; 不由笑了一声,沉声:“你先。”
  无所谓; 一个小游戏而已; 履个赌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一鸣输得起; 他又有什么输不起的?
  昨晚也确实是他大意了一次,低估了陆少爷的棋艺; 才会让人赢了第一回 合。
  幸好……
  他在陆一鸣看不见的眼前用嘴角勾出了一个肆意张狂的笑。
  他家陆少爷; 是需要时不时地杀杀锐气,免得一得意又忘了形。
  “我先?”陆一鸣懒懒地往后靠了靠,“好啊; 我先就我先。就怕……你不敢。”
  金叵罗又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
  “你敢说; 我就敢做。做不到,七天之内尽听你差遣。”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陆一鸣忍住笑; 虚张声势地皱起眉头,作出一副冥想苦想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可以来一句“赌约作废”推翻前约,但他觉得这样就没意思了。
  在下棋立约的时候,他早就作好了履约的准备。
  而且; 难得有机会捉弄一下这个心性高傲的畜牲,浪费这个赌约实在太可惜了。
  猜金叵罗应该等得不耐烦了; 他才舒展眉宇笑着说道:“学狗叫。”
  嗯?
  金叵罗打算等他说出类似推翻约定的话再顺势同意结了这个赌约,却听到这一句,不由眉梢微挑。
  “我只要你学狗叫,不多; 三声就好。敢不敢?”陆一鸣笑得明媚极了。
  空气一时之间安静下来。
  对面的人半天都没有吭声。
  陆一鸣恨极了自己现在居然瞎了眼,看不到对方此刻的神情。
  ——那一定精彩极了。
  “来,汪…汪…汪,跟我学。”陆一鸣本身就有些无赖,学狗叫这种事他三岁就做得多了,信口就来。
  但金叵罗不一样,要他伏低做小都难于上青天,何况要发出这种滑稽的声音。
  果然,良久,对面低沉的嗓音传来一句:“除了这个。”
  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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