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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太突然了。”叶重华说。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对深渊，原本只是怀着一种绝望的心情去喜爱着对方——他会喜欢对方是无可奈何不能控制，并没有一丝一毫期待过深渊对自己会有那样的感情。
后来他被深渊慢性折磨到终于无法忍受的时候，他也是果断地斩断了和这个人的联系。他可以和这个人再不相见，自己饮下这样的心情。
但是深渊就这样突然而又突然地再次降临到他的生活里，用狼狈的、热烈的、坚定的姿态告诉他，想和他在一起。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严肃的谈话最后会进化到滚床单上面，滚得还十分酣畅淋漓。
好像每一个动作都在印证着他对深渊的不可抗拒。
虽然叶重华并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有时候他兴致来了有合适的对象也会想来几发，但是没想到他有一天还和不久前的直男友人上了个床。
不久前的直男友人……那么现在是谁呢？
这个以前的直男友人，现在的不知道是谁，还用脸颊蹭着他的手，眼巴巴地瞅着他，说：“那你要对我负责……”语气可怜兮兮的，还带着一点稚圌嫩的鼻音。
叶重华忍不住抽圌出自己的手打了他一下：“不准卖萌！”
“真的，”深渊声音有点低，因为带上点鼻音而显得分外柔软，“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再拒绝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没想过要拒绝你，”叶重华抬起深渊的脸，与他对视，“但是我还是不想要让你变得和我一样。 你应该认识一个可爱的姑娘，谈一场快快乐乐的感情，有个调皮或者乖巧的孩子，然后过如如意意的一辈子。”
深渊看着他，眼神也很镇静：“可是，我觉得你很好，和你相处我很开心，我们以后也可以代孕，我们一起来养大他。一辈子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不在，我会受不了。”
“……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和别人。”叶重华忽然说。
“我大学的时候，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场恋爱。他是我的学长，也是社团里的前辈，在我进入社团之后一直十分照顾我，甚至我们一起参加活动，一起去上课自习。我以为无非是收获了一个男性圌友人，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向我告白，我吓坏了，我当然拒绝了他。后来我们经过了很多事情，他好像爱我爱得无可脱身似的，我想，他既然好像那么喜欢我的样子，那么就我试一试接受他吧。于是我们在一起了。”叶重华感受到有些痛，是深渊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叶重华拍了拍他的脑袋，不理深渊，又继续说了下去。
“谈恋爱很容易许下很多诺言，我也头脑发热好像很爱他的样子。我说我愿意和他一直在一起，以后会有什么波折都无所谓。——那时候我是真的天真。有一段时间，我们感情特别好，我头脑一热就向家里人出了柜，我爸说他没有我这个儿子，说怎么会养出这种变圌态来，我妈躲得我远远的，好像看见什么病菌一样。我妹妹本来想给我说话，被我爸拉了进去。”叶重华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有什么可怜的，那时候我的确做事太欠考虑。我被赶出家门流离失所，我妹妹偷偷找到我，递给我原来家里的钥匙，说是妈妈给的。你看，这也不太糟。后来我安定下来想打电话给他，很奇怪电话过去是女人接的。他直接挂断，没有说什么。”
“后边他越来越少出现，虽然嘴上老是说爱我爱我，但是我觉得还是不一样了吧。然后我有一天就发现在学校他跟一个女人抱在一起，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找个机会把他揍了一顿，揍得他站不起来事后却不能说为什么被揍，爽了，分了。”
叶重华看着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看，再多的期待到最后剩下的就是这些垃圌圾啊。”
接下来他却看见深渊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深渊用双手撑着床，将叶重华圈在他的怀抱之中，他神情很认真，眼中有幽暗的光芒：“下次见面，我也要揍他一顿。——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是他。来见你之前，我是考虑了很多的，我是确定这不是一时冲动，确定我真的想负担起你圌的圌人生，想要陪你度过所有的顺心与不顺心才来找你。”
“或者我现在还不能承诺让你以后过上多好的生活，但是这样的心情不会变。”深渊就这样直视着叶重华的眼睛，看着对方眼底的自己说着。
叶重华几乎要被这样灼灼的眼神给烧着，但是这一回他没有逃避深渊的目光，而是迎着深渊的眼神，无奈而柔软地笑了一笑：“为什么你要说是你让我过上好的生活啊，我养你不行吗？”
深渊认真思考了一下，十分严肃地说道：“因为是我主动追求你的啊，我追求你就一定要照顾好你这个人，负担起你圌的圌人生才行啊。 ”深渊说罢又迟疑了一下，整个人好像定格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几乎都要狂舞起来：“什么什么！残花花你这是答应了吗！”
“你怎么就那么二那么傻呢……”叶重华叹了一口气，又说，“毕竟你的第一次也是被我夺走了，我可是不负责不行啊……”
叶重华还想取笑一下深渊，但是唇已经被深渊的唇封住。他并没有深深吻过去，而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比很久之前叶重华吻在他额上的吻还要轻。
他听到深渊低沉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满足：“谢谢您。”
“有什么好谢的，傻得不行。”
叶重华这话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叶重华低下头去，却发现深渊枕在他胸口，眼睛闭着，长睫毛投下参差的阴影，呼吸均匀。好像是睡着了。
好像是支撑了许久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终于可以睡一觉了。
叶重华想起来，这个人风尘仆仆赶到他所在的城市，在他的门口守了几乎一天一夜，夜露深重，晚风寒凉，都不知道到底能睡多久。他什么都没带，连食物都是叶重华开门的时候随便煮的速冻饺子。还和自己纠缠了许久。
是真的累了吧。
没关系。那就睡吧。
叶重华也感觉到些许倦意，他已经一个人行走了许久，忽然有一个人闯进了他的道路说要陪他一起走，他突然觉得，大概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不用担心沉睡的时候会有野兽突然袭圌击，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风霜雨雪。他可以停住脚步休息一下，因为身边还有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是只要彼此还喜欢着，就够了吧。
睡吧睡吧，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第109章 谈恋爱真好啊
叶重华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依稀有些光线透过来了。
与他同寝的人靠在他胸前；头发很短；但是一点儿都不刺；毛绒绒的。深渊的呼吸轻微而匀称；温温热热呵得他的胸膛有点痒。
睡得很沉的样子。
叶重华看着渐亮的天色；忽然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而他不懂昨天到现在的荒唐是一场梦，还是往日的那些曲折和忍耐是梦。
不过无论如何，像现在这样就好，他所不敢想的事情被实现了；他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叶重华忍不住捏了捏深渊的脸，年轻人的脸；好像能嫩得出水。他故作沧桑地感叹了一下。小心地把深渊从自己身上移下去。
深渊睡得沉；被挪动却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是发出了小声的哼哼，又往叶重华的手臂蹭了蹭。
叶重华拍了拍他，终究还是抛弃了深渊——这不是假日，而自己毕竟不像深渊一样是一个快乐的没有工作烦恼的学生啊。
叶重华想了想，还是用家里所剩无几的食材给随便给深渊做了点早餐。
上次深渊来得准备充分，好像又成熟又靠谱完全不用别人担心的样子，这会儿来得迅捷，自己却连东西都没吃，生生守了不知道多久的门，叶重华实在很有理由怀疑他连早餐都不知道要吃。
叶重华还在切着菜，他听到有谁踢踏着拖鞋的声音，伴随着慢悠悠的脚步声，有些半醒不醒地向他走来。
是深渊吧。
他听到深渊在向他接近，然后突然从后背抱住了他。
两人身量差不多，深渊略高一些，他抱他抱得有些紧，抬头吻了吻叶重华的耳际。
叶重华身子一僵。
深渊倒是没有太过为难他，又将脑袋埋在叶重华的肩窝上，蹭了几下，还在闻着他的气味。头发的质感很好，蹭过来有点痒。
叶重华想问他要干什么，结果被他下一句话堵住了。
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