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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天降大雷,院内的所有人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舞台的灯光再次亮起来时,那个木偶正抱着一个襁褓,温柔地笑着:“宝宝,宝宝·······”
在场所有的观众都唏嘘不已。
傅青岩终于完整地回忆起了那年的情景。
关风月也踩着鼓声出场了,月白道袍,黑发素簪,什么武器都没带,单单在腰上别了一个酒壶。
和当年一模一样。
傅青岩顿时红了眼。
“老人家,你且放心,我定帮你铲除那孽障!”舞台上的关风月如是说道,只是他身边不再有一个替他背剑匣的小少年。
那应该是十二岁的自己。
傅青岩默默地握紧身边人的手,陷入了那场回忆之中。
关风月带着自己一路追逐那个木偶,发现她回到了那座深山旧屋之中。她将小婴儿绑在身上,日夜不离,关风月根本不敢下狠手,只能进一步,退两步。
鏖战在所难免。
木偶站在悬崖边上,抱着那个孩子,张狂地笑着。
她在挑衅关风月,笑他不够狠,笑他不够冷,笑他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这是我的孩子。”木偶将自己冰冷的脸贴到孩子的襁褓上,学着一个母亲应有的样子,做着温情的动作。可是年幼的婴儿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冰冷而嚎啕大哭,她暴怒:“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们吓到我的孩子了!”
木偶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黑气,她笑着:“宝宝,和阿娘一起走吧,不要理会这些人!”
说着,发疯的精怪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关风月也随之跳了下去。
“师父!”尚且年幼的大徒弟趴在岩石上,吓得大哭,山涧里回荡着巨大的碰击声,令人揪心。
彼时的关风月正是剑法最凌厉的时候,可他怕误伤那个孩子,始终畏手畏脚,不敢使出全力,很快便败下阵来。木偶一掌劈下,佩剑应声而断,关风月直直地往下坠,危急时刻,山中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托住了下落的人儿。
如同雪后初晴,山岚尽散,木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禁锢住手脚,关风月趁机将小婴儿救下,并爬上了悬崖上头。
“师父,你的葫芦!”少年将之前打斗掉落的酒葫芦掷过去,关风月接过,咒术尽开,照着木偶的印堂狠狠一击,直接打碎了这个怪物的身躯。而它体内冒出的黑气则被那股力量尽数吸收,很快便灰飞烟灭。
“敢问是哪位前辈相助?”关风月对着群山呼喊,然而只听见回响,不见回答。
少年低头去看师父怀里的那个小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乖巧可爱。
山风又起,隐隐的,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多谢道人救我外孙女一命,山鬼感激不尽。”
冥冥众生,皆为情生,为情死,为情痴狂不自知,也为情无往而不利。
关风月抱着孩子,恭敬对着大山磕了一个响头,便带着人回了那座小镇。
年迈的祖母看着被救回来的小孙女,只是轻轻抹了下眼泪:“苦命的孩子,你才刚出生,就没了爹娘,婆婆年纪也大了,怕是没法照顾好你。”
她望着眼前的白袍道人和那个眉眼温和的少年,低声道:“关先生,老身有个不情之请。”
“您请讲。”关风月微微颔首,他猜到了这位婆婆要说些什么。
少年安静地站在一旁,他寻思着,日后多了个小师妹,姑且算是个玩伴。
关风月在这座小镇上生活了四年,直到婆婆去世,他才重新带着两个徒弟回了自己的山头。
“桐笑非。”
他有模有样地将新收的徒弟的名字刻在一片竹简上,挂在了朝东的屋檐下。
三个人的竹简排排挂,风一吹就碰得轻轻响。
演出顺利结束,所有演员上台谢幕,傅青岩忽然靠在了身边人的肩膀上,仿佛是困了。
第8章 从天而降的少女
“老师,我们走吗?”张黎见周围人都快走光了,傅青竹两个还没动,就有些奇怪,“傅叔叔是不舒服吗?”
对方愣了愣,笑笑:“没事,他昨晚没休息好,睡着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好吗?”
“嗯,好的。”张黎点头同意了,他无所事事地掏出手机,决定给自己的鹦鹉再买几个玩具。
关风月换了一身衣服,从舞台的另一边出来,找到了还坐着的三个人:“老傅,一起吃饭?”
“关先生?”张黎闻声抬头,一脸惊讶,“您和傅老师认识?”
“对啊,我俩邻居。”关风月笑着,“老傅,你学生?”
“嗯,我学生张黎。”傅青竹稍微介绍了一下,“我看他挺喜欢话剧的,就带过来一起看看。”
说完,他就忍不住揶揄起这位邻居来:“演得不错,值得表扬!”
“行啊!那傅教授您改天给我发个大红花戴戴,我好去给我搭档们炫耀炫耀!”关风月也是好玩,跟着傅青竹一唱一和的,一旁的张黎都有些愣。
他还是挺崇拜关风月的。
傅青岩直起身,神色有些疲惫:“我们走吧,这里太冷了点。”
“好的好的,就等你这句话呢!”关风月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一手拉起发呆的张黎,一手招呼着傅青岩,“走走走,吃饭要紧!”
这个时候,原本灯火通明的剧场忽然暗了下来,舞台上亮起一盏昏黄的油灯,那个带着木偶面具的演员再次从角落里爬出来。
张黎心头一惊:“这是,还有排练吗?”
“对,还有排练,不管它,我们走我们的。”关风月嘴上这么说,面色却一沉,他拉着张黎快步走向出口,傅青竹二人也紧随其后。
那渗人的笑声一路追来,如同摧枯拉朽的凛冽寒风,令人头皮发麻。张黎想回头看看,却被关风月按住了肩膀:“小伙子,走路看着前面就好,不要东张西望。”
对方心中忐忑,却也只能应声道了一句:“好。”
“我们怎么还没走到出口?”傅青竹也起了疑心,关风月很不爽:“有东西挡着了去路。”
太岁头上动土,这玩意儿胆子挺大啊!
关风月顿时站住脚,说道:“我今天心情好,本不想和你这种小鬼起冲突,但是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傅青竹笑了:“老关,你是还没出戏吗?”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一只木偶直挺挺地站在他们前方,手里举着那盏油灯,上挑的眼角似笑非笑,他咯咯咯地笑着,头一歪,就听到“咔哒”的声音。
张黎被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关风月低声道:“跟着你老师,不要怕。”
“嗯。”对方点点头,稍微往后站了一点。
“我的孩子,到娘亲这边来。”木偶的眉心渗出一点梅花样的红色印记,原本毫无生气的脸顿时有了鲜活的表情。
她在生气,在愤怒,在杀戮的边缘徘徊。
关风月感受到对方身上暴涨的妖气,隐隐觉得不妙。先前这个剧场里突然冒出一股寒气,但是没有血腥之味,他便以为事态不算严重,就没有过多干涉,打算等人走光了再收拾一下,没想到这个大家伙比想象中妖力更盛,他一没佩剑,二没葫芦,估计有得耗了。
关风月闭上眼,轻声念了一句咒文,黑暗中,他清楚地看见眼前的木偶只是一团凝聚的黑气,眉心处的红色印记泛着微弱的血光。
没有人附身,意味着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妖怪,而不是四处飘荡的恶灵。
关风月睁开眼睛,问道:“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木偶却是扭动了下身上的关节,慢慢朝着几人走来:“还我。”
“你不说你的孩子是谁,让我怎么还你?”关风月向右跨了一步,正正好挡在对方面前,木偶无神的眼珠子转了转,死死地盯着他:“又是你。”
“又是我?”关风月还想装无辜,对方却将手里的油灯狠狠砸过来,高声吼着:“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孩子!”
关风月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抬手打掉了袭来的油灯:“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蠢货。”
木偶哀嚎一声,面具四分五裂,浓重的黑气横冲直撞,关风月当即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一张血符,飞快地撑开结界,将三人罩了进去。张黎动作慢了一些,被抓住了脚踝,吊到了半空中。
面具再次融合,木偶的体型比之前大了许多,她伸手将人抱住,低低地笑着:“孩子,我的孩子。”
张黎面色苍白,身体被死死地禁锢着,动弹不得,关风月气得直跺脚,要是他的佩剑还在手,这玩意儿早就被打得魂飞魄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