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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子还是大红底的富贵牡丹图样,透着一股普通人家的朴素喜愿,夏荆歌估摸必然是他从哪户人家“借”来的。想来是借了有些年头了,被面已经有些翻边,喜气也是股陈旧的喜气,好在姜驰还算是个爱干净的人,看着倒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夏荆歌看了这个屋,这床被,以及桌上那副破茶碗,知道姜驰也是不愿过深山野人生活的。不然他一个魔,虽然似乎没有正确心法加持,但他天生体能好啊,其实是十分耐寒忍热的。倘若他内心里也是想随便对付过去,那他随便找个山洞也能过了,不必要刻意占了人家猎户的中转休息之屋,还专门弄了一床被来,弄了些锅碗瓢盆来,让自己活得更有正常样。
夏荆歌就道:“月亮还在天上挂着,你这就睡了?哪怕你不需生产,也该振奋精神修炼一下啊,当年你爹可是很厉害的。你这点修为岂不是堕了你爹的名头?”
姜驰并不理他,只将被子往脑袋上一拉,整个蒙住了头,假装什么也听不到了。
夏荆歌想了想,就走过去,坐在了他床沿边。他也不说话了,只闭目凝神养息,以打发时间。
姜驰的耐性当然不会有他一个随时随地可进入修炼状态的修士好,憋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姜驰就憋不住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一看,夏荆歌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安然模样霸占了自己一小半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又没邀请你进来,你就坐了我的床,也太无礼了吧?”
夏荆歌微微睁开一点眼缝,瞅瞅姜驰的模样笑道:“人家造这屋的猎户也没邀请你住进来,你住这么久,都没有不好意思,怎能因为自己住久了,就堂而皇之地要求别人不好意思?”
“……”姜驰总算是发现自己在语言上根本占不了夏荆歌便宜了,他一半恼一半怒地站了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似是打定主意不再搭夏荆歌的腔。
夏荆歌早已探知他修为根底,也不急不忙地跟了上去,不论姜驰走得是快是慢,他总不远不近地离着他三四步。
姜驰拿他当然没有办法,于他而言,这个修士已脸厚到明明坐着他床却连“你都没不好意思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这种话都能说出来了,那外头无主的路,他就更没有理由“不好意思”了。
姜驰闷头走他自己的路,打了野兔,他烤了吃,夏荆歌看着他吃。捉了山鸡,他焖了吃,夏荆歌还看着他吃。巡视山林,赶跑一只企图进入他活动范围的未化形花斑虎精和如影随形完美诠释什么叫狐假虎威的未化形狐狸精,夏荆歌仍看着他赶,并不出手。回去睡觉,躺半天不觉有人坐床上来,悄悄回头一看,夏荆歌他端坐在桌边吹夜窗风,衣摆飘飘把自己弄得好像救苦救难老神仙。
姜驰怒而闷头大睡。
如此过了半月左右,姜驰终于破功。这天他照旧打了山鸡,不过是两只山鸡,洗洗扒扒拾掇干净了放火上烤,夏荆歌照旧坐在一旁看他烤,姜驰就别别扭扭地问了一句:“你吃么!”
一开始夏荆歌并没有反应过来,姜驰自在口头上吃过亏,败下阵来后,这半月里就不怎和他说话了,只管闷声不吭做他自己的事。因此夏荆歌的目光虽然汇成一点盯在某只烤山鸡身上,神思已跑得有些远了,他乍得然听到姜驰说话,还没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提。等他反应过来,姜驰已经不看他了。
夏荆歌赶紧找补:“你在同我说话啊?当然要吃了,其实我还没吃过烤山鸡。”
姜驰果然又不理他了。夏荆歌只好挪动了几下,坐到姜驰边上,见他装出一副专心只盯山鸡的模样,心知他都开口了,必然注意力是放在自己这边的,就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烤山鸡不放盐的么?会不会太白味了?”
姜驰只稍稍忍了忍,果然开口了:“嫌不好吃你可以不吃。”
夏荆歌就道:“我还未尝过,怎知好不好吃?不过是据常理推之罢了。”
姜驰似乎想说什么,稍动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夏荆歌正等着他回话呢,瞧着不太对,就问:“你怎么了?”姜驰微恼模样地缩了缩手,夏荆歌眼明手快不顾他反对拉住一看,见上头一个尖尖血窟窿,甚至还没有处理,他就看了姜驰一眼,说道,“被山鸡啄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没药我有药啊。”
夏荆歌就从包袱里随便摸了一瓶治外伤的救命药粉,施法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后,就往他伤口上倒药。边倒边说:“你别嫌疼,这可是我师兄炼制的救命伤药,一般修士还见不着。”
姜驰一副憋气的模样,半天把自己脸憋红了,才憋出了一句话:“这是不小心,平时根本不会!”
夏荆歌随口哦了一声,摸出随身包袱里的绷带给他缠上。高手还有马前失蹄的时候呢,这不很正常吗,夏荆歌有些想不明白姜驰怎么会连承认这点也不好意思,竟然就想这样放任伤口自流……不嫌命长么?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不用嫌,夏荆歌身上携带的救命丹药实在是很多。
涂完了还包扎完了也没听姜驰再说一句话,夏荆歌就抬起头看了看,就见姜驰不再望着别处,终于肯正眼望自己了。
姜驰见他抬起头来,忽然问:“你为什么老缠着我?”
夏荆歌听了心中就道:嘿嘿,这半个月没白耗。他回道:“因为你是我下山历练遇到的第一个人啊。而且还是故人之子,必然是我历练过程中的一个因缘。我得把你安顿好。”
“……”姜驰抽回了手臂,“不用你管。”
“你不高兴啊?”夏荆歌有些想不通,“有人关心你不好么?”
姜驰就冷笑了一下:“你这能叫关心?”
“不能么?”夏荆歌有些疑惑,“我不是在为你着想么?”
姜驰就有点不痛快的模样,不理他了,径自给山鸡翻了个面,又翻了个面,直至这只山鸡飘出了熟悉的酥香,方才取了山鸡,一脸不耐烦地递到了夏荆歌面前:“都辟谷半个月了,饿晕在我家门口我可说不清。”
夏荆歌笑吟吟接过了那只山鸡,方道:“其实我最长的记录是辟谷了百年。”
“……”姜驰不肯再搭理他,自取了他自己那只吃。吃完了方才突然问:“你说的历练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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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释因由无可衡量,想不想只在过往
夏荆歌其实有些不懂姜驰的思路,不问魔域,反而去问历练。不过问就问吧,对方是一个魔,如今不清楚,将来总不会不清楚,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夏荆歌就回他:“大概是修士增进见闻和修行体会的一种方式吧。其实我也才下山,约莫就是撞到什么是什么,尚无体会。”
姜驰就看着他沉默了一会,之后才问:“一般要多久?”
“这个……因人而异吧。”夏荆歌自觉有些回过味来了,笑道,“我娘那样的飞升修士,也花了大几十年才完成她的红尘历练。”
“……”姜驰闻言,果然就一脸菜色了。过片刻,他又问,“我要是不肯去魔域,你就一直缠着我了?”
“你不肯回去吗?”夏荆歌有些奇怪,“住这里真的就好么?”
姜驰忽然站了起来,“我觉得很好。你要等就一直等吧。”他就径自回去了。夏荆歌有些疑惑,依他所见,回到魔域去,对姜驰自然是最好了,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姜驰会有这么大抗拒心理。他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如此过了数月,姜驰已经习惯了老有个修士跟在他身后跑了,夏荆歌也知道了他不是没学到他爹的心法,而是对基本的穴位方位弄不清楚,以至于总练不出效果来。夏荆歌就好人做到底,顺便把人体基本穴位经络都教给了他。
姜驰的修炼进度果然因此突飞猛进起来。
不知是修炼有了显著进展和成果,还是他发觉夏荆歌的药药效很不错,姜驰在面对附近山头那只总是对这边这块地虎视眈眈的老虎精时,越发肆无忌惮了。常常吃饱了就去找老虎精打架,打完了就带些大伤小伤回来,一点没不好意思地消耗夏荆歌的各种药丸。
大抵是拿人的手软,他有时也请夏荆歌吃吃烤山鸡烤野兔烤山羊之类的日常野味。有时也吃点山上掘来的野菜——自认识这种野菜后,夏荆歌就发现满山都是这种自然生长的野菜,犹以姜驰霸占之地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