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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荆歌现在就看不明白他。
然而从喻青荞的话里,夏荆歌确信自己又获得了一些新的信息。比如她那一句“竟是他那一脚促成的。”若非如算卦一般提前就已知晓结果,夏荆歌觉得她不会用“竟”,也不会用“促成”这样的字眼。
因而他缓缓问道:“您看过我的命盘么?”
喻青荞听了,就道:“你怎突然问起这个。”
夏荆歌就说:“最近好几个人同我提起我的命盘,我其实并不想听他们都知道些什么,但又忍不住将他们所透露出的只言片语记在心里。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挺奇怪的,别人都知道我命盘如何如何,我自己却毫不知情。”
喻青荞看着他,沉吟许久,并没有直接回答夏荆歌这个问题,反而是说起了仿佛与命盘不怎相干的事:“你知道你的生灵是何时孕成的么?”
夏荆歌有些不明所以,还道她是不想回答,强行转移了话题。他就摇了摇头,实则对此并无甚么兴致。如今还算不算是生灵都要打个问号,还提从前何时孕成的作什么……他想要是换作以前,自己应该会感到失落了。
喻青荞望着远方道:“是几十万年前就形成了。按照天道与灵体循环的法则,在那时,你就该开始你的投胎生涯了。”
夏荆歌微微抬眼,看着喻青荞,“可那时我还被封印着。”
“是啊,那时你还封印着。”喻青荞轻叹,她叹得轻忽幽远,仿佛这一声叹息,并不是源于她,而是穿越了数十万年光阴,才堪堪到达的一点余韵。
“所以你的命盘,早就有了。”喻青荞缓缓道。
夏荆歌微微一怔,哪怕他现在已经知道喻青荞不是无端提起自己的生灵,一时也并不能想明白她这句话代表什么涵义。
喻青荞见他不明所以,话锋一转,又同他提起了百万年前那次失道的历史事件:“你想,你作为井轴消耗了天地间那么多的灵气与魔气,虽说致使魔仙二者均惨灭,但你也算是为拯救世间黎民于苦难出了一份大力,如此功过相抵之后,在你身上,功反而是更多一些。因此井轴这样的平衡之器方可突破了平衡点,从物灵开始向生灵蕴化。又因你被封印且天地灵气匮乏,你这样的神器竟花去了数十万年才成了生灵,也算是彻底偿了前债了。天道法则是极其公平的,到了那时,你基本已没有任何不好的牵绊因果了,剩下的全是上古神器、曾造福仙魔,曾拯救黎民之类的功劳,你的命盘,在你本该有的第一世,就该是很好的。”
“但是因为封印,命盘上的命格并没有实现,被压后了?”夏荆歌自觉已经有些领悟过来了。
“并不是这样。”喻青荞摇了摇头,“你的命盘在封印期间都是出现一瞬间,就立刻消失了。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夏荆歌怔怔,好一阵方道:“……我虽然被封印着,从未投过胎,做过生灵,但天道已将我按照生灵法则对待了。”
“正是如此。”喻青荞又叹了口气,“所以当你解封出来,你的命盘再度出现了。而你错失的这几十万年,恐怕都算在了天界头上。”
“……”数十万年的桎梏算到天界头上,夏荆歌即便不问,也已经猜到,自己的命盘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了。
喻青荞见他不语,就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你的命盘自出现后,其实有过二度变易。”
“变易?”夏荆歌有些疑惑,“我以为命盘,该是很难变易的,怎么会变了两次?”
喻青荞就笑了笑:“你这么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命盘有时候是这世上最难变的东西,有时候却是最容易变的了。”
夏荆歌等着她的下文。
喻青荞就同他道:“你想想,古时三易,连山易、归藏易、周易本是推知未来之用,却为何都要叫‘易’呢?易者,更替、变换之道也。”
这样的道理与夏荆歌对世界的理解是相符的,因而他顿时就悟了,回道:“因为易卜只是特定条件和时间下的一种推演结果,一旦错过了那个时间,抑或改变了条件,那么这个推演结果也就不成了。命盘也差不多。”
易是对天道法则的一种运用,实则体现的是天道运行中事物间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及因为这种关系而体现出来的征兆。人之所以能起卦断卦,并据此推算未来会发生什么,抑或侦知某事是凶是吉,是能做还是不能做,就是通过对这种事物间联系的观察和领会进行了反向推导。
命盘同样也是天道法则运行中,事物间千丝万缕联系的一种提前昭示。所以易与命盘,哪怕一个是民间常用、修士随便用,一个是束之高阁的天机绝密,它们背后的计算系统,推演系统若拿来比较的话,那就应该是易要简单一些,而命盘更复杂一些,但究其推演系统运作的原理,却是一样的。
就拿喻青荞今日卜这一卦举例,她观卦象知道自己今日会在庭院中遇到夏荆歌,所以她就来了,成就了卦象。但若她根本不想见夏荆歌,看完这一卦后,刻意避开庭院,闭门不出,那么她今日就见不到夏荆歌,两个人也不会有这一番对话了。但卦象已成,能说卦象就是错误的吗?
不能。因为卦象给她的提示是基于“她会去”这个前提,事实也证明了,在这个前提下,卦象本身没有任何错误。它所提供的,是一种“最可能”的情形将会导致的结果。换言之,喻青荞已经知道自己去了庭院会导致什么情况,如果她非要跟自己和夏荆歌过不去,毁了这个卦象的昭示,这个卦哪怕再灵验,它也是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这就是人们喜欢借卜算趋吉避凶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要在事情还没开始做的时候,先看看结果自己中不中意,不中意也就不做了。
由卦的推演,推及命盘的推演,可知命盘不但可变,铁了心想变的话,还挺好变。
喻青荞说:“你的命盘在最初,除了昭示你会潇潇洒洒享乐一生外,还昭示了你会顺手造成天界沉沦。这自然为天界诸神所忌。当时天界正为拆不拆井轴这个生灵闹得不可开交,你这命盘一被找出来,顿时支持拆井轴的天人就多了一大批,于是你也就只能被拆了。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之后你的命盘竟然没有消失,只是变了。”说到这,喻青荞微微停顿了一下,“你也知道,哪怕是天人可依据需要改变命盘,也无法左右天道自身运行的法则。这也是天界从不轻易变更别人命盘的主要原因,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命盘变化,会给整个世界,整个推演体系带来怎样的巨震。”
夏荆歌就问:“变过之后,我的命盘怎样了?”
喻青荞又去望那棵嶙峋的老松树,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地说道:“你的命盘变过之后,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这次变成了天地俱灭,一切重来的兆相。天界诸神大惊失色,索其根源,发现是因为这次你命盘中出现了一个情劫,致使你做出了天地俱灭之事。”
“我那个情劫是命盘变过之后才出现的?之前没有?”夏荆歌心里就有些……他也说不上来,但不弄清楚好像就不舒服的感觉。
喻青荞微微笑了笑:“之前怎么会有?我虽未曾亲见,也听亲见的人说过,之前你那个命盘是极好的,致使天界倾覆也不过是你顺手的行为,又怎么会有情劫这种难以迈过去的坎呢。情劫是你被拆后才出现的了。”
“那这一个命盘,后来又变了……”
“是啊。”喻青荞仍旧看着那棵老松树,“你想,当时的兆相如此糟糕,而你还没有投胎,若你是天人,你会怎样做呢?”
夏荆歌愣愣地看着喻青荞:“……我的话,我会从源头开始,就打乱推演的条件。……至少是要把那个情劫找出来。”
“差不多吧。”喻青荞点点头,“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的命盘就必须再改一次了。但是这次天界之神不敢再乱改,所以他们推算出那个情劫之人后,去查清了他的前生今世,又侦知他这一世的修炼资质很是不错,哪怕进九华派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们就通知我派,由九华派出面,将你那个本该拜入下界一个叫云剑派的小门派的情劫,给截回了九华派……于是你的命盘二度变易了。”
夏荆歌瞪了瞪眼,张了张嘴,却像是突然失声了,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情劫,原来就在自己身边的。他一直觉得,情劫这个不知道从哪突然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