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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委实没什么逻辑,但所谓虎死威犹在,更何况他这个前任首席还没死,在场又有几个同是九方家的子弟,一时间竟都被他给镇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出手攻击。九方梓彦回头看一眼方哲逸,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赶紧示意廖清舒跟上来。
廖清舒跟着九方梓彦走进包围圈,面对沉默的蜪犬,一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踌躇好一会儿才向蜪犬伸出了手:“陶泉先生,把她给我吧。”
九方梓彦睨着他伸出的瘦白爪子,真担心蜪犬会直接嗷呜一口咬下去。然而蜪犬只是默然摇了摇头,依旧紧紧地闭着嘴。
廖清舒不放弃道:“陶泉先生,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你不会害她,但你必须得把她交出来,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蜪犬依然沉默。九方梓彦不耐烦道:“行了你别浪费时间了,陶风的魂魄肯定是被他给吃掉了……”
“他不会。”
“廖清……”
“他不会!”廖清舒蓦地提高了声音,明明是在对九方梓彦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蜪犬,“就像九方你说的,那个懒洋洋的大叔只是他的表皮而已,他的内里就是一只吃人的野兽,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会伤害小风!”
他直视着蜪犬,一字一顿道:“因为她就是你的‘洞’,对吗?”
开在盒子上的、唯一的小洞。是阳光能渗透进来的唯一途径,让阴暗的内里,也不至于那么黑那么冷。
是很珍贵,很珍贵的小洞。
蜪犬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廖清舒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带着她一起回山海界,但我知道这里绝对不会适合一个人类的孩子。陶泉先生,请把她给我,如果你想和她一起回人界生活,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不。”蜪犬终于回应了,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我得保护她。”
廖清舒蹙眉:“有谁要伤害她吗?”
他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已有了些猜想。他想起陶泉曾说小风留级,还被同龄人欺负,估计陶泉指得多半是类似的校园霸凌,蜪犬却回答道:“导师。”
“导师……指的是学校的老师吗?”廖清舒想得还是校园霸凌。
“不,就是导师……我拒绝了他,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小风。”
廖清舒的眉头皱得更紧,这话有点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他试图再问得清楚些,蜪犬却摇晃着脑袋,一个劲道:“我不能说。”九方梓彦在旁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别问了,他被下了言咒,关键词都被屏蔽了。”
他灵力虽失了大半,经验和眼界却还在,一下就看出了蜪犬的问题所在。廖清舒问他能不能解开,他摇了摇头,低声道:“事已至此,最要紧的就是先把魂魄拿过来,别的我们也管不了。”
说完,他越过廖清舒走到蜪犬面前,右手一抬,从虚空中抓住一柄短剑。
廖清舒一见这短剑心跳就加速,不知道九方梓彦又想发什么疯。却见九方梓彦一把把短剑插进面前的地里,正色道:“陶泉,我十三岁得了这把剑,十五岁跟着家长出任务,十八岁考证进了驱魔部,二十一岁当了首席。现在我不敢说自己还那么能了,但我自信想保的人还是保的住,你要信得过我,就把小风的魂魄交给我。我以九方族人的名义起誓,不管你怕的是谁,我都替你护着她,行不行?”
廖清舒对这番话的评价只有四个字——“谜之自信”,蜪犬却不知是被他光辉的履历还是九方家的威名打动了,在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后,居然真的跪下前腿,张口吐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中盛满蓝色的光芒,九方梓彦一脸凝重地将其拾起,抓起廖清舒的衣角细细揩了一遍后郑重地放进口袋:“你放心,九方家的男人,从来说到做到。”
廖清舒望着自己沾了口水的衣角,深呼吸了几下,强忍住糊他一脸的冲动,温言对蜪犬道:“那么你现在想怎么办?是跟我们回去,还是……”
他话音未落,忽听脑后破空声响,九方梓彦猛地把他扑倒在地,一道剑光划过两人刚才所站的地方,正好击在插进地面的短剑上,发出铮然的声响。
“方哲逸!”九方梓彦抬头怒骂,“你找死吗!”
“稍安勿躁,只是例行的清场而已。”方哲逸说着,一摆长剑,“二号队三号队行动!人质已被解救,接下来只管屠就行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另外两队驱魔师从藏身的巨石后闪了出来,每队都大约有三四个人,在方哲逸的指挥下迅速到位,有条不紊。相比起包围着蜪犬的那堆所谓“新兵蛋子”,他们看上去更加训练有素,从武器到步伐都非常统一,表情冷静气质冷硬,即使是廖清舒,也能看出这两批人的层次明显不同。
九方梓彦不爽地“切”了一声,起身将廖清舒拉扯出了战圈。廖清舒惊怒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没听到方哲逸说的吗?屠啊!”九方梓彦道,“那臭小子,多半早就知道小风的魂魄还在蜪犬身上,故意利用我们去讨要……现在作为‘人质’的小风不在了,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可这没道理啊!陶泉先生又没有伤人,他会带走小风的魂魄也是有苦衷的,他已经把魂魄交出来了,起码也得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啊!”
“辩白?”方哲逸听到廖清舒的话,微笑着回过头来,“廖同学你没干过我们这一行,不知道这个词语有多麻烦。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完全是鬼迷心窍一时冲动’、‘根本就是被逼的’之类的,一旦给了辩白的机会,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动机就都出来了,原本泾渭分明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了,不仅费脑还浪费时间……做事嘛,还是跟着规则走比较好,他既然偷了人的魂魄,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更何况对方是只吃人的恶兽……”
廖清舒蓦地睁大双眼,转头求助地看向九方梓彦,对方却只默默转过了头。在他看来,他们能替蜪犬顾好小风,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都什么歪理?这根本就是懒政啊!”廖清舒猛地挣脱了九方梓彦的手,不受控制地冲他怒吼道,“这算什么规则?这算毛线规则!这样的规则,和安木犀那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
“……规则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彰显不同。”九方梓彦默然片刻后说道,“山管办有山管办的规矩,驱魔部也有驱魔部的法则,就是这样。”
“法则?这样的懒政,你跟我说法则?”廖清舒倏然抬头,眸中有炽烈的金光在燃烧,声音忽然低沉起来,“这种自以为是的东西,也配叫做法则?!”
第28章 养父(6)
为什么总是这样?
那些人,为什么总是这样?
随便贴上个标签便自以为理解,随便选择个立场便自以为正义。不与他们为善的就必然是恶,不为他们所知的便皆为异端。
搬出利己的条文奉为律法,执起软弱的棍棒号为英雄,但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群胆小、懒惰、愚钝、自大的家伙罢了。
眼前骤然闪过安木犀与革扬的脸,遥远的愤怒被勾起,廖清舒捏紧拳头,双眸之中金光渐盛。
察觉到他的异样,九方梓彦的脸色倏然一变,紧抿着嘴唇,毫不犹豫地便对着他举起了小光炮——
“咚!”
“呜……”
廖清舒抱着脑袋惨兮兮地蹲在地上,“呜”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冲九方梓彦吼道:“你特么干嘛啊!”
刚才九方梓彦拿着小光炮当狼牙棒,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下,砸得他晕头转向,连眼角都很没骨气地冒出了点泪花。他觉得自己额头上现在一定肿了一个大包。
九方梓彦注视着他复又变回琥珀色的眼睛,冷冷道:“砸你好玩儿,行不行?”
廖清舒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抱着脑袋继续呻吟。他对刚才的事记得不是太清楚,只隐约记得有一股强烈的怒气冲上脑门,伴随着一些奇怪的念头,然后他就被打了。九方梓彦却是暗暗捏了把冷汗。他不露声色地往方哲逸那边瞟了眼,只见灰色长发的男人安然地背对着他们,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身体却紧绷得像是一张弓,手中的长剑角度微偏,若有似无地指向廖清舒。九方梓彦毫不怀疑,若是他刚才任凭廖清舒继续冲动下去,方哲逸绝对有办法在场面失控的第一时间砍过来,说不定还会装作不小心地连他一起削。
“我说你够了啊,别再乱来了!”他转头冲廖清舒叱骂,“别以为所有的驱魔师都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