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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谛听,问道:“你欠鬼君什么人情?”
谛听吞了下口水:“也没什么人情,小事儿小事儿,我这不是心肠好,看他没人帮忙嘛。大家也算是认识,我就……”
“说实话。”
“我欠他钱。”
谛听乍地一看,除了有点喜欢逗魏衍,并没有其他的『毛』病。但用他自己的话说——有那么两个无伤大雅的小嗜好,喜欢和人打赌,和风流成『性』。
风流这件事儿往小了说,只是谛听把妖怪的行为准绳再往下降了一降,对于妖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打赌就不同了。
谛听喜欢打赌,打赌的事情大多以随机『性』大的为主。这样即便他听到别人心里的话,也不能左右结果,他还颇为乐在其中。
但问题就是,这人赌运不佳,外面常年欠了一屁股债。
现在想想,能让风流成『性』的谛听乖乖地守在玉烛池外二百余年,不知道鬼君到底从他那里赢了多少。
魏衍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句话:“活该。”
“你怎么能对你这半个亲爹说这种话?”谛听委屈极了:“我来这儿这么久了,你就来看过我两次,你对得起我吗?!”
魏衍:“少废话,灵冲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是客人的隐私!”谛听说道,他转头看向灵冲:“他恢复了,你说能给我多少钱?够不够把我从鬼君这里赎出来?”
魏衍不语。
谛听拍了下他的肩膀:“别这么小气,你还没追到人家呢,还不是一家人呢,怎么就一脸我要拿你钱的感觉?”
“他迟早是我的。”魏衍说道。
谛听挑了下眉『毛』:“我看中你那柄冰寒剑好久了,你把这个给我当报酬吧。”
“没了。”魏衍答道。
“没了?!你给弄碎了?!”谛听一蹦三尺高:“让你爱惜东西爱惜东西!你都爱惜到哪儿去了?!”
“我送给灵冲了。”
谛听瞬间蔫了:“我管你讨了那么久,你都没给我,现在巴巴的给别人了。亏我一把屎一把『尿』……”
“闭嘴,快说!”魏衍实在受不了谛听,再让他说下去,恐怕他就要说自己是怎么怀胎十年,含辛茹苦的把这条忘恩负义的苍龙生下来了。
“给你点别的。”魏衍补充道。
听他这么说,谛听才正了正神『色』:“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魏衍瞥了谛听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不耐——你到底说不说?!
“咔哒。”魏衍攥了一下拳头,关节发出了响声。
谛听自知打不过魏衍,一缩脖子,连忙说道:“坏消息呢,就是你看上的这位灵冲真君,大概并不是一个仙人。”
魏衍蹙眉。
谛听继续说道:“是一个我们都很熟悉了的种族——‘杂货’。”
听他这么说,魏衍突然想到了灵冲同自己讲起‘杂货’时的模样,他欲言又止,如今看来,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同他那位兄长北佑一样,仙力枯竭,然后一直借着仙力起作用的封印无力可凭,便被一直蛰伏的妖力冲破了。妖力在的时候,压制着仙力,仙力的恢复就会缓慢。而且说不定,还会以后都没有办法恢复了。”谛听解释道。
“说起来我就一直纳闷,原来南护就是灵冲的兄长北佑。传闻中他们两个不是天生天养的仙人吗?怎么会有妖力?”谛听苦思冥想了半晌:“这灵冲知道自己是‘杂货’吗?”
魏衍思忖片刻:“我不确定。但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灵冲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内心细腻,否则也不可能将兄长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更不可能观察入微的发现当时有人跟着自己,也不会将自己放在护阵当中。
只是他不说。
为什么不说?大概是在中天的时候不想给兄长添麻烦,又大概是因为别的原因。
“好消息呢?”到了这个时候,魏衍终于关心起了那个所谓的好消息。
谛听诡异的一笑:“好消息就是他是半个妖怪啊!你们两个更合适了!你知道的,仙人喜欢欲迎还拒,总是绷着脸,床上也索然无味。”他拍了拍魏衍的肩膀:“你眼光不错,挑到的这个,至少以后的生活不会太无聊。”
魏衍:“……”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严肃的讨论问题?我真是眼瞎了!
第109章 重生之一
魏衍转头看了一眼玉烛池中的灵冲; 池水寒凉,灵冲现在体质偏弱,嘴唇已经冻的有些发白。若是这样泡十天; 怕是仙力还没回来; 人已经冻死了。
魏衍深吸了一口气,把之前从谛听那里听到的有的没的都抛下; 从乾坤阵里幻出一副黑铁弓箭,递给谛听。
“废话少说。灵冲接下来还要在这里泡多久?”魏衍问道。
谛听迅速把魏衍递上来的“贿赂”收下; 还对他手上的乾坤阵好奇:“这不是乾坤阵吗?哪儿来的?”
魏衍:“有人送的。”
他并不想说是灵冲送的; 想想这只谛听的秉『性』; 若是灵冲恢复了; 他恐怕第一个就要跳上来邀功求乾坤阵。
这可是灵冲滴血画成的,怎么可能给别人再画?!
“谁送的?”谛听凑上来问。
“弓还我。”
谛听连忙捂住自己手里的弓箭。他看了看天『色』; 说道:“还早呢。再等天黑一点。”
说完,他还瞥了一眼魏衍:“你怕人家冷; 你进去抱着不就成了?直接冻成个冰块。”
“当时北佑是如何恢复仙力的?”魏衍明白,和谛听说话的时候,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过滤掉。过滤完了,大概十句话里只有半句是能听的。
谛听想了想; 总结道:“死了活,活了死呗,是真的挺疼的。我看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仙人; 都偷偷躲在小树林里面哭。那个仙人叫什么来着?”
“执夜?”能知道北佑这么大秘密的; 想来只有执夜了。
“对对对; 就是他,执夜。”谛听搓着手,往地上一坐:“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了,哭的我见犹怜,我都没忍住,上去安慰他了。”
魏衍眯了下眼睛:“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他揍了一顿啊。一边哭一边打我,打的我这个老腰,养了三年才好。”谛听想来是回忆起了当时的苦楚,倒吸了两口凉气。
想都不用想,这人当时一定看执夜好看,想上手勾搭了。结果武力不足,被人反打。
“我问你,然后北佑怎么好的!”
谁关心你后来怎么了?!
谛听一开始胡诌,硕大的耳朵就开始『乱』动。呼扇呼扇的,看着就让人心烦。有时候魏衍真的想把他的耳朵给揪下来,永绝后患。
“后来?”谛听张望了一下玉烛池:“时间差不多了。”
他话音方落,玉烛池中池水开始向下旋转,呈一个漏斗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下去一般。水位一点点的下降,灵冲被水化的椅子托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脚下渐渐悬空。
魏衍担心,飞到灵冲身边,就听见这个人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哇,好像大胃仙君在喝水啊。”
很久之前,中天有个仙君,真名都已经被人淡忘了,大家直叫他大胃仙君。只因在一次和水生凶兽的打斗当中,他为了把藏在水里的妖怪『逼』出来,张开大嘴,把整个湖里的水都喝了。
之后自然是大获全胜,回中天复命。但据说他接下来的一整年里,都在疯狂的吐着水藻,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一股臭水沟的味儿,中天的诸位仙君真君,一见到他就忙不迭的躲开。
魏衍轻笑了一声,伸手抱起灵冲。这人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多少让他放下些心来。
随即,水位的下降渐渐停止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魏衍毕竟是只妖怪,五感敏锐,几乎立刻就闻出了其中的诡变。他脚下凌空一踩,带着灵冲飞到了岸边。
就在他刚刚离开水面的一瞬,玉烛池中卷起无数水浪,正中冲天而起,在月『色』的遮掩下,白『色』的泡沫像是玉石一般,而这高高的水柱就像是一根蜡烛。在最上方,月光莹莹,宛如火光。可见玉烛池并非浪得虚名,而是真真正正的“玉”砌之“烛”。
魏衍扫了一眼谛听,眼中有责怪之意,若不是他在这里,灵冲恐怕就要被卷进去了。
灵冲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看着水面,目瞪口呆:“现在又像人吐了。”
魏衍:“……”
谛听笑眯眯的对灵冲说:“就是。你心宽就好,心宽无事忧啊。哪里像某些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