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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幻象都是受人控制的,把藏在后面的那个人揪出来。”他说着,手在梵离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要被这些幻象扰了心神,你越是焦躁,越是中了它的圈套。你在这个屋子里好好找找,把藏着的那位找出来,这些幻象交给我。”
他难得说这么多话,梵离发涨的脑子快被这些回荡在屋子里的尖叫声搅成一摊泥沙,听完他的话,只迷迷瞪瞪地点了个头,便去找人了。
他的眼睛扫过屋子里的每一寸陈列,略显破旧的桌台,桌上斜插了几枝桂花的瓶子,几张泛了黄的信纸……
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
耳畔吵得嗡响的尖叫声渐渐弱了,梵离的心神好像又重新收回了身体里。一定有什么被自己漏过的东西,梵离将房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梳妆的镜台,挽起帷帐的床,挂在木架上的剑和外裳……到底哪里不对……
他微微眯起的眼睛猝然张开,脚下用力,手臂飞速地向木架探去。
这一屋子的陈设分明是个女子的用品,却挂了把男子所用的剑!
木架上原本斜挂的剑颤抖起来,趁着梵离还未靠近已经飞了出去,一下子窜到了半空中。
梵离转过身看了眼十方,只见他左右两只手上分别攥着个乾坤袋,此刻袋子中鼓鼓囊囊,那些幻化出来的婴孩正在里头四处乱撞,怪不得声音小了许多,原来是被他全抓了起来。
十方将手中的乾坤袋系紧,在角落划了道屏障,将两只袋子掷到地上,拍拍手对梵离说道:
“这些都是石子幻的,你打得越碎分出来的幻象越多,我先将它们捆了,等等再想办法处置。”
他走到梵离身旁,抬起头盯着半空中的剑灵:“先把这个大的解决了。”
梵离同他交换了个眼神,一点头,便从左侧向那剑灵飞去。与此同时,十方也点地腾空,从右侧包抄过来。像是感应到袭来的危险,剑身颤动起来,但它反应的速度极快,身体打横一下从中间飞了出去。
梵离和十方在半空中相遇,皆是扑了个空。身子一转,同时向着剑灵逃走的方向出手,两道术法咬住剑鞘,那剑灵拼命想挣开,剑鞘口不断翕动。
梵离凝法的手随着剑灵不断挣脱的力量开始晃动,被天钜伤过的右肩开始隐隐发疼,他咬紧牙关,将汇入的法力又加深一道。
他的右侧突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握住了他凝法的手腕。那手指因为太瘦显得指骨突出,苍白的皮肤下面透出细小的血管。
梵离的心中一下不知升起了何种情绪,他莫名其妙地想着:这血色还是我给他下的血契呢。
“别分心。”
梵离迅速地把脑袋转过去,像被人抓了个现着,心虚得很。
剑灵的剑鞘被拖住了,此时十方又在梵离身上助了一道力,那剑灵挣脱不得,便舍了剑鞘而出。明晃晃的剑身飞向了墙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吟响,堪堪划过木板,打了个弯,向着梵离身后的青竹冲去。
被划过的木板上留下了一道纵深的痕迹,还带着被灵气灼烧过的焦黑。
梵离眉头一皱,心道不妙,这具剑身灵力极强,他和十方两人合力也没法擒住它,不知青竹可避得过。
剑身飞速略过,梵离只来得及道了声“小心!”,再转过身,青竹已在自己面前凝了道屏障,那剑灵的剑尖方抵在屏障上,像是触到了什么十分令他害怕的东西一般,竟吓得一下子弹开了。
梵离的心一沉。
还没等他细想,剑灵已经换了目标,往十方冲过来。
白泽心里冷笑,这剑也算有些心思,晓得挑软柿子捏,不过算它倒霉,左选右选最后竟挑了自己做对手。
没想到好不容易下魔界一趟,居然是和把脱了鞘的破剑打。
他心里实在是郁闷。
第八章
电光火石间,剑身已飞到他跟前,白泽也不闪避,左手运气生生抵住剑尖。
他的身体因为剑灵的冲击向后滑了几步,和梵离拉开一段距离。
白泽全身的灵气运行,在右手凝结,甩开了一道半圆的屏障,将自己和剑灵都困在了里面。
“十方!”
梵离在屏障外尚不明就里,一脸担忧地叫道。
白泽正准备出招的右手顿了顿,恍惚想起临行前元音的交代。
怎么说来着?
他一偏头,避过一道剑影。
不能显得太强了是吧?
那剑影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白泽一边闪避,一边十分认真地苦想。
算了,大不了等等砍自己一道。
白泽猛地一侧身,手势快如闪电抓住其中一道剑影,那剑身在他手中嗡响不停,他念力将它往身前一拉,另一只手握住剑刃平举到眼前。
梵离只来得及看见十方微一皱眉,那道剑身便在他手中铮然断开,叮~得一声被他丢在了地上。
剑身横腰断成两截,一道灵气逸散出来,不一会便现出了原形,竟是一块石碑。
随着原形被打出,原本幻化出的木屋也消失了,繁华景象之下藏着的是一个巨大的土坑,梵离此时站着的地方,正是坑底。
梵离皱着眉头走到十方身旁,十方此刻正蹲在地上查看石碑上的刻字。他伸手抓住十方的左手将他的掌心摊开来。掌心靠近横纹的地方被方才的剑刃割了道细长的伤口,还能看得清里头半透明的嫩肉,夹带一点渗出的血丝。
“疼吗?”
白泽疑惑地转过头,望了望梵离纠结的脸色,又望了望自己的手。
“嘶……”
他非常敷衍得配合了一下。
“灵气所伤非同小可,我为你疗伤。”
梵离说着,右手已覆在了伤口上,那个姿势,倒像是在牵着白泽的手一般。
白泽赶忙将手抽了出来,他心里头有一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一把岁数了还要小辈为他疗伤,着实有些占人便宜,况且这伤还是自己故意受的。
“先看看这石碑。”他尴尬地解释道。
“石碑上写了什么?”青竹走过来,低声问梵离。
梵离只得将注意力转到石碑上,他将石碑上的字扫了一遍,沉声说道:
“这上面记载的,乃是此处所葬之人。”
“何人?”
“混沌大战,轩辕大帝率三千将领出战,身死魄殒,埋于此处,立冢以记。”
“肉身破散,魂灵无归,这里埋着的,是他们的兵器。”
“所以这里并不是死人墓,乃是……刀剑冢?”青竹问。
“嗯。”梵离点点头,“大概是为了让这里的魂灵安宁,所以才把他们随身的武器一同埋了,这块石碑便是这个刀剑冢的墓碑。只是奇怪一块小小的石碑哪里得来如此大的力量,我原本还以为是寄在这剑中的亡魂。”
他见身旁的十方沉默不语,表情甚是恍惚,忍不住出言:
“十方?”
身旁的人回过神来,手指拂过碑上凹凸不平的纹路,轻声道:
“许是这座刀剑冢里的主人给它的。它埋于此地,受怨气熏染,听亡魂日日恸哭,吸收了这坑里无数的执念哀怨,渐渐便长了性子,化出了灵胎。”
“你怎会知道?”梵离不解的问。
白泽没有抬头,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了石碑上。
“闭上眼睛。”
石碑感应到灵力,闪出道微弱的红光,竟在梵离脑中生出了幻象。
是方才进过的那个木屋,只是此时屋中正有一名女子在桌前写信,那幻象造得甚是逼真,女子写完信放下笔,还对着信纸叹了口气。
画面徒然一黑,又换到另一副场景。
十方站在他十步开外的地方,右手握着把短木剑,将木剑猛地扎入了自己的心口,伤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梵离猛地把眼睛睁开了。
“这什么鬼东西!”
“或许它便是靠这种方法来获取灵力的。”十方向他解释道,“缔造亡魂所念的幻境,你方才脑中所见的应该就是这个。”
“不是……”梵离想打断他。
“有时候,也许不止如此。”十方望着他的表情补充说,“或许你还看到别的了,这石碑贪心过头了,渐渐不满于靠吸收执念所获得的力量,也会造出你所怖之景,以此激发魂灵心中的怨气。”
梵离听得不是很上心,他的注意力被十方腰间挂着的木剑吸引去了,总觉得下一刻十方就要举起那把剑往心口扎。
“这亡魂竟有如此大的怨愤,若不是被困在此处,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青竹叹了口气。
气氛一时沉重了起来。
“只是他们又有何错?凡人就算穷凶极恶尚有投身轮回的机会,他们为护天地平和而战,却被禁锢于此十几万年,连重入轮回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梵离冷冷说道。
不止这三千将领,这九层深涧的数万幽魂,它们都有爱憎,也分善恶,也有一心执念之人,如今却只能在这清冷无情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