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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仗着自己是今晚的大功臣,舒服地靠在法医软韧的身体上,他想起幻境里的场面,咂了咂嘴,“没想到这只怪物最害怕的,是被应队暴捶啊……”
“分明是捅……那个什么。”秦浩纠正了一下,走过来,着楚歌说道,“你脸色好差。”
“没想到最后它还有力气挣开我的幻觉,真是厉害。”楚歌咳嗽两声,仰着脸向法医,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我觉得我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旁边秦浩一听,当真了,眉头紧紧皱巴起来,“那让大姐给你重新缝一副出来换上吧。”
竹真真闻言微眯了眯眼。
楚歌:“……那就不必麻烦大姐头了。”
他刚说完,人就被应队提溜起来,塞到了秦浩手里。
秦浩人高马大一米九,要抱住一个楚歌那是绰绰有余,他稳稳接住娃娃,眨了眨眼,又见法医一脸担心地着娃娃,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竹真真笑了笑,说道,“楚歌今天立了大功,换一副五脏六腑算什么,换一身皮囊我都给你缝。来,跟我进屋。”
电灯泡什么的,必须得消灭。
楚歌打了个寒颤,险些被大姐头威胁得哭出来。
这不是一个功臣该有的待遇!
竹真真不由分说地把楚歌拎到了隔壁房间,秦浩顺手给捎上了门。
方拾一着那三个配合默契的学生,漆黑墨色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垂下眼,再向应辞的时候,又是一副不懂好问的样子,下巴朝门口微扬,问道,“那只晗巫湃馍砼艿袅耍颐且仿穑俊
应辞直觉觉得方拾一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他皱皱眉,回答方拾一的问题,“等。”
他顿了顿,补充解释道,“刚才它没有肉身,哪怕知道它最脆弱的命门在那里,也没法彻底捣毁,必须等到它回到肉身,才能一举彻底结束。”
方拾一“哦”了一声,点点头。
他偏偏头,又问道,“刚才那只晁档纳洗尉阌龅绞裁戳耍磕慊顾瞪洗未鄄抑兀挤5裁戳耍俊
应辞闻言,转向方拾一。
男人深邃沉重的目光似乎要把方拾一穿,方拾一没有躲避,只是着他,像是纯粹好奇一样。
几秒过去,应辞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记得之前跟你提过的夹子沟吗?”
方拾一点点头。
“那次夹子沟之行结束后,我们遭到了甑姆魍迪沂芰酥厣耍械耐槲税阉亟馗匦麓蚩凶庸道锏哪翘醯胤欤私ァ6魑乇盏胤斓拇劢换唬脖匦虢肫渲!
应辞解释得很模糊,并没有在今晚讲故事的兴趣,他说完后便着方拾一,问道,“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没了。”方拾一老老实实地摇头,“那不是你的错,你别太自责了。”
应辞着他,浑身仿佛浸着一股沉厚的苦味,他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法医的碎发,说道,“嗯,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你去和楚歌他们待着,休息一下,我把医院那边的事情处理了就回来。”
“你一个人?”
“足够了。”应辞说道,随后打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方拾一见状抽抽嘴角,果真是不走正门。和以前一模一样,从没变过。
第117章 在线装酷第一百一十七
在线装酷第一百一十七天·“你怎么不坐下来?你坐呀。”
应辞三两下功夫; 消失在夜色的遮掩下。
方拾一往外看了两眼; 见已经找不到了; 便转身走了。
早在看到犼的第一眼时,他就隐约有种被重锤了一下的感觉; 许多尘封起来的记忆被翻开。
难怪在听见这个字眼的时候,他会生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在楚歌控制幻境的时候,他也在控制自己的记忆和气息; 免得失控; 破坏了计划。
想起的越多; 他心情反而越是平静。
地下一天; 犹如人间十年,日复一日的拷打折磨; 哪怕就算是再十恶不赦的人; 都瑟瑟发抖得像个手无寸铁的书生。
尤其他被关在十八层。据书记载; 每叠加一层,苦难程度便是往上翻三十倍。
方拾一没去过别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说法准不准确。
反正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哪怕刀尖猛地停在他眼球前,都没法让他眨眨眼感到害怕。
应辞最清楚底下是什么样子。
他知道应辞已经尽最大可能把他从下面拉出来; 但是对他来说依旧漫长得够可以。
相信应辞也明白; 所以应辞才过不了自己那道坎。
方拾一冷静分析; 脑子高速运转着; 怎么才能让应辞跨过去。
结果分析来分析去,却发现这是没法去说的事儿。
感情问题; 只能等应队那个爱钻牛角尖的死脑筋主动想通。
要是等到他实在没耐性等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床上解决不了的。
再说那只犼,狡猾多变,好食龙脑也并非传闻,只是它只敢对未成年下手,但也侧面反映了对方的确挺厉害。
在最混沌的时候,犼被关押进地牢,山水挪动,原本牢固不可催的地牢挪到了巫山的山脚之下,在一次大地震和无数小地震过后,犼挣脱地牢跳了出来。
好坏不坏地正撞上刚关了地缝的两个人。
想想都是泪。
可能就是宿命。
方拾一捋了一遍记忆,他只记得自己从十八层怎么出来——
应辞在他前面开路,一路掀翻了地府无数职员,顺带又把那些天天在他身上划拉刀子,浇滚油的恶鬼全碾压式地报复了一通。
帅是真的帅,用天神降临来形容好像不太合适,倒是比修罗还修罗,遇鬼斩鬼,愣是血洗了人家的地狱。
最后两个人沐着血从底下爬上来。
但是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又凭空多了一对便宜爹妈,还被啃了脑髓,这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想想,说不定爹妈被吃,也是那只犼的手笔。
方拾一垂着眼,想着,等应队的榆木脑袋开窍后,他得好好盘问盘问。
他站在墙角,静静看着应辞大步跨出,站在那只犼的面前,气息波动强烈得难得让边上三个学生都有些受不了。
他稍稍搞了一点小动作,好为那三个学生隔开应辞不分敌我的压制。
他看看那三个脸色煞白煞白的学生,在心里啧啧了一声:所以他当得了人家老师,应队只能当人家队长,光走肾教人家怎么打架,不走心关爱学生。
在楚歌的幻境里,方拾一看见应辞把手插进犼的屁股里的时候,有些吃不消,没想到犼的脑子里有这样可怕的小剧场。
他用余光瞥了眼应辞,男人的脸反正至始至终都是阴测测的,可能更阴了一些吧。
后来应辞临跳窗前,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方拾一险些要打开。
方拾一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那都是楚歌折腾出来的幻觉,才忍住没去拨弄自己的头发丝。
他转身走到三个学生进去的那个小房间,冷不丁转开门把手,拉开木门,三个学生叠罗汉似的一个个往外跌,楚歌这个伤残被叠在最下面,诶哟诶哟地喊着。
方拾一眼角抽了抽,朝三个学生露出一个和蔼关爱的笑。
“听出什么名堂来了?”方拾一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个倒成一团的学生,温声问道。
楚歌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会儿的小法医,比刚才那只搭着他肩膀、吓唬他的怪物还可怕。
……
市医院开外的一整条街道,都透着一股阴森的味道。
道路两旁的街灯时好时坏,忽明忽暗,闪得人心慌。
就在那条路上,一个五大三粗的醉汉从昏暗的小巷里跌跌撞撞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独自一人在街道上摇摇晃晃地走。
他嘴里嘟哝着含糊不清的胡话,走着走着,冷不丁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一下子跌出人行道外。
就在这时候,路口突然窜出一辆重型集卡,车速极快,晃眼的远光灯照得那个醉汉一个激灵。
被酒精浸泡的身体迟钝极了,他来不及做出反应,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身体猛地腾空,没有预料中疼痛感。醉汉猛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回了人行道里。
醉汉的酒彻底醒了,两腿直打颤。
“撞、撞邪了吧!?”醉汉一个激灵,又被街道上忽闪忽闪的路灯晃得心里发慌,再也不敢在这儿多做停留,急急忙忙地跑开。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衣角从他身后的巷子里一闪而过。
应辞收起掌心里一张黑色的纸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