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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变了声线,将声音压得极为低沉。
见几个童子面露迷茫,柳画梁清咳了一声,“这酒可是从那冥曲镇所得?”
一个小童子道:“对对对!我记得那镇子是叫的什么明媒正娶的……”
柳画梁道:“那便是了!你们竟然能从那幽冥琴师手中偷得这酒,了不得,我当年试了不下十次,每次都被他抓包丢出来!”
另一个童子兴奋道:“我们试了二十次!等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把他熬睡着了才偷出来的!一出来就被他发现了,他却不追,还在后头弹琴助兴呢!”
“哈哈哈哈……”柳画梁大笑道,“哪里是助兴,这琴师一手绝活便是借琴骂人,虽然多半是对牛弹琴,但他坚持不懈,只盼哪天能遇知音!”
童子也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归作了“牛”类。
“等等……”雅天歌终于忍不住了,“骂人求知音?”
柳画梁笑道:“你有所不知,他家最好的酒从来是不卖的,放话说要有本事的人来偷,偷了还要被他骂,但是能听得懂的便是朋友。据说他家世代酿酒已有三百年之久,但迄今为止能偷到酒的不超过三十人,这回一下子就多了四个!祖宗怕是要骂他无能了!”
☆、戒鞭(一)
酒味美,人对味,再辅以楼下小曲悦耳,早早便令人熏熏欲醉。
柳画梁抓过一个童子的手道:“来来来,我给你看看相!”
“你这条线……”
话音未落,那童子骤然出手,却被一根筷子架住,动弹不得。柳画梁将筷子一翻,把那只小手压在了桌上,“小朋友,看你这条线很是惨哪。”
“哎呦!”童子忙抽出手,撅起嘴道,“看你一看都不肯,小气!”
柳画梁道:“并非我不肯,而是你这手中线条说,若是看了我,这辈子可就要打光棍了,你说值也不值?”
童子慌忙摆手道:“不看了不看了,我还要娶媳妇呢!”
另一个童子指着他叫道:“那不成!我得先娶!你做弟弟的怎么能娶在哥哥前面!”
另一个道:“大哥要让着弟弟!要是有媳妇,我也让四弟先娶!”
四弟道:“哥哥们莫谦让,有媳妇你们先娶便是。”
大哥道:“还是四弟好!将来大哥娶了媳妇,下一个就让你娶!”
“哥哥你偏心!”
“我要先娶!我要先娶!”
“……”
雅天歌压低声音道:“我怎么不知道手里有哪条线被你看之后会打光棍?”
柳画梁也压低声音道:“你是凭本事打的光棍,看什么都没用。”
雅天歌:“……”
闹了许久,大家都尽了兴,那四个小童子便拜别,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柳画梁的手企图凑过来看看,结果被柳画梁按着头揉了个遍:“下次再来玩,没准我心情好了,就露脸给你看看。”
等他们都走了,雅天歌才道:“他们只是心智小,年纪可比你还大些,别老当他们是小孩。”
柳画梁道:“看着可爱嘛,忍不住揉一揉。”
“……”雅天歌道,“揉出什么来了?”
柳画梁似乎回味无穷道:“破竹酒果然名不虚传。”
雅天歌道:“你已感慨不下二十次了。”
柳画梁期待地望着他道:“你们次次见面都喝这么好的酒吗?”
雅天歌道:“有时也会吃糕点什么的。”
柳画梁遗憾道:“哎,还想让你下次带我一个……你该不会每次都蹭他们吃的吧?”
“……”雅天歌道,“有时他们找到我住的客栈来,我便请他们喝茶吃饭。”
柳画梁笑道:“你这几个朋友都是魔族。”
雅天歌的眼神闪了闪,道:“有什么问题么?”
柳画梁无辜道:“明明是你给我戴的斗笠,居然问我有什么问题?亏我还变了声线怕他们认出来。”
雅天歌有些惊讶道:“你认识他们?”
柳画梁道:“我还欠他们几顿饭没还,十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
雅天歌:“……白家没亏待了你吧?”
“哪儿的话!”柳画梁摆摆手道,“我这纯属个人爱好,俗话说得好,欠饭不还,联系久长嘛!”
雅天歌:“……天下若有那‘厚脸皮’大赛,我怕也只能屈于你之下,得个第二了。”
柳画梁抱拳道:“兄台承让!”
雅天歌,“……”
二人会了好友,饮了好酒,心情颇好,早早便睡下了。
柳画梁睡至半夜,忽然有种不安地感觉,他猛然睁开眼,却见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他床头,莹蓝色的灵力凝结成刃朝他劈来。
柳画梁往旁边一滚,立马翻身下床,借着月光发现那人竟是雅天歌。
柳画梁调笑道:“怎么,想与我比划醉拳?”
雅天歌微微偏过头,空洞的目光死死盯着柳画梁,面无表情,状若木偶。
柳画梁猛然想起之前他见到过这样的雅天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原来是因为窗外不知何时响起的怪异的乐器声,那声音虽远,却异常清晰。
他心中暗道不妙,这段时间因找到了身子高兴得忘乎所以,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雅天歌再次出掌的时候他已不敢怠慢,掌风擦过耳边时柳画梁侧头一挡,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压下,那手腕魔气顿起,血红的光蚕食着莹白的灵力。
柳画梁且战且退,在间隙唤他的名字企图拉回他的意识。
雅天歌却好似没听见一般顾自出手,直取他的要害,招招凶狠,全是杀机。
柳画梁发现这次他的发作比上次厉害得多,叫他名字竟也唤不回来。他需以全力相抗,却又不忍伤了雅天歌,出手处处受限制,额上已出了汗。
雅天歌出手却越来越快,冷不防一掌落在他肩上,柳画梁闷哼一声,后退几步。
那乐声渐渐靠近了,几乎就在窗外,雅天歌顿了顿,黑暗中有细小的红光流动,柳画梁意识到这是孤峰万影上的剑纹。柳画梁虚晃一招,错开雅天歌,将剑挑向窗户,那人却并没有真的蠢到就站在他们窗外。
乐声一转,窗户“砰”地一声应声合起,身后波动的魔气几乎在他耳边发出风一般的呜呜声。
柳画梁转回身,雅天歌站在燃烧的魔气中看着他。大约是因为之前魂魄是用雅天歌的灵力一直养着的缘故,柳画梁有时能感知到他身上剧烈的情感变化。
他从雅天歌的身上感到一阵悲凉,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什么其他东西,那东西极其沉重,他却不肯丢弃和放下,硬生生背在身上,藏进胸口,不能与人共享,也不会示人,只有在岁月中沉淀成海底的砂石,一点细微的波动便会让它漂浮起来,将海水搅得浑浊,然而海水太深了,没有人能看得到,也不曾有人在乎。
柳画梁来不及考虑太多,伸手做了个结界以防外面听见屋里的声音,然后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开。
他边躲避雅天歌凶狠的剑,边疾步在空出地面上行走,脚下拖出道道白光,雅天歌忽然将剑一指,剑刃上的魔气朝柳画梁撞来,柳画梁堪堪闪过,屋里的花瓶之类尽数被波动的魔力震碎。
柳画梁将灵力集中在手指上,侧身双指在那剑身上一弹,叫了一句:“雅天歌!”
雅天歌顿住了,他横握着孤峰万影,眼中流露出挣扎的神色来。片刻后,他手中的孤峰万影发出了悲鸣,仿佛正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窗外乐声不停,雅天歌全身都在颤抖,金色的眼睛渐渐被红光侵蚀,红光从眼睛中流出,化为几道妖异的纹路侵染他半边脸颊,说不出的诡异,他嘶哑着喉咙对柳画梁道:“走……快走!”
柳画梁苦笑道:“说说而已,不用这么认真,真的入魔给我看吧。”
最后一点理智从雅天歌的眼中消失,在他停止挣扎的瞬间,柳画梁趁机上前,双指点在他胸口,将一张符咒送入他体内,然后疾步后退,地面上的阵法已将雅天歌包围在中心。
柳画梁喝一声“起!”,莹白色的灵力发出刺目的光来,照得屋内亮如白昼,雅天歌被刺得闭了闭眼。
柳画梁急中生智想到的阵法名曰“戒条”,书上说是惩戒门中迷失心智的弟子用的,在阵法中只要一动,便会被鞭打,据说那鞭子极疼,打足七七四十九下,哪怕是被人夺舍都会在这剧痛中再夺回来。
柳画梁当时偷偷翻看禁术书,见其他阵法都是夺命之类的,十分凶悍,唯有这个看上去挺好玩,就顺便记了,没想到会在这时派上用场。
打入雅天歌体内的是一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