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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许是巧合?
“哪里抓来的?”妄父问道,他的眼睛闪闪发光,看上去十分兴奋。
“老爷,这小子之前被卖过好几次了,前面几家本想招他去当个小厮,可是他十分顽劣,几家人都受不了将他退了回来,直到他将上一户宿主全杀死,被扭送去审问的时候意外被我们发现,就赶紧将他带了回来。”
“带了回来?”妄父瞟了他们一眼。
“……老爷放心,手脚干净,没有留下证据。”
妄父向笼中的孩子伸出手,那孩子一直很警惕的瞪着他,此刻龇出一口白牙,迎头朝他撞上来,“哐”的一声被栏杆弹了回去。
妄父哼了一声道:“没规矩的凶物。”
他的指尖亮起,在空中飞快画了一个简单的符咒,朝那孩子一指,符咒没入孩子的眉心,那孩子的瞳孔猛然扩张,单膝跪倒在地,然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仿佛被什么束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咆哮。
妄父屏退左右,剩下几个心腹,令他们将笼子抬去后山禁地,明日再做打算。
妄非顺僵硬地站着,一动也不敢动,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去,才往自己房间走去,没走几步,又转身往后山方向跑。
因为父亲平日里不让他来后山,他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刚刚那几个心腹正走下山,妄非顺屏住呼吸躲在草丛中,等他们走过了,他才顺着他们来的方向上山。
天色漆黑,后山丛林密布,时不时飘过几朵鬼火,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叫声,妄非顺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不久,他看见不远处有微弱的红光闪烁,忙加快脚步朝那边赶去。
红光来自一个山洞,时亮时暗仿佛萤火,妄非顺停住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向洞中探出头。借着微弱的红光,他看见山洞中央放着那个笼子,那脏兮兮的孩子趴在笼子中,艰难地伸出带着红光的指尖,一次又一次的去触碰笼子上的铁条,又一次次被弹回来,应该是很疼的,他每碰一次,就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妄非顺壮着胆子向他走了两步,笼中人抬起眼瞪着他,想要破坏笼子的手没有停下。
与妄非顺这白嫩嫩的团子不同,笼子里这个虽然年纪相仿,却满身是伤,也不知这么小小年纪是哪里弄来这样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一张小脸更是青青紫紫,唯有那双突兀的眼睛凶狠异常。
妄非顺被他瞪的发憷,好一会儿才适应,他蹲下来,视线与他相平。妄非顺将手伸入怀中,笼中的孩子立刻发出威胁的低吼。待他将怀中的包子拿出来,那孩子的眼睛就好像定格了,瞬也不瞬的看着他的手,连低吼也忘记了。
妄非顺将包子递到笼子前,那孩子伸手来抢,“滋”地一声,被弹了回去。红光灭了,山洞里顿时一片漆黑,只听到不安的咕噜咕噜声。
一点蓝光亮起,却是妄非顺点燃了灵力,照亮了两人的脸。他轻声说:“你别怕,这包子是李姨下午到城中最好的包子铺里买来的,我偷偷藏了两个想当宵夜,但是现在我不饿,送给你吃,你别伤我,可好?”
孩子瞪了他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妄非顺的手被灵力包围,轻易的越过笼子,将包子递到孩子面前。孩子拿过包子,低头几口就吃光了。因为吃得太急,中途被噎了一下,又强行咽下去,妄非顺忍不住笑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李十三。”
第二天朱楼跟着妄非顺去上学堂,妄非顺腰板挺得非常直,一副一心向学的模样,朱楼却知道他一门心思全在昨晚的事情上,早已神飞天外,忽然先生点名他答题,妄非顺慢慢起身,瞄了一眼身边人摊开的书本,张口答得头头是道。
先生点头表示赞赏,又用极为骄傲的语气向全班夸了一趟妄非顺,妄非顺面带羞赧,可是一坐下,立刻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第一堂课结束后,妄非顺以肚子痛之名向先生请假,先生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朱楼吃惊之余,乐得见他小心翼翼的摸进自家后山,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笼子旁边设阵法的妄父,那阵法非常复杂,朱楼自诩记性极佳也只记了个大概。随后妄父往阵法中注入灵力,随着阵法启动,被笼罩在阵中的孩子越来越不安,开始在笼中乱撞。
孩子突然抱着头,仰天狂叫,朱楼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显然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朱楼感觉到妄非顺吓得瑟瑟发抖,竟往后退了一步。
“谁!”妄父猛然朝这边看过来,与此同时,笼子中的孩子发出一声咆哮,阵法的灵力骤然被魔气吞噬,顺着妄父的手臂爬了上来。妄父急忙一手压入阵中,将那魔气从手臂上逼退,灵力起死回生,与魔气相斗,那孩子双眼发红,将笼子撞的哐当哐当响,斗了片刻,灵力不抵魔气,渐渐弱了下去。
妄父咬牙从腰间拔出佩剑插入阵中,顿时灵力大盛,他双手按着剑柄,额头青筋暴出,大汗淋漓,魔气终于被慢慢压了下去。妄非顺望着那个孩子,他的狂态已然消失,只痴痴傻傻的坐在笼子的角落里。
妄父转头看妄非顺,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便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我每一章的字数都好多啊……
☆、檀雪城(四)
“真的不行,我不想再这么做了。”
“宁哥!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为你找了这么多实验品,花了那么多银子,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做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妄秉宁,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因为你说自己对此感兴趣,不掺杂私人恩怨,我才相信你,如今你莫不是想告诉我,你对此产生了感情?!”
“我……”
“谁在外面!”
妄非顺飞也似的跑了,又被妄父抓回来跪了一夜。
过了几天,妄非顺低着头在走廊上慢慢走,路过一个房间时,站住脚步,房中传出了他爹低低的说话声:“这邪术伤身,我已是如此,别无他法,只是顺儿……他绝不能再学。”
一个女声道:“阿宁,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顺儿聪明机灵,纵使你不让,也难保他自己不会偷偷学了去,若是用的方法不对……”
妄父提高声音道:“他敢!他用哪只手学,我就废他哪只手!我就不信,我妄家的子嗣,不靠这邪术,便混不出个名堂!”
妄非顺握了握拳,双膝跪下,朝房间深深磕了个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楼无语地看着没高多少的妄非顺又顺着他熟悉的那条路急匆匆地跑过去,只是这次,他没有再躲,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不堪。院子中间的妄父跪在已经全红的阵法当中,身边的剑早碎成一段一段,红光一寸寸爬上他的皮肤,手臂、腰腹、胸口,妄父显出极痛苦的样子。
妄非顺叫道:“爹!”
妄父抬头见是他,咬牙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
妄非顺向前踏了一步,一道蓝光从阵中飞过来打他的面前,妄父吼道:“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妄非顺哭了,跪下来一声声喊他爹。
“滚!”
妄非顺身边突然掠过一个身影,妄母如疯了一般闯进阵法中,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女子便像是扑火的飞蛾,全身的灵力都在燃烧,一步步走向妄父。
“阿宁……”她抓着妄父的衣襟,深深看着他。妄父说不出话了,他费力地拥住怀中的女子,眼睁睁看着红光爬上他最心爱的女人的脸颊。然后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便淹没在红光中。
妄非顺跪在一座小小的墓前,朱楼看那墓碑上简单刻着几个字:父妄秉宁,母苏静之墓。
妄非顺磕头,道:“爹,他们都说你私练禁术,被魔气沾染反噬,身体只能毁去,而娘走火入魔,以身献阵想救你回来,最终魂飞魄散。他们都以为孩儿也已随你们死了,却没想到孩儿竟苟活下来。爹娘教诲,顺儿永生谨记在心,不敢有丝毫违背。”
“顺儿不孝,如今只能为你们立一座衣冠冢。但总有一日,顺儿会灭掉魔族、光复妄家,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妄非顺垂下目光,手指爬上简陋的墓碑,他把头抵在手背上,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爹、娘,我想回家。”
他的声音颤抖,泪水滚落脸颊,悄悄渗入泥土中,消失得没有痕迹。
直到漫天星光,他握掌成拳,在地面上死命锤了两下,磕了几个响头,转身离去。
朱楼看着他单薄的肩膀,背影挺拔却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