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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站起身,走到无梦面前道:“你把斗笠取了。”
无梦道:“小辈长相吓人……”
那妇人不耐烦的瞪着他:“让你取就取了,哪里这么多废话!”
无梦只好依言将斗笠取下。
妇人退后两步,痴痴的看了他半晌,叹道:“冤孽啊……”
她摇着头,缓缓转身,走到一个大柜子前,道:“你既是他家的人,我便告诉你檀雪城所在,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既要去,就将你的斗笠戴好,记住,不要再跟我这里的姑娘说话。”
无梦点头。
“第二……”妇人犹豫片刻道:“第二,你打听到妄非顺的消息,无论他是死是活,都要回来告诉我,莫问缘由。”
无梦顺从的低下头:“定不负前辈所托。”
妇人从柜子里取出一幅地图,展开,铺平道:“檀雪城离这里不远,但是此城凶险,故前族长规定,不许向外人透露檀雪城的位置,以防再造孽,今日我见你心诚,又是他的……愿指点你,但还是劝你一句,此城不祥,不去为妙。”
无梦道:“前辈,婶婶自二十年前便只此一个夙愿,如今她危在旦夕,晚辈又岂能袖手旁观。”
妇人竟轻轻笑起来:“我知你不会听,他们家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想好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是不会听的。”
无梦见她脸上竟浮现出一层少女般的红晕,满眼幸福又甜蜜,不敢多言,谢过前辈,戴上斗笠慢慢退了出去,又听见那妇人轻声呢喃道:“他家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无梦刚出房门,见绿枝等在门口,她望着无梦,一双明眸秋波流转:“族长说什么了?”
无梦不语,只摇了摇头。
绿枝蹙眉道:“你干什么不说话?族长一定告诉你不许去了吧,死心没有?”
朱楼见无梦默不作声,忙用胳膊怼他:“人家问你话呢!哑巴啦!”
无梦又摇摇头。
见那女子欲言又止,朱楼恨铁不成钢,忽而眼睛往身边一瞥,见草丛中几朵花半开半闭,眉毛一挑道:“呆子,举手!”
无梦觉得手心一凉,举到面前时手中已经多了几枝花,那花半开半闭,花瓣是一种奇特的红,由上到下,由极深到极浅,隐隐可见里面的花心。
那女子一见这花顿时满面飞红,跺脚道:“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轻浮之徒……”
转身想跑,犹犹豫豫踏了两步,又一跺脚转回来,抢过那花,怒瞪无梦一眼,跑走了。
无梦面无表情的看着朱楼:“前辈刚刚说过,不要跟这里的女孩子说话。”
“你这不是没说话么?还是你懂这‘花解语’?”朱楼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朱楼,你莫要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朱楼禁不住一愣:“生气了?气什么?”
无梦的胸口起伏了几下,终于甩袖狠狠道:“没什么!”
朱楼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悠悠飘到他身边道:“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跟我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无梦道:“你多心了。”
“是吗……”无梦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而拍手道,“啊!我懂了!两情相悦,奈何有长辈从中阻挠,你一想到自己身份地位与对方不相匹配,顿觉内心烦躁,只好将气撒在我这无辜的魂使身上……哎,我懂我懂。”。
无梦看他一眼,见他满脸喜色,怒道:“你懂个……哼!”
“……”朱楼心道,这绝对不是自己多心了!
“诶,你有没有发现你跟在我身边聪明了不少?”朱楼盘着脚,在他周围晃来晃去,“像是妄非顺、妄非逆这种瞎话你说起来也是眼都不眨了。”
“那还不是得谢谢你的悉心栽培。”无梦面不改色。
“客气客气。”朱楼抱拳,“主要还是少侠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无梦不理他了。
几个小女孩把无梦引向安排好的房间,朱楼在路上想了半天,慢慢静了下来,此刻一拍大腿大呼糟糕。无梦不想理他,无奈朱楼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糟了糟了,看这族长对妄非顺用情至深,那岂不成了我欠下的风流债?这债欠的狠了……”
朱楼扳着手指头,发愁道:“都不知道她等了我多少年,却等回来一个魂魄,这可得用什么还才好,以身相许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无梦被他绕的心烦意乱,拿出腰间的暗香想让他回去,朱楼身手敏捷,他连一个衣角都碰不到,追了两下实在追不上,无梦无意地甩了甩手,谁知朱楼竟“倏”一声被吸进铃内,紧接着就冒出个头:“你小子长本事了!你……”
无梦愣了愣,忙又摇了几下,顿时头也进去了,无梦惊奇道:“原来还能这么用!”
说着又多晃了几下。
朱楼在里面气不过,叫了半天无梦,这呆子竟说自己才知道这法子能让他进去,不知道如何让他出来。朱楼只好原地坐下,这一坐下方知这几日消耗过甚,又没有好好恢复,于是静下心来打坐。这暗香铃中仿佛是一汪以灵力为水的湖,他沉入这湖中,那灵力便如潮水般将他包围,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身体,将力气和生机带回他的体内,将他晃晃悠悠的魂魄牢牢的固定在一起,朱楼在这灵力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转瞬却又将这想法抛之脑后,他如今一无所有,只有这一方眼下的温柔。
☆、檀雪城(一)
吸够了灵力的朱楼正坐在窗台上对月沉思,忽然听到窗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朱楼飘上窗台,只见下面是早上那位叫住绿枝的姑娘,她正努力搬石头,站上石头后又踮脚,恰恰能看见屋内,她轻声叫道:“妄非逆!妄非逆!”
朱楼飘回床边,正想开口叫他,见无梦睁着眼冲他摇摇头。
“妄非逆!”那姑娘好像较上劲儿了,竟然捡了小石头扔进来,有几颗扔到无梦的枕头边,朱楼在一边笑道:“你还是赶紧起来吧,现在客气客气扔小石头,一会儿可保不准要扔什么了。”
无梦忍气起床,戴上斗笠走到窗边,女子道:“妄非逆,你今天是不是送芷萝花给了绿枝丫头?”
无梦想起那个红色的花,点点头。
女子拍手道:“好极了,绿枝丫头果然没有看错人。”
见无梦没有反应,女子只当他是害羞了,继续说道:“你也不必害羞,我告诉你,我们芷萝镇上是没有男人的,大多数女子在此度过终生,只有极少数能遇见有缘人。历来能进镇的男人靠的都是缘分,而我们芷萝镇的姑娘只能抓紧这一星半点的缘分,所以明日,若绿枝梳妆打扮在村口等你,说明她有意与你,你便可以带她走了。”
说完,她又放低声音道:“劝你不要自不量力。绿枝是个好丫头,明日你带她走,好好待她,可保你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女子走后,无梦一转身,就见朱楼端坐在床尾,眼神极严肃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明天再讲好不好?”
“从前有个风流书生,被一个十分美貌的女鬼救了,书生感激不尽,问那女鬼该如何报恩,女鬼道:‘我死得冤哪!’,书生便问她怎么个冤法,女鬼道:‘我出嫁的前一晚,夜黑风高,极适合杀人放火、偷吃东西,于是趁着家里人忙上忙下没人注意,我偷吃了几个蛋黄……’”
无梦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看他。
“结果就被噎死了!”
“……”无梦翻身睡觉。
“喂喂喂!你怎么这么没有好奇心!”朱楼晃到他头顶,无梦干脆拿斗笠往脸上一盖,不留一点余地。
“……无趣的男人!”
夜深了,无梦已经睡熟,胸口规律地起伏着,朱楼忽然去掀他的斗笠,手指却一不小心穿了过去,朱楼举起手,透过手指他清晰地看见了窗外的月亮。
朱楼笑了笑,低下头,缓缓地,缓缓地穿进了斗笠,月光渗进斗笠的缝隙,细细碎碎地投射在无梦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柔顺地垂着,眼角微微扬起,天生一副招桃花的俊脸。看了一会儿,朱楼忍不住用手去捏他挺直的鼻梁,手指又从他的鼻子上穿了过去,朱楼哼道:“若是我能找回身体,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这破斗笠扔了。”
次日天刚亮,无梦便背上他的长书箱,戴好斗笠,疾步走出了芷萝村。不想,绿枝已经在村口等他了。是日,初阳半露,碧草茵茵,花香暗送,鸟语呢喃,绿枝穿着条绛色的长裙,轻纱飞舞,面容姣好,冲着无梦淡淡地笑。
朱楼啧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江山尚可待,美人不可负,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