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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的功夫,对易安歌来说仿佛像几个小时那样漫长。他都失去感受时间的能力了,只觉得头顶一凉,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他一摸,心里就是一惊。那是蛛丝,不知是不是新吐出来了,正一团团落在他的脑袋上。
它想把他做成人蛹吗?!
易安歌又惊又怒,忙去摸自己的匕首,想把这些东西割断,但一摸之下心就凉了半截。匕首被景嵘没收了,他都把这茬给忘了。
声音再次传来,不过变成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摩擦声。然后易安歌看见,从他目力所及的黑暗中,那张恐怖的脸慢慢垂了下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几乎与他鼻尖碰鼻尖的距离。
一股恶臭袭来,易安歌感觉自己要吐了。巨大的獠牙几乎戳在他的胸口,易安歌都不敢呼吸,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跳了出来。
蜘蛛将脸往上抬了抬,一呲牙,做出攻击的姿势。
易安歌忽然意识到,现在可能是他唯一逃生的机会了。下一秒他可能就会被啃成渣。
心跳声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耳膜,夹杂着蜘蛛摩擦大鳌的咔哒咔哒声,在这混乱间,易安歌听到景嵘就在不远处大声吼道,“让开!”
易安歌一个就地打滚,与此同时蜘蛛猛地下扑,一口咬在易安歌刚在待的位置上。一击不中再来一击,蜘蛛立即转移视线,整个身体都转向易安歌的方向。
忽然,大蜘蛛身体一僵,同时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怪叫,剧烈晃动着身子,开始逃窜。
易安歌不停地躲避着蜘蛛的动作,生怕被他踩到。只听当啷一声,他的匕首从蜘蛛身上掉下来,蜘蛛立即停止挣扎,而后冲着门就逃了出去。
蜘蛛逃开后,易安歌才看清它身后的景象。
景嵘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右臂整个呈现异样的黑色,正冷冷地瞪着蜘蛛逃离的方向。
那双原本墨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凌冽的银光。
第5章 脸
再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易安歌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总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天亮以后周遭的环境变得和昨夜截然不同,大批的植被茂盛地长满整个前院,杨柳枝垂下来,翠绿的新叶上挂满了朝露。这看起来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生机勃勃的院子,但在几个小时前的黑夜中,却给易安歌带来无尽和惊惧与恐慌。
易安歌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害怕什么东西,但现在,他却不得不用游离的目光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不这样做,那人面蜘蛛的血盆大口就会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昨晚赶走了蜘蛛后,景嵘立即叫来了他的人。因为受了伤,景嵘没有立即搜查整栋别墅,而是与易安歌一起待在大厅里,等待后援。现在想想,景嵘可能也是怕他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吧。虽然在大厅陪着那一堆支离破碎的残肢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有景嵘在,易安歌多多少少会觉得安心些。
现在景嵘正在不远处与他的手下说着什么。易安歌在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下,又挪了挪位置,避免挡到别人出入,开始远距离打量周围的景象。
其实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没有普通警察。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穿制服,开来的车也是普通牌照,看起来就像一群恰巧路过的游客。但易安歌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别样的气质,令人在瞬间就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同。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群人和景嵘一样,也是“怪物”。
两天前那个和景嵘一起去地下河道的男人也在,他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无所事事的易安歌身上,犹豫了一下,径直走来。
易安歌没有动,而是仰起头眯着眼睛看他。
男人在易安歌身前蹲下来,表情有些温柔,令易安歌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受了惊吓、需要安慰的小孩。
“景哥让我过来陪你说说话。”男人十分友好地伸出手,说,“我叫封煜。”
“易安歌。”
易安歌伸出手来与男人握了握,笑着说,“我不知道你们还有陪聊服务,很贴心了。”
封煜咧嘴笑了笑,“事情比较特殊。”
“你也是‘怪物’吗?”易安歌压低声音问道。
封煜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易安歌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以前没有和怪物接触过,不知道问他们的能力是不是和问普通人“一个月挣多少”一样没礼貌。
封煜倒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只是说,“一般人可接受不了这样的经历。”
先是在凌晨的地下河道看到倒挂的尸体,然后在深夜别墅开启一只装满了残肢的茧,再是看到那种恐怖的东西……现在易安歌还能坐在门口看风景,不得不说,封煜十分佩服他的定力。
易安歌耸耸肩,不由得回想起昨夜看到的景嵘的眼睛。那双泛着银光的瞳孔,一望之下似乎能抵消掉不少恐惧。
想到眼瞳,就又想到那只拂过自己唇瓣的手。易安歌眼神飘忽了一下,思维很快就跑偏了。
封煜还没意识到他在打岔,刚要说话,就听不远处有人叫他。刚起身,正看见景嵘一脸严肃地向这边走来。
等易安歌回过神的时候,身边已经换人了。
景嵘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表情十分阴沉,易安歌没来由地心头一颤,立即收回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
“你……”景嵘顿了顿,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半晌道,“你如果不舒服,可以提前回医院。”
易安歌乐了,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不用,走了也给你们添麻烦。坐。”
他只是想逗逗景嵘,料想这位人物现在也没工夫陪他说话,却没想到景嵘一点没犹豫,直接坐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不到一拳距离,易安歌思维一断,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想了很久,他才问,“你的伤,好了?”
景嵘已经将那身破烂的衣服换了下去,从露出来的右手皮肤来看,昨晚那种异样的黑色已经褪去,恢复成健康的小麦色。
景嵘没有回答。这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易安歌犹豫要不要问是怎么治好的。他料想自己绝对猜不到正确的答案。
倒是景嵘忽然说,“楼上还有小蜘蛛。”
易安歌愣了愣,一下就明白自己被大蜘蛛追赶的时候,景嵘是被什么困住了。
他不禁咋舌,嘴张了半天,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对不起。”易安歌道,“我没听出来。”
景嵘看了他一眼,神情很复杂,“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但是……”
如果不是他估计错误,景嵘也许能留出余力来对付所有蜘蛛。多一个敌人就会多很多变数,要是有个万一,丧命都是情理之中。
易安歌垂着头不说话,景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应该是我道歉。”他对易安歌说,“我没有保护好你。”
易安歌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却见景嵘以一种十分异样的表情看着自己,那双墨瞳中仿佛有微光闪动,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认真劲,全然不见了之前那种凌冽的气势。
易安歌扑哧一声乐了。
景嵘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他在乐什么。过了会儿,他起身,对易安歌说,“要来看看吗?”
“可以吗?”易安歌问。他也想重新看一下别墅里的东西,可毕竟自己不是官方人员,贸然加入可能会被怀疑。
景嵘看着他,说,“我们不是那种队伍。”
易安歌撇撇嘴,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跟着他重新进入委托人的别墅。
大厅里还保持着昨晚的模样,易安歌看见门框上有新鲜的蛛丝,一下就想起那张倒挂着的怪脸,不由得闭了闭眼睛。等他整理好心情再睁眼时,发现景嵘就站在几步外,沉默着等着他。
易安歌感谢他给自己几秒调整的时间。他们一起穿过满地的碎玻璃,来到那只巨型蚕茧前。
里面的东西没被动过,茧的旁边站了一个金发姑娘,穿着白大褂拿着本子记着什么,时不时看那茧一眼,嘴里还念念有词。易安歌发现她戴着一副十分奇怪的眼镜,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好像没办法透过镜片看到她的眼睛。
等姑娘手中的活儿告一段落,景嵘才走过去,问,“怎么样。”
姑娘说,“这里一共有六个人,都碎了,目前来看都缺了点什么,具体还要回去再研究。”
说着,她一边将眼镜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