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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墙转开之后,江离庸的目光迎面对上一个被钉在墙面的男人,这男人的脸被蓬乱的长发完全遮挡,不知死活,一股长久闷在潮湿的狭窄空间里的霉臭味儿迎面扑来。
虽然这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变成了暗黄色,胸口处还有许多黑点,但是依旧能根据他衣服上特有的雪花图案辨识出他是善渊宗弟子。
目光稍稍下移,地上还盘坐着一个男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离庸口中送汤药的弟子方育。
方育闭着双眼,似在养神,又像打坐,忽而,方育的头顶生出一股青烟,他猛然睁开双眼,眼白已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孽徒啊!!!”这三字几乎是江离庸死死咬着牙齿喊出口的。
方育拍地而起,邪气翻涌,江离庸祭出佩剑,含泪砍去,方育未躲,直愣愣地撞上了江离庸的青雪剑,刹那间,血飚三尺,方育眸中的血色微退,嘴唇微张,像拉锯子一样,拉出三字:“师……宗……救……”
话还没说完,方育就咽了气,咚地一声倒在了那滩积水中,青雪剑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江离庸甚是痛心地朝那方育念道:“你何苦要这样啊……”
流白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方育明明没有进攻的意图……本想出手挡一挡,却晚了一步。
方育已死,江离庸拖着青雪剑迈进夹层间,这石洞不大,约莫能容下三人,墙面凹凸不平,想来是当时为了赶时间,匆匆挖了几下。
江离庸来到那个被钉在石壁上的男人面前,颤巍巍地抬手拨开那团乱发,认清那张脸,江离庸手中长剑跌落,惊声道:“子民徒儿!”
子民亦是善渊宗弟子,三年前做错了事,被江离庸训斥了一顿,而后失踪,江离庸派了大量弟子四下寻找,山下山下,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为此江离庸暗自责怪自己,直到现在,子民都是他心头的一个疤。
“子民徒儿!子民徒儿!”
江离庸抱着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痛哭,流白无措,后而上山通知了等在水寒狱旁的江汨罗等人,众人从方育身上取回了被盗的式魂书卷。
式魂书卷重回禁殿,三年前子民失踪的谜团也由此解开。修炼这式魂术,需要人血为引,式魂术本就邪魅,又沾染鲜血,因而修炼此法极易成魔。
不过若是这人血带有灵气儿,修炼此法就会多一分保障,因而这式魂术盛行之时,那些修法之人都会去捕猎那种半人半仙卡在飞升阶段的那种人,在他们眼中这种半仙的血最好!
不过以同宗师兄为修法之器,想来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诸事已清,为保善渊宗颜面,江汨罗等人对凡世宣称:弟子方育、子民因疾离世。
江汨罗等人本来只想安葬子民一人,何佑好言劝说了一番,他们这才同意将方育安葬在璞山脚下。
随着棺材下坑,石碑正立,最后一样烧纸烧尽……盗禁/书,习禁/术一事在此处画了个句号。
善渊殿内,流白、江汨罗等人各坐一方,伤心了一宿的江离庸憔悴了许多,他起身行礼:“此次式魂书卷一事,谢过诸位……”
江汨罗急急起身:“江师哥,不必行此大礼。”
暮九天:“师哥,还请保重身体,善渊宗还需要你操持。”
流白坐在一旁不说一字,待他三人说够了之后,流白开口道:“江宗主,式魂书卷追回,周流镇命案已清,凶手不是姜家兄妹,现在是不是可以还他们清白了?”
那三人互看了一眼,甚是不情愿。
流白看准了那三个老匹夫好面子,又道:“凶手明明是善渊宗弟子,姜卫七无辜成了替罪羊,以致他妖丹被毁,这是你善渊宗的责任,也是我的疏忽,于情于理于法都应放了姜家兄妹,加倍补偿。”
“还有善信宗印一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姜卫七盗的,这也算是流言,你们可不能仗着三宗人多去欺负一只没有妖丹的狐狸啊!”江汨罗刚想开口讲那善信宗印一事,就被流白硬生生抵了回去:“若你们三宗没本事取回玺尘手里的宗印,大可给我说一声……”
“流白散仙,您言重了。”江离庸的脸色微变,道:“我们稍后就会派弟子去拿回宗印,您事物繁忙,这宗印就不劳您费心了,至于那姜家兄妹,您带走就是……”
流白起身便走。
“流白散仙!”江离庸喊道:“封山结界三日后才会解除,今天才第二日……”
“我知道。”流白微微瞥着脑袋:“多谢提醒。”
……
……
流白辗转来到了水寒狱外,守狱弟子打开狱门,流白楞在狱口,迎着狱中扑来的寒气,流白那双脚迟迟迈不开。
几名守狱弟子懵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愣了好半天,一名弟子弱弱地喊着:“流白散仙……您……怎么…不进去?”
流白轻叹一声:“罢了!今日……就不去了。”
守狱弟子不知流白迈而却步的原因,只知他今日的背影与往日相较,要落寞许多。
夜间,清冷的月光泄了一地,心里不安的流白推门出了屋,许是山高夜深,迎面而来的凉风带着一股寒意,流白抖了抖衣袖,约莫叹了声气。
他迈步走到殿外那捧修竹旁,皎皎月光将竹子的身影映得甚是瘦小,短短的一节,像……狐狸的小腿儿,流白又叹一声。
落落长叹,叹这真与假之间的距离,有时只在一念之间,有时却如雾隐千山,路遥难期,让人辨识不得。
以往身处凡世之外,总叹这红尘中的痴男怨女,为情愁,为爱困,纷扰不休,那时只是他不懂得,如今来看,许多事情,大抵还是要亲自经历了,才知其中滋味。
夜……甚静,凉风拂过,吹得那捧修竹飒飒作响,亦惹得那泄了一地的寒光更显凄凉,凉凉寒夜,心中那一丝愧疚化作猛兽,伏在心上放肆地胡乱撕咬,流白心口一疼,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看似心沉如水,孤高傲世,待他身上沾染了凡世中的红尘,才知表面的闲适终究敌不过内心深处的落寞。
为仙,当真只是为了所谓的苍生吗?
流白厌了,恼了,也乱了……
他拂袖回了屋,呆坐在榻上,望着地上的月光,数万年来,流白第一次觉得,这夜……太过漫长了。
天刚蒙蒙亮,善渊宗便沸腾了起来,江离庸想着三宗齐聚,难得见上一面的流白散仙又在此处,便张罗着举办一场盛宴。
先前的命案、式魂书卷等事搅得众人不得安宁,如今诸事平息,这场宴会既是庆功宴又是散场席,免得弟子嚼舌根,说善渊宗小气,不懂礼数。
一大早,江离庸便领着流白、江汨罗等人观赏善渊宗弟子的各种剑法、剑阵,三万弟子齐齐出动,除开上阵演练的弟子,其余弟子都在一旁观摩,以便学习,当然还有一部分弟子在后厨准备饭食,忙的火热朝天。
试炼场的正中央,留有一块大空地,几名弟子正在排演剑法,其余弟子皆手持佩剑,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一眼望去,甚是气派。
三宗弟子要属这善渊宗弟子的相貌最为出众,万里挑一略显夸张,百里挑一确实不为过,清秀的脸蛋儿外加那一身清爽白衣,看起来甚是养眼。
各种剑阵轮番上演,陪在江离庸身旁的何佑看了一眼流白,后而戳了戳旁边的两名弟子,靖文、正和,那两人会意,随何佑一起悄然退了下去。
三人来到一个僻静处,靖文同正和齐齐问道:“师兄,找我们有什么事?”
何佑拍着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师弟,师兄有一事想请你们帮忙。”
靖文道:“师兄有事尽管开口,我们义不容辞。”
正和也附道:“是啊,师兄,你平日待我们好,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何佑叹了一声,迟迟不肯开口,靖文与正和急了:“师兄,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先前周流镇才现命案那会儿,师父派我下山,让我彻查此事,我碰上了姜卫七。”说话间,何佑挤了挤眉头,装出一副可怜模样,继续说着:“那会儿他仗着有流白散仙撑腰,打伤我不说,还羞辱咱们善渊宗。”
靖文骂道:“那只该死的狐狸竟然打伤了你!”
正和亦破口吼道:“小小狐妖竟敢欺负师兄,师兄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要是早些知道此事,早就让他死在水寒狱里了!”
“我本以为姜卫七这次难逃一死,谁知流白散仙硬生生地保住了他的命,今夜一过,他就要随流白散仙走了,我……”何佑欲言又止。
靖文与正和对视了一眼,两人道:“师兄莫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