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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魂-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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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摇头,说了许多,阿丽费劲地翻译着:“他的意思是……嗯,按照你的说法的话就是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子,情人之间也互相认不出。”
    “但是他们遇见了?”
    “是的,他们遇见了。”阿丽肯定了这一点。
    于戎想了想,问苏:“那位大师,能说说他的事情吗?你对他熟悉吗?”
    苏说:“大师,是我的恩人。”
    “大师搭救过你吗?还是你的家人?”
    “我的孩子,三年前我的孩子阿玉死了,大师选择她,做成自己的小鬼,我非常感谢大师。”
    于戎愣住,怯怯地看阿丽,小声问:“所以,死去的孩子能被大师做成小鬼,是很值得感恩的事情吗?”
    苏拍拍胸脯,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当然啦,那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啊!我们会举办宴席庆祝,我们叫……”阿丽想了会儿才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拜师宴。”
    据苏透露,下午在岛上他就是在为这个宴席打下手,他会杀猪,拜师宴上要吃烤全猪,今天这只猪就是他杀的。接着,苏兴高采烈地说了好一通,阿丽听几句,讲给于戎听几句:“给大师当小鬼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的传统里……因为岛和大陆离得很远,岛上的物资又并不丰富,很长一段时间里,孩子生下来后是很难长得很大,活得很久的。孩子死去的比较频繁,死去的孩子如果能成为大师的小鬼,能帮大师做事,大师是会保佑他整家人的,会保佑他们的下一个孩子。大师是代代相传的。”
    于戎说:“死亡变成了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林望月插嘴道:“阿丽,我帮他问吧,他想问苏,我们能不能去参加拜师宴。”
    于戎踢他,林望月吐吐舌头,手挂在了船沿,躺得很惬意,他还说:“你怎么不去墨西哥拍亡灵节?那里庆祝死亡也很热闹。”
    于戎没理他,阿丽和苏交流了番,对于戎道:“他说没问题,而且你们想见大师,在拜师宴上就能见到。”
    阿丽说:“我们今晚就住在苏的家里。”
    忽然,太阳彻底沉入了海平面下,漫天的霞光完全被漆黑稀释了,天说黑就黑了,苏拿了个手电筒给阿丽,阿丽打着手电筒坐在船头。于戎要去换她,阿丽看看手表,没同意。
    于戎彻底看不到高当了,哪里都没有陆地,零星几盏渔火也逐渐远去,他们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随着波浪翻高,又沉低。
    晚上九点,小船靠岸,抵达了葫芦岛。一上岛,于戎就听到了一阵欢快的乐声,他打了个机灵,提着行李箱埋头往前走。林望月在边上笑,单手点烟,吃香烟。
    苏的家就在依海兴建的一整片吊脚楼中,此刻左邻右里都不见灯火,苏说,大家都去了拜师宴,去祝贺阿普一家人。今天拜师的是阿普家的小儿子阿帕,他因为高烧夭折了,大师看中了他,决定收他当自己的徒弟,做一个能通冥府的小鬼。
    大师不住在海边,大师住在森林里,拜师宴在森林和沙滩的交接处举行。
    在那儿,岛民们支起了白色的顶棚,白色的帐篷,在沙滩上摆上贝壳做的烛台,点上赤红的蜡烛,在树枝上挂上纸糊的白灯笼,他们生起篝火,分着喝酒,分吃烤猪,孩子们跑来跑去,踢一颗瘪了的足球,玩投掷椰壳做的小玩具的游戏,大人们围着篝火举杯,还有人在敲打手鼓,年轻的男女赤着脚载歌载舞。信仰虔诚的人在白色的帐篷前排队等待被大师接见,接受祝福。
    于戎一手抱着三脚架,四下搜寻,问阿丽:“我能采访几个孩子吗?最好是能采访到阿普家的孩子。”
    很快,阿丽就帮他找来了一个阿普家的孩子阿男,他是阿帕的哥哥,在家里排行老二,今年十岁了,瘦得只有一把骨头,没穿上衣,肚子向外挺着,肚脐下头挂着条裙子似的裤衩,脚踩一双大出他的脚许多的拖鞋。阿男对相机充满好奇,坐不住,盯着镜头看一会儿就要起来去摸摸镜头,吃吃地笑上几声,扭扭捏捏地往边上躲。于戎把他拉回到镜头前好几次,哄不住,阿丽也没辙,还是林望月从背包里摸出一包彩虹糖塞给他,阿男这才安定下来。他坐在地上吃糖,舔手指。
    于戎赶紧问:“阿帕走了,你难过吗?”
    阿男摇头,喃喃低语:“阿帕要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了,他会在那里保佑我们……”
    “是谁这么告诉你的呢?”
    “大家都这么说。”阿男抬起头,不远处的篝火照亮他半边脸庞,他的一只眼睛显得太过明亮了,他笑着吮手指上沾到的色素,“死了之后就会幸福了!!”
    有两个孩子尖叫着冲进了画面,他们比着武打动作互相踢踹,嘴里还煞有介事地发出阿达阿达的声音。林望月看笑了,于戎头都大了,和阿丽一人一个,把那两个孩子拽开,可转眼又有两个年轻女孩儿跳着舞,舞到了镜头前,她们频频扭动腰肢,插了满头的风铃花从她们的长发上一朵朵晃落。
    阿男抓着糖果跑去踢足球了。
    于戎无可奈何,站在相机后头叉着腰叹气。林望月指着跑远的阿男,吆喝道:“拍啊!继续拍啊!导演!这不就是你追求的自然吗?太自然了!”
    他还有一包彩虹糖呢,自己打开了自己吃,眉眼弯弯地靠近于戎,调整相机的角度,去拍在沙滩上玩耍的孩子们。他说:“死是可以被庆祝,被感恩的,它是解脱……”
    于戎蹲下看拍摄画面,光线太暗,几乎看不出什么影像,海浪声和孩子的玩闹声倒很清晰,他问说:“你也相信人死后会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林望月不屑地说:“怎么可能?要真是这样,这么相信的人怎么自己不去死?”
    他和于戎挨得很近,于戎看了看他,说:“你从前好像没有这么愤世嫉俗……”
    林望月站直了,吃着糖,说:“你对我到底抱有多少不符合事实的幻想?”
    他一笑:“算了,你喜欢我,喜欢这件事本来就是种幻想。”他张着嘴还要说什么,苏和阿丽过来了,阿丽指指大师的帐篷,对于戎道:“大师可以见你了。”
    “现在吗?”
    “对啊。”
    林望月推了把于戎:“别让大师干等着啊!”
    于戎一把抓住林望月,另一手抓了三脚架,朝着那顶白色帐篷就过去了。
    大师的帐篷里很亮,到处都是蜡烛,甚至还有煤油灯,光火不息。大师,一个颧骨很高,脸很长,脖子上堆了三层肉,手指肥大,身穿一件白色斗篷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小酒桌前闭着双目,盘腿做打坐状。围绕在他身边的是十来个透明玻璃罐。于戎靠近了一看,玻璃罐里泡着些像人的黑色的东西。
    于戎吞了口口水,大师说话了。
    苏没跟进来,阿丽留在帐篷里当翻译,大师说完,她对于戎道:“你妈妈是你过世的唯一直系血亲吧?”
    “是的。”
    “好的,那把手伸出来,这里。”
    于戎把手伸到小酒桌上,那桌上有个瓷碟,瓷碟里发了团米饭,还有一把小刀。于戎回头看林望月,他也进来了,正架着相机对着他们。
    大师又发话了。阿丽说:“现在割开一道口子,滴血在这里。”
    林望月插话问:“高当有地方能打破伤风吗?”
    于戎一哆嗦,问说:“我咬开行吗?”
    大师同意了,于戎把手指塞进嘴里,一发狠,咬破了个口子,滴了点血到那瓷碟里。大师睁开了眼睛,一瞅那瓷碟,伸出两根手指夹着米饭团在碟子里沾了一圈,把于戎的血给抹干净了,然后他挑了身后的一个玻璃罐,打开了,抓出里头的黑东西--于戎看清了,那黑东西是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小孩儿。手脚蜷缩着,肋骨凸出,像只脱了毛的家禽。
    大师掰开这小孩儿的嘴,把那带血的米饭团喂了进去。
    于戎悄悄问:“现在呢?”
    阿丽说:“等一等。”她的双手握在一起,声音紧绷着,“得等一等。”
    大师重新恢复成打坐的状态,嘴唇翻动,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帐篷外还是那么喧闹,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许久,一粒烛火抖动了下,阿丽一颤,于戎起了层鸡皮疙瘩。大师忽地跃起,一把抱住了于戎,两人一块儿跌坐到了地上,大师抚摸着于戎的头发,像母亲怀抱婴儿似的将他按在自己胸口,带着哭腔唧唧呜呜的说话。阿丽在旁磕磕绊绊地翻译:“孩子,孩子,是妈妈啊。”
    “是妈妈……这里好黑,妈妈来看你了……”
    “孩子,你还好吗?”
    于戎没回话,他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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