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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千秋吗?我倒真想和他打一场!战无不胜钧天王,真有意思。”晋枢机道。
楚衣轻沉默。他知道,晋枢机的这五年太难熬了,难熬到,盖一间小院栽几盆鲜花变成了完全不可能的事。
梁宫之中,商承弼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戚里,晋枢机的离开让他陡然觉得生无可恋,仿佛这世间的任何事都失去了意义。辍朝一月,他今天终于开始批折子了,折子上,却没有一件让他顺心的事。皇后大行,斋戒告庙,百日仪之时,商衾寒是必然要回来的,商承弼一登基就打发这位王叔去靖边,如今他要回京城,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不答应。仲冬时节,水患已经过去,可田野颗粒无收却是事实。老百姓过不了冬,灾民都涌进京安城来了,京安令焦头烂额,赈灾的钱款却是杯水车薪。鹿鸣宴毕,明年的春闱也要开始筹备,选贤任能是国家的大事,几个大学士已经商量去了。商承弼翻一张折子,合一张折子,再合再翻,越发觉得自己看得不是奏折,而是一张张账单。样样事情都要钱,这些哪是大臣,分明是债主!
“喵儿!”桃儿无聊了。晋枢机在的时候总是抱他玩,前几日商承弼也是一直抱他逗他。可如今折子积了这么多,商承弼又不能真的安心做个昏昧之主,岂能时时陪着他。
于是桃儿便只能在栖凤阁里乱蹿乱转,东闻闻西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晋枢机。猫儿一直是跳脱的性子,蹿上跳下的,将一个寝殿搞得乱七八糟,奴才们都知道这只妖异的黑猫是皇上现在唯一的念想,又哪里敢管他。索性只能容他乱跳了。
商承弼又批了一阵折子,要礼部重新议定百日仪的仪式,务必要隆重盛大才好。于氏毕竟是他的皇后,百日仪甚为浩大,处了北狄国主赫连傒,西成小王爷沈栖闲代表玄安帝沈西云也要到,自然,还有其他一些和大梁交情不错的国家的重要人物。商承弼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越是缺钱的时候越不愿让人看出来,再加上,他也宁愿给于家一点体面。心灵深处,或许还想再和晋枢机制一次气。真是恨不得把丧礼办成大婚一样风光。好让别人和靖边王看看,他商承弼治下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喵儿!”桃儿攀上爬下的,终于翻到商承弼心烦了,他抬起头,仿佛是要好好管一管,却见那黑猫嘴里含着个不知什么东西,商承弼欲待不管,又不敢让桃儿吞下去噎坏了,只好招手将桃儿召来身边,从猫嘴里拔出这些东西来。
桃儿欢快地撒着欢过来,商承弼几乎是将手伸到猫儿的嘴里去抠,他一出手,陡然愣住了,也不顾桃儿疼还是不疼,一下就将他嘴里的东西挖出来。晋枢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方闲印。印上两个字,竟是宜华的阴文,他分明记得当时晋枢机死活不给他看印上刻了什么的。
“喵儿!”桃儿一叫,商承弼打了个抖,那方闲印差点就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比较短
如果没有通知的话,以后还是一天《槐杀》一天《叛逆者》,最近太累了,可能更文不是很及时。如果每天十一点之前大家没有看到更文的话,就不要再等了,第二天看也一样。抱~
119一百一十七、无题
“重华!重华!”那一晚;商承弼辗转反侧,叫了一夜的重华。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眼圈是青着的,嗓子是哑着的。虽说天威隆重;没有什么人敢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看,但龙音沙哑,倒是人人都听得出的。众人屏气敛声,各个憋着一股劲,有不好的消息要报告的官员都决定不是十万火急就拖到明日再说。不过商承弼今天的心情倒好像不错,他原是雷厉风行的人,大权在手;乾纲独断,颓废了一月;再度回魂倒没有误了政事。该发银子就发银子,该免税就免税,皇后的丧仪倒是不怎么提了。他这边不提,大家也乐得不陪他白掉眼泪,就连于家的人,也知道皇上的“朕心甚哀”是个借口。他越情深一往,先皇后就越没面子,他肯办正经事了,大家的日子都好过。
“科考是国之盛事,几位爱卿务必尽心。”商承弼是下定了决心选几个自己人的。“子喆,你是武德三年的榜眼吧,正该向耿大人他们学习历练。”皇后死了,于家是不能再太倚重的。要防着他们和靖边王沆瀣一气,自己登基九年来,着力培养的心腹也该扶一两个上位了。
商承弼久未临朝,昨夜又没睡好,今天早晨轰轰烈烈地折腾了一上午,倒也有些累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皇上都想退朝了,谁还敢再有事,于是,百官叩谢,今天没降职没充军没死人,皇上的心情看来是不错。
“太傅,朕与先皇后情深意笃,先皇后既逝,后宫无女可以为妻,天下无人堪为国母,未免触景伤情,朕决定,封闭坤和宫。太傅爱女情深,去挑些先皇后的旧物,做个念想吧。”虽然人人都看出了他要冷落于家的意思,但表面工作还是不得不做的。
于同勋自然逊谢不已,感恩戴德。王传喜亲自陪着于同勋到了坤和宫,虽说是父女之亲,但自己的女儿一旦做了皇后,寻常往来的礼物都是御赐的宝物了,如今皇上殊恩,于同勋自然也不会不识趣。挑了于皇后抄的一本《女则》,又在王传喜的指点下顺水推舟地带走了一只黄金龙首衔白珠的簪子。一面谢罪一面感慨皇恩浩荡。
商承弼握着手上那方闲印,蘸着朱泥在白绢上印出一个又一个“宜华”来,鳞次栉比的一排,边印边笑。小顺子伶俐地帮他随时换上新的绢缎,又狐假虎威地吩咐奴才们将印好的挂起来。商承弼想着晋枢机的音容笑貌,仿佛看到了那人一身白衣靠在窗下,偏着头用刻刀细细雕琢的样子。宜华,宜华,这印可不是一下就能刻成的,他每刻一笔,心中是不是就想着我的恩情。商承弼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方青田石,嘴角噙笑,当时明明嘴硬说不肯,还不是给我刻了。
“重华——”他想着想着,一个不留神就叫了出来,仿佛那人还在他身边一样。
奴才们一个个屏住呼吸,想吐气的都恨不得将气息压回肺里去。商承弼叫出了口突然一怔,想到那人居然真的就走了,居然抱着未印完的白绢放声大哭起来。他自幼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哪有如此大悲大喜的时候,可如今,竟仿佛阮步兵穷途之后,一下子悲从中来,再也克制不住。他伸手去抓,那人的衣角却像是秋日里的枯蝶,打了个旋儿就不见了。商承弼想到他如怨如慕的神色,想到他那双慑人心魄的重瞳,眉间那点朱砂,想到那人走后,夜来风冷,庭院乍凉。重华,你是最粘人的,没有我抱着你,是不是睡得着。
至于晋枢机会不会躺在别人怀里,他不去想,就仿佛确定那个人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一样。重华是个最骄傲的人,不会轻易委身于人的。
晋枢机的确没有委身于人,赫连傒也没有逼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游牧之族成亲比中原还早,赫连傒却一直没有娶妻。其实,晋枢机倒是盼着他能有一位正妻的,只是,他却一个字也不敢提。赫连傒不是商承弼,他不会说什么你若生儿为女子,朕必立你为后这样的话。晋枢机清清楚楚,赫连傒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是女人,相反的,那个人需要的是一个盟友,或者,战友。
“重华,练得怎么样了?”赫连傒揭开了帐子进来,在火炉旁坐下烤手,脚边靠着他的斩马刀。
“嗯,暂时练这几个变换就好了,重要的是多操练,要练熟。”晋枢机道。
“你和我想的一样。兵士们这些天也练疲了,我们大狄不似梁国,兵不是练出来的,是战出来的。以战养兵是我们的国策,大家折腾了这几日,也是跃跃欲试,正好,探子来报,就是这几日,土屯坡那里要过一队马队,大概三百匹,都是好马,你要不要亲自坐镇,指挥他们干一场。土屯坡的地势我们是熟的,只带一百人就足够了。”
晋枢机皱眉,“从土屯坡上过——为什么要去那里?”土屯坡一带是去往西成的必经之地。
赫连傒道,“西成多是行船,只有贵族才骑马居奇。那边的马一向能卖得出价钱,马队要去那里,并不奇怪。”
“你的人在这里占山为王已经好久了,三百匹好马,难道他们不会觉得是送羊入虎口吗?”晋枢机问。
赫连傒道,“你认为有诈?”
“我认为,要么是这块骨头不好啃,要么